絡腮男被何念秋說得動心,但還是糾結。
“可是,清水寨和風雲寨是死對頭啊……”
何念秋不知道這一茬,不過也沒啥意外的,都派臥底了,能是啥好關係。
不過這對何念秋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她一本正經,“那不趕巧了?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現在清水寨是你的敵人,那我們自然就是你的朋友了。”.七
話說到這裏,何念秋也不多說了,轉身打算給絡腮男一些考慮時間,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撲通——
“姑奶奶,老子以後就跟着咱風雲寨混了!”
何念秋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見絡腮男跪了下來,震耳欲聾的聲音差點把她給喊聾了。
這時候,她才意識到,敢情這絡腮男真的被自己降伏了,那她這一下子下不就給秦書涯收了個小弟?
何念秋忽然驕傲了。
如果絡腮男沒有一直一口一個姑奶奶的話。
“姑奶奶,從今往後,我誓死效忠咱們風雲寨,永不背叛!”
絡腮男的背挺得筆直,好像在搞什麼偉大的儀式一樣。
何念秋略顯尷尬,擡手讓絡腮男起來,“行吧,以後你是風雲寨的人就行了,不用叫我姑奶奶……”
這輩分怪尷尬的哈。
絡腮男愣了一下,大手撓了撓自己的腦瓜,看了眼不動聲色的秦書涯,又看看何念秋,福至心靈。
“我明白了三夫人!”
何念秋瞬間炸毛,差點原地昇天。
“不不,我不……”
“三夫人!三夫人!三夫人!”
何念秋解釋的話瞬間被嚇回去,一臉懵地轉過頭,就看到,風雲寨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聚集在這裏,一口一個三夫人。
喊得比自個兒親孃還親。
不過,她何念秋是什麼人?兩國談判數次都快打起來時還能面不改色的人。
再加上有秦書涯這個保護傘,她當然安然接受這個稱呼,甚至還親切得擺手和人打招呼。
“怎麼樣?三當家覺得我的表現如何?”
何念秋在寨子兄弟的起鬨聲中,來到秦書涯的身邊,順帶把短刀放到一邊,眼中盡是得意之色。
就差寫着,我這麼厲害,還不快來誇我了。
“尚可。”
秦書涯給出中肯的評價。
“那是,現在知道我的價值了吧?你得慶幸帶我來這裏。”
何念秋美滋滋的,這一鬧騰之後,起碼在風雲寨裏她暫時是安全許多。
殊不知,秦書涯的視線漸漸收緊,探究的目光毫不掩飾。
“既然你如此厲害,地牢裏還押了幾個新人,也一併交給你了。”
那幾個人老是在寨子周圍晃盪,形跡可疑,直接被抓了回來。
何念秋愣了愣,回過神來。
秦書涯這是在試探她了?!
何念秋答應了,擡[這裏交代一下被關押者的情況。]腿要走,羅木頭就風風火火闖了進來。
“爺,您交代我的事辦好了,我還給您帶了菜餅來!”
“這可是我昨兒親自挖的野菜,可好吃了。”羅木頭歡歡喜喜地打開懷裏的布包,露出裏面兩個黃澄澄的玉米麪兒菜餅來。
菜餅?!
何念秋早上只吃了一點東西,又消耗了這麼大力氣早就餓的頭暈眼花,看到菜餅眼睛瞬間就變綠了。
抓起一個菜餅咬進嘴裏,“謝了啊小木頭,姐姐去幹活兒了!”
何念秋轉身就跑,但是她忘了,她穿的是秦書涯的衣服。
衣襬過長,她剛轉身,就踩着自己的衣襬,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完了。
她緊緊閉上了眼,等着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
那雙手撈着她轉了個圈圈。
何念秋睜開了眼,一擡頭就看到了秦書涯那張清冷的臉。
他及時抱住了她,讓她沒有摔倒。
何念秋鬆了一口氣,但是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勁,秦書涯的神色不對,眸光暗沉的不像樣。
他,好像在看她。
順着秦書涯的目光,何念秋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因爲剛纔的意外,她的衣領散開,露出了她修長的脖頸,精緻的鎖骨……
他在看她!
何念秋猛地推開了秦書涯,迅速的攏了攏自己的衣領,面色不受控制的紅了起來。
秦書涯被推得後退一步,羅木頭見她搶了三當家的菜餅還不算,還敢推搡三當家,頓時就火了。
“啊啊啊!臭娘們,你還我的菜餅!”
在風雲寨誰不是處處讓着三當家的,緊着三當家的喫好的?
秦書涯卻低頭在看自己的手。
她的腰,軟的不像話。
觸感非常好。
修長的手指摩挲了下,秦書涯嘴角輕揚,制止了羅木頭討伐的行爲。
“無妨,我還不餓,菜餅你吃了吧,長身體。”
“三當家的……”
羅木頭剛感動的稀里嘩啦,何念秋就從旁邊探了個腦袋出來。
“這菜餅油放少了,不香,面也有點硬,下次可以試着用熱水和麪會更好。不過也能將就喫……”
說完,就又當着羅木頭的面“嗷嗚”咬了一大口菜餅,一副勉爲其難的樣子。
“氣死我了!她竟然說菜餅不!好!喫!”
羅木頭氣的跳腳,震驚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蠻橫又厚臉皮的女人!
何念秋嚥下一口菜餅,細細打量了關押的人後,眉頭就皺了起來,“衣衫破損程度很少,沒有蓬頭垢面,應該是剛關在這裏不久。可是……”
何念秋要找秦書涯,一轉頭竟然發現對方也在瞧着自己。
那眼神莫名有些壓迫。
何念秋眼神不由地閃爍了一下,然後很快就調整過來,問道:“三當家,你們寨子還抓老百姓嗎?”
如果是的話,她得儘快離開這個狼窩了。
秦書涯給了否定的答案,“不抓,風雲寨向來便是劫富濟貧、護佑一方。”
何念秋鬆了口氣,“那就好,但是看着這些人可能不是你們的對頭。”
“哦?何以見得?”
“不可能,他們鬼鬼祟祟地在我們寨子附近溜達很久,我們兄弟纔去抓的!要是老百姓,他們瞎溜達啥呀?聽到我們的名號早就沒影兒了!”
羅木頭在一邊涼颼颼地說。
何念秋瞅了一眼羅木頭,並未答話,把最後一口菜餅吞下去,然後蹲在了地牢門口。
“這位大哥,你們是什麼人啊?”
“爺,她是不是蠢啊?我纔不信他們會說真話!再說了,他們說的鳥語咱都聽不懂,更何況是……”
羅木頭忽然卡殼了,下巴長得能裝下一個鳥蛋。
“哦~鵝知道咧,你們是從水溝鎮來滴。”
不知道啥時候,一直蹲在角落裏的人已經緊緊抓着何念秋的手,眼中閃爍着豆大的淚光。
“大姑娘哎,你可救救鵝們吧,這日子沒法兒過咧!鵝還有五個娃兒要養哩,可不能死在這兒咧!”
“嗯嗯嗯,鵝曉得了……”
何念秋拍拍那人的手,連連點頭,兩人就這麼嘰裏呱啦聊了起來。
完全把其他人隔離在外面。
“三夫人不愧是三夫人,還會說鳥語!”
“是啊是啊,三當家的眼光真不錯!”
寨子裏的兄弟們激烈地吵嚷着。
離何念秋最近的秦書涯,眸光陡然深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