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爺哼笑一聲,看秦書涯的那表情就像在說:小夥子,別太自不量力。
忽然原本站在旁邊的僕人掀開牆邊用布遮擋住的東西,赫然放的全部都是兵器,嘩啦一聲,每個人操起一柄,把他們三人圍了起來,但一起來參加壽宴的賓客仍舊波瀾不驚。
頓時何念秋明白了,原來這一場局是爲了他們布好的。
不知道其中有沒有其他變故,但她可以十分肯定現在趙老爺變卦了,他看上了自己,所以想要把人留下。
“趙老爺此舉恐怕已經習以爲常了,你猜本公子今日若是出不去,明日您這趙府可還能留下。”秦書涯身上肅穆的殺氣讓所有賓客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他們由先前習以爲然的表情轉變成了恐懼,何曾見過這樣氣場的男子,看似文弱書生,可攥緊的拳頭手臂上卻暴起青筋,周身寒氣逼人,彷彿下一刻就能奪人性命。
何念秋觀察着周圍,就算秦書涯動手能夠拿下趙老爺,可很大程度上他們三人也出不去了,何念秋冷靜下來思索該如何破局。
既然趙大人看上了自己,她或許可以將計就計,就算是龍潭虎穴,不闖一闖又怎能確定自己無法撕開一條血路呢。
何念秋伸手拉了拉秦書涯示意不要衝動,然後對着趙老爺淺笑道:“趙老爺息怒,我這位兄長一向很看重小女子,可否借一處安靜的地方,容小女子與兄長聊兩句。”
美人輕柔細語開口,趙老爺又怎可能會拒絕。
讓下人帶着他們到了偏廳,這下沒有人安靜了許多。
秦書涯臉上仍舊蹙着眉,不用思索他已經猜到自家夫人想要做什麼,直截了當:“不可。”
“我還未開口你就已經知曉要說什麼了!”何念秋眼睛裏打趣的成分過多。
那麼嚴肅的事情,秦書涯恨不得敲開她腦瓜子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什麼。
“你想要答應他以身犯險。”秦書涯是肯定的語氣。
何念秋點頭,他說對了,自己確實是這般打算,眼看着秦書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軟聲解釋着:“現在你也看見了,趙府宛如銅牆鐵壁,根本就進不來,我們想要拿到證據就必須進入他府中,眼前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怎能白白浪費呢?”
站在實際問題出發,對何念秋而言,只要能夠完成任務,犧牲一切都可以。
但秦書涯卻跟她不同,要他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妻子再一次涉險,他心裏那道坎不允許。
他沉默了,何念秋心想好好商量說不通,那就別怪她撒潑耍賴了。
“反正現在的情況就是我們就算不願意也很可能被他們抓了,那我還是會變相成爲趙老爺的妾室,還不如一開始就讓他入局,你跟羅木頭先安全離開趙府再說。”
因爲他們出去後還能想辦法把何念秋救出去,不然若是都被抓,後果秦書涯不敢想,最終同意了。
出去後何念秋答應了。
“但我有一個條件,他們兩人必須要安全離開趙府,不然大家就來個魚死網破。”
所有人讓開道路給秦書涯和羅木頭出去。
離開前秦書涯望了一眼何念秋,她的眼神中像是在說放心,我等你。
兩人出去後,羅木頭完全理解不了他們的決定,憤怒詢問:“爺,你怎麼答應讓夫人留下來,那可是你妻子啊!”羅木頭語氣中還帶着濃濃的失望。
秦書涯冷冷地瞥了一眼,不回答,而後往客棧走去。
“哎,爺,你……”秦書涯身影越來越遠,羅木頭趕緊跟了上去。
這邊何念秋留了下來,趙老爺立即讓其他賓客都離開,堆起笑臉色眯眯望着女子:“還不知何小姐要如何稱呼呢?”
心裏再怎麼不樂意,何念秋也裝出喜悅的樣子。
“老爺不用這般客氣,喚我小花即可。”
“好,好,好名字。”最後也沒說出哪裏好。
或許是顧慮着何念秋還不適應,趙老爺安排了院子給她後當晚並未來找她,這樣也好,不用虛以委蛇,她樂得輕鬆。
不過到底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何念秋晚上也不敢陷入熟睡,半睡半醒撐到天亮,頭暈沉沉的,總之不太好受。
“小花小姐昨夜未睡好?看着精神頭差些呢。”丫鬟開口說道。
可能是剛學官話時間不長,聽着彆扭極了。
“哩殼講方言咧,俺聽得明白。”何念秋想起城門老百姓說的方言,試探着開口。
那丫鬟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頓時眼眶就紅了,語氣哽咽。
“小花小姐,哩殼不曉得,俺在介裏不敢講話咧,他們都講官話,嫌棄俺四果土包子。”因爲聽到熟悉的話語,丫鬟一下子就把何念秋當成朋友吐槽起在趙府的事情。
“怎滴啷個過分,莫怕,哩以後闊以同我講家鄉話咧。”
丫鬟也未曾想到何念秋會那麼好說話,一下子喜極而泣,眼角溢出淚水。
何念秋看着丫鬟,腦海中迸發出想法,拉着丫鬟坐在自己對面,假意關心。
“哩來造府多長時間哩,年紀看起來還小咧,阿爹阿孃殼同意你來介裏啊?”
和善的笑容是何念秋天然的優勢,看起來毫無攻擊性,這也使得別人容易對她放鬆警惕,尤其是面對單純的人,更使得她優勢放大。
兩人用方言你一句我一句,讓何念秋大概瞭解了趙府上的情況。
就在此時,系統掉落禮物,小蘿蔔頭欠欠的聲音響起:“經系統認定,宿主已經學會了三種語言,任務挑戰升級,希望再接再厲哦。”
神特麼挑戰升級,她神色茫然了一下,好一會兒後才眨了眨眼睛,無奈接受了這個讓人無法開心的消息。
但是丫鬟還未走,阻礙了何念秋衝進系統罵人的步伐。
何念秋在丫鬟口中知曉,趙老爺一共有七個姨娘,正妻並不在望安城內,而且誰也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