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露珠唐突了,只是方纔一直喊三夫人姐姐習慣了,見到三當家就不自覺有些失語,還望三當家見諒。”
“嗯,以後注意。”
秦書涯不曾給白露珠一個眼神,直接越過她就往裏走去,十分自然的坐在了何念秋身邊。
甚至還在何念秋白露珠兩人驚詫的眼神中,端起何念秋喝了半杯的茶水。
“哎,這可是我的茶!”
何念秋見狀耳廓隱隱有些燙,想要奪回,結果秦書涯一個充滿壓迫力的眼神掃過,她就很沒出息地又重新坐了回去。
心中鬱悶不已。
而瞧着這一切的白露珠卻是恨極了,看何念秋愈發不順眼了起來。平常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當着她的面倒是和秦書涯一派夫妻和諧!
哼!不過她可不是就這麼輕易退縮的人!
“何姐姐和三當家還真是琴瑟和諧,活叫露珠羨慕呢。”
“呵呵,白姑娘見笑了,你以後也定會有個好夫婿呢。”
白露珠抿脣一笑,看起來很是羞澀,厚着臉皮和何念秋定了下次學官話的時間,就款款施禮走了。
儼然一副和何念秋交好的樣子。
白露珠走了,何念秋也迅速把秦書涯不知是不是刻意壓着她的衣角抽了出來。
她開始數落起秦書涯的不知趣來:“你說你真是浪費了天賜的容貌,人白露珠多溫柔的可人兒啊,你怎麼能忍心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說罷何念秋連連“嘖嘖”了兩聲,盡是惋惜。
秦書涯一日不開竅,她離自由身豈不是遙遙無期了……
“你急着把我往外推,就是對了?”
何念秋耳廓又是一燙,趕忙反駁:“我不跟你說這些,總之就是你不開竅!”
秦書涯見何念秋跳腳,隱隱無奈輕嘆了一聲。
他慢條斯理把何念秋弄亂的書桌收拾整齊:“與人交往,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倒是肯掏心掏肺,焉知別人也是如此?若是閒的無事,便多跟木頭走近些,他心思活絡,你也能少受些騙。”
何念秋瞬間賭了一口氣。
秦書涯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說她也就是看着精,就怕到時候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呢?
還拿她跟羅木頭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兒比?
真是氣死人!
“你罵人就罵人,說的這麼文縐縐幹嘛?”
秦書涯瞅着把雙眼瞪的圓溜溜的何念秋,“我只是提醒你,你要教白露珠說官話我不插手,但不能在我這裏。”
“爲什麼?”
“屋裏機密衆多,往日也只有木頭可以隨意進出。”
現在還有你。
秦書涯未說後半句。
何念秋卻並未察覺到秦書涯隱祕的心思,她瞧着這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書房,心道這能有啥祕密?
難不成地下還埋着金銀珠寶不成?
只是想到劉雪娘他們的話,心想秦書涯身份特殊。所以她心裏再不爽,最後也沒說什麼。
翌日,何念秋正睡得迷糊,就被劉雪娘不留情面的給拎了起來,說是回門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今天就動身。
何念秋瞬間就清醒了,摸了一把臉:“這麼快?我都沒準備好呢!”
劉雪娘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該準備的都準備了,你只需要風風光光回孃家就好了,有什麼好準備的?”
“老三這也真是的,昨晚折騰的不輕吧?不然你先歇歇,晚些時候再動身也行。”
“啊?”何念秋有些懵,剛睡醒的腦袋隔了一會兒才明白劉雪孃的意思。
然後她發現,自己竟然躺在秦書涯的牀榻上!
明明她昨晚睡覺的時候是在外屋的軟塌上的!
好啊!何念秋默默給秦書涯記了一筆。
“唰”地一下掀開被子,她赤着腳就開始穿衣服。
“不用!大嫂,我現在就能走!一點問題都沒有!”
“行行行,你先收拾,待會兒去寨子門口就行。”
劉雪娘只當她是逞強,也不再催何念秋快些,自己笑吟吟地離開了。
何念秋可真是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幾乎是以光速收拾完了自己。
寨子門口,何念秋看着數十輛車和排成兩條小龍的隊伍,忍不住嘴角一抽。
這是去省親嗎?不知道還以爲軍隊的後備軍要出發了呢。
“咋樣啊三弟妹,這夠排場嗎?瞧瞧這滿車的精面和肉!後頭還有上好的布匹和陳年的美酒!那絕對不能丟面兒!”
吳闖腰間插着兩把大錘,氣勢洶洶得走來。
大掌還在車上拍了拍,驕傲的不行。
“呃,多謝二當家費心。”
“那是,還有這些兄弟,都是俺和大哥精心挑選出來的,到時候跟着你們去,俺們也能放心!”
何念秋知道他們是在意秦書涯的安危,只是看着眼前這烏泱泱的一大片人。
她腦子就一痛。
這些人來就來吧,爲什麼都是滿臉橫肉呢?而且好像是爲了展現自己實力似的,紛紛打着赤膊,壯碩的肌肉一顫一顫的。
看起來就像一大批劊子手排着隊砍頭去的。
何念秋嘴角抽了抽,“這有些小題大做了吧?我覺得……不需要這麼多人……”
這人少說也有五六十,她很擔心,這些人要是都進了村,能不能盛下還是個問題。
誰知吳闖聽說這話,臉上的橫肉當即就垮了下來,黑沉沉的很是嚇人。
“你這是啥意思?老三要是出了點啥事兒,你能擔待的起?!老子叫你一聲三弟妹是給老三面子,這麼大的排場任誰說了不是滿口誇讚,你倒好,還嫌棄上了!”
何念秋最是不怕威脅。
見吳闖這般,她的臉色也不好看了起來,但是也明白跟吳闖這種粗漢不能動粗,便淡笑了一聲說道:“二當家誤會了,不是我嫌棄,實在是風水村小的很,裝不下這麼多人,再者說了,這些兄弟們……說實在的,我怕回去會嚇到鄉親們。”
“畢竟都是些老實本分的老百姓,您說是吧?”
吳闖哼哼了幾聲,腰間的大錘也扯了出來。
“少廢話,爲了老三的安全,這些兄弟都得跟着去!沒得商量!”
吳闖是個死腦筋的,來時雷一刀如何安排的他,他便如何去辦,絲毫不懂變通。
何念秋也多少摸透了吳闖的性子,沒再和他扯皮。
正巧秦書涯披着厚重的毛裘帶着羅木頭來了,何念秋便順勢扯過他,將自己的擔憂說了一番。
吳闖在一邊看得是隻翻白眼,不知何念秋又給秦書涯灌什麼迷魂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