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沒什麼,哎呀我喫飽了,嫂子我們就先走了啊。”何念秋大概猜到了劉雪娘想說的是什麼。
她怕劉雪娘拿這事又鬧得大家都不好看,急急起身打着哈哈。
可她這舉動,無疑又在劉雪孃的心頭添了一把火。
劉雪娘本就心疼她被秦書涯“冷落”,如今再看她這般維護秦書涯,登時氣不打一處來。
“走什麼走!今兒解釋不清楚,誰也別想走!”劉雪娘真怒了,連雷一刀和吳闖都悶聲坐在一處,更何況是其他的人。
“可是……”何念秋還想說些什麼,手腕就被一股強硬又不失溫柔的力道抓住。
是秦書涯。
“嫂子想讓我解釋什麼?”
“解釋什麼?聽說你都要休了小何,另娶她人了,你還問我解釋什麼?!”劉雪娘故意把“她人”兩個字喊得很大聲。
在堂外一直埋頭喫飯的白露珠,下意識身體一抖。
秦書涯何其敏銳,順着劉雪孃的視線淡淡掃過白露珠,然後收回。
“我不知這是誰傳出來的,但是我秦書涯可以保證,我這輩子只會有何念秋一個娘子。”
“啊這……倒也不必……”何念秋本想安靜喫瓜,但秦書涯突如其來的保證還是嚇了她一跳。
保證倒也不用保證吧,這一點退路都不給自己留嗎?
得到秦書涯的保證,劉雪娘雖然還是面色不善,但語氣卻好了不少,“哼,最好是這樣。今兒你就當着大傢伙的面做個保證,也省的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挑撥離間!”
“別了吧,我相信秦書涯。”
何念秋有些尷尬,劉雪娘處處護着自己,擺明了就是替自己出氣。
可是她並不需要啊。
再說秦書涯這樣的人,讓他當衆保證,不就是當面給他下馬威嘛……
何念秋想得很多,只是她沒想到,秦書涯會那麼痛快,果真當着雷一刀和吳闖他們的面,鄭重地做了承諾。
等何念秋回過神來的時候,劉雪娘已經又笑意盈盈地拉着她坐下,叮囑起來。
“這就對了。小何既然嫁到我們風雲寨,那就是我們風雲寨的人!你身爲小何的男人,就得當心那些心懷鬼胎的人,別破壞了你們夫妻的感情,知道嗎?!”
秦書涯微微頷首。
劉雪娘這下心滿意足,也不刁難人了,況且見秦書涯答應的那麼爽快,她難免想到旁的事。
“你們成親也有些日子了,不覺得屋裏頭少了點什麼嗎?再說,咱們寨子這些年確實也冷清了些,你們也抓緊努力生個孩子出來,木頭那小子也就有個伴了。”
劉雪娘笑着,視線卻越過衆人,意味深長地在不遠處的白露珠身上掃過。
“咳咳咳……這個,這個不着急……”
何念秋一臉尷尬,她真不知道劉雪娘是怎麼面不改色的在飯桌上說這種話題的。
還生孩子呢,秦書涯樂意她還不樂意呢!
劉雪娘卻只當她是害羞,在她後背狠拍了一下,有些恨鐵不成鋼。
“你就是太傻!才讓別人有機可趁!抓緊生個孩子出來,那些有歪念頭的人不就死心了嗎?!”
“哎呀不說了,我突然想起來院裏的海棠花還沒澆水,就先回去了。”何念秋在這裏待不下去,急急走了。
何念秋正想把系統喊出來,就聽到身後有人喊她。
“……何姐姐,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白露珠走近,何念秋這纔看清楚,她的眼眶紅的厲害,一副哭過的樣子。
“沒啊,爲什麼這樣想?你怎麼了,是哭了嗎?”
說起來,何念秋還是個實打實的顏控,最是看不得美人落淚。
白露珠微微搖頭:“方纔大夫人說的那些,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那些謠言……露珠發誓,和三當家絕對沒什麼,何姐姐一定不要和三當家生了嫌隙,要是怪,就怪露珠吧……”
“我當是什麼呢,這有什麼的?都說是謠言了,我怎麼可能跟你生氣呢。”
何念秋不甚在意,完全沒注意到白露珠一瞬間變得猙獰的臉色。
白露珠的臉色變得很快,只是片刻,又恢復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多謝何姐姐,是露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方纔大夫人說話時,一直用那種眼神瞧着我,我實在是……實在是……”
她說着,便又帶上了哭腔,好似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此刻若是劉雪娘在場,肯定一眼就能看出白露珠此刻的心計。
可何念秋就不一樣了,她本身就不關心這些流言,也看不出白露珠究竟是什麼意思。
聽她這麼一說,便隨口安慰:“大夫人不是不知道情況嗎?回頭我和她解釋一下就好了,再說了,你這麼好的姑娘,秦書涯不娶你絕對是他眼瞎!”
白露珠多好的姑娘啊,秦書涯把人的名聲都壞成這樣了,結果說不娶就不娶了!
明明她都做好捲鋪蓋走人的準備了。
唉,想着想着,何念秋又同情起了自己,真是想離開的不能離開,想嫁人的嫁不了,對白露珠更有了種惺惺相惜的感情。
白露珠沒想到事會發展成這樣,準備了滿肚子的話都沒說出來,臉上的表情也掛不住了。
與此同時,羅木頭跟着秦書涯回院裏第一件事,就是想躲回屋裏去。
“木頭。”
“怎麼了,爺……”
羅木頭暗道不妙,轉過頭小心翼翼地看向秦書涯。
“外面都傳了什麼流言?”
“沒什麼啊,他們都是瞎說的。”羅木頭打着哈哈,想逃過這個話題。
“都是一些風言風語,爺您又何必堵心呢……”
“既是風言風語,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我、我哪裏緊張了,沒緊張!”羅木頭眼神慌張,還是咬緊了牙關不說。
“你撒謊的時候眼神會到處亂瞟,而且右手會一直拽着衣角。”秦書涯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他是秦書涯親手帶大的,他的習慣秦書涯最是清楚不過。
被戳穿的羅木頭瞬間耷拉下腦袋,泄憤似的把揪着的衣角甩開。
“能有什麼流言啊?還不是他們都在傳,您要跟三夫人和離,娶了那個白露珠。”
“白露珠?”秦書涯的眉頭擰了擰,“是誰傳出來的?”
“這我怎麼知道?您昨晚都把何念秋趕去側屋睡了,誰知道哪個兄弟瞧見了,隨口一說就傳成這樣了唄……”
羅木頭越說聲音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