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木頭很識趣地背過身,不打擾兩人相處的時光,同時也注意着四周情況。

    好一會兒後,何念秋回過神,她鬆開秦書涯腰部,身子微微動了一下示意他把自己放開,秦書涯也明白現在不是時候,便往後退了一步。

    “你在信中所言我已清楚,但是能不能把人給救回來必須要親自診斷纔行。”她臉色凝重,先把最壞的結果告知。

    “自然,成與不成盡力即可。”當然能夠救回廖傲再好不過,然他的目的並不是王謙之,而是背後的禮部尚書王正順,此人雖說是文官,但手中權勢不弱,能夠拉攏固然好,若無法拉攏就必須要把價值給榨乾。

    何念秋點了點頭,忽而笑了笑:“不用擔心,我一定可以幫上忙的。”

    她既然過來就一定會把廖傲給救活,威逼利誘也要讓系統給出靈丹妙藥。

    秦書涯帶着他們進入一家客棧,而後把人安置在裏面,因爲王謙之見過她先前的模樣,故何念秋只能恢復原來的面容,戴着面紗半遮臉,只餘一雙靈動的杏眸,若隱若現,神祕感十足。

    秦書涯有些許恍惚,忽然記不起自己有多久沒有看見何念秋的本來面容了,情不禁上手摸了摸她的側臉,目光繾綣寵溺。

    溫熱的指腹劃過肌膚,惹得何念秋臉色一點點羞紅起來,想起房間裏還有羅木頭在,何念秋下意識退開一點,清了清嗓子咳嗽一聲:“有人。”

    秦書涯忽然笑了,寵溺斂去,轉而換上揶揄的神色,惱得何念秋伸手錘了他一下。

    這下反倒成了羅木頭臉一下子紅暈蔓延到脖子處,他恨不得立即轉身把房間讓出來給他們夫妻二人。

    打趣片刻,秦書涯眼光看向窗外,時間差不多了,瞬間正色道:“想必現在王家已經去往廖府,我也該回去了,大約一個時辰後讓人過來帶你們前往,木頭,記住要保護好夫人。”

    秦書涯先一步離開客棧,回到王謙之府上時辰正好,有人過來通知他去往廖府。

    “禾先生,大人已經隨尚書大人一同去往廖府了,他讓請您一同前往。”

    “嗯,帶路吧。”

    到廖府時,坐在大堂主位的廖國風面色陰沉,正在與王正順對峙,只聽見他怒聲道:“王正順,本官平日裏敬你是因爲彼此同僚,但如今我兒子還躺在牀上生死未卜,這件事無論如何也要給本官一個說法,不然定狀告到太子處要求處置。”言下之意便是要求王謙之償命。

    王正順又怎麼肯,他就王謙之一個兒子。

    “廖大人此言是不是有些過了,謙之就算有過錯,但也應該講個實事求是,追根究底,令郎也不能獨善其身。”王正順不愧是文人,沒有如廖國風一般動怒,但是字字句句都在指責廖傲。

    “王大人,今日躺在牀上的人是廖傲,不是王謙之,當然可以站着說話不腰疼,總之無論如何,本官絕不同意和解,請回吧。”廖國風語氣生硬,沒有絲毫可以轉圜的餘地。

    這下王謙之着急了,回頭看見秦書涯過來,忙不迭上前低聲開口詢問:“禾先生,這可怎麼辦,我已經按照您的意思道歉了,但那老不死的執意要上報太子殿下。”

    秦書涯神色淡淡,平靜地開口:“不着急,放平心態。”

    王謙之此事若能夠平靜下來就不是他了,他內裏焦躁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但又沒有別的法子,只能聽從。

    “何人。”廖國風看見秦書涯出現,呵斥一聲。

    這位兵部尚書是秦家出事之後上任的,所以秦書涯對其瞭解十分片面。

    秦書涯拱手作揖,微微頷首道:“廖大人,在下乃王謙之大人府上的一名先生,聽聞廖少爺不慎從樓上摔下至今昏迷未醒,恰好早年間有幸遇見一位神醫,可起死回生,想爲謙之大人求個不情之請,讓神醫前來救治,可否?”

    聽到可以把廖傲給救醒過來,廖國風僵硬的臉色有了一絲軟化,他目光掃視衆人一遍後,忽然哼一聲:“你是王謙之的人,只怕不是想要來救我兒,而是想要殺人滅口。”

    秦書涯輕蔑地笑了:“廖大人此言可配不上兵部尚書大人之位了,難道如今令郎跟死了有異?”.七

    廖國風沒想到秦書涯說話沒有絲毫婉轉,頓時震怒,用力一掌落在桌面上,怒吼道:“放肆,你可知就憑這一句話本官就可以把你捉入刑部問責。”

    “廖大人,請問我錯在何處了,況且現在宮中御醫都束手無策,難不成您爲了要謙之大人一命換一命,打算眼睜睜看着令郎的生命消殞嗎!”

    兩人的眼神對視上,廖國風武將出身,能夠感覺到秦書涯身上收斂着鋒芒,不由得警惕了幾分。

    好一會兒後,廖國風率先讓步,人已經被架在頂層,他別無他法,且僅有廖傲一子,不能不救。

    “好,那暫且相信你一回,把人叫來吧。”

    頓時,大堂裏劍拔弩張的氣氛消散許多,王正順仔細打量一番秦書涯,他半眯眼睛,看不見情緒。

    何念秋這邊在客棧收到消息,便帶着羅木頭快速趕去。

    路上。

    “夫人,你有把握能夠救醒嗎?”羅木頭擔憂地問。

    還未知廖傲的具體情況,何念秋也不敢打包票,她搖了搖頭:“五成。”

    “啊,才一半。”

    “從高處摔下能夠有五成的把握已經算不錯了。”何念秋沒好氣道。

    要是擱現代,醫生早就下病危通知書了。

    羅木頭也清楚茲事體大,沒再詢問,不過臉上的擔心揮散不去,他是害怕會牽連上秦書涯,畢竟自家爺還在別人的府上。

    到了廖府,來不及寒暄,何念秋讓人快速帶她去看廖傲的情況。

    纖細食指探了探鼻息,脈搏也還在跳動,就是有些虛弱。確認人還活着後,何念秋起身對着屋子裏的人開口道:“我要開始施救,旁人先出去吧。”

    廖國風的夫人不願意,她尖細聲音高昂:“這不行,我要親自看着我兒子醒來才能放心。”

    何念秋看着廖夫人那執意不願離開的神色,暗地翻了個白眼,腹誹道:你不走我怎麼救,我還要叫小蘿蔔頭出來呢。

    但是一擡頭又變成面無表情:“這位夫人,我施救時不能有旁人打擾,若不配合,那您的兒子我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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