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芸望了望房頂的大窟窿,下了死命令。
片刻後,楊府各處亮起了火把。
火把很快又匯聚到一處。
涌向了府外。
沒過多久,整座永安縣城都喧鬧了起來。
後山,懸崖邊上。
程咬金指着快速移動的火光,哈哈大笑。
“兄弟,看到了沒有,你現在可值錢了!”
“值什麼錢,人家那是怕咱們兩個死囚跑了。”
王烈沒好氣地說。
楊家對他的重視,他很清楚。
這個程咬金到底要鬧哪樣,他卻很納悶。
大半夜的,竟然二話不說就把人弄到了這麼個破地方。
聽着時不時傳來的狼叫。
王烈更加的心煩。
翠雲那是要獻身嗎?
很明顯吧。
要是晚一秒,會發生什麼……
王烈單手單手託着下巴。
有些悵然若失。
“起來,別坐着了,機會難得,大哥現在就把那三板斧傳給你!”
譁嚓……
程咬金解下腰間板斧。
插進了王烈眼前的泥土裏。
“我爲什麼要學你這三板斧?”
王烈瞥了他一眼。
似乎興趣不大。
“爲什麼,還有人問爲什麼?嗨,我的傻兄弟啊,不是我老程自吹自擂,天底下想學我這三板斧的人可多着呢,你竟然問我爲什麼……”
“大哥,我不是看不上你這三板斧,只是想知道你爲什麼要教我,這畢竟這是一項絕技,你隨隨便便就肯教給別人嗎?”
王烈說的是實話。
程咬金的三板斧流傳千古。
在後世也爲人津津樂道。
在死囚牢裏認出程咬金時,他就有過想學這三板斧的打算。
畢竟在這個冷兵器時代,有一項絕技傍身,纔是英雄的標配。
可是,這絕技來的也太容易了吧……
自己還沒開口,老程就主動送藝上門。
“我說你骨骼清奇,你信嗎?”
程咬金摸了摸自己後腦勺問。
“當然不信了。”
王烈搖了搖頭。
這話太假了。
程咬金狡黠一笑,拿起了心愛的宣花板斧。
“算了,跟你說實話吧,我想用我的三板斧,換你的造槍技藝。”
“所以,你就先下手爲強,讓我欠你的人情咯?”
王烈問。
程咬金的鬼,果然名不虛傳。
“算是吧,兄弟,這三板斧,你是學還是不學?”
程咬金揮舞着板斧問。
他已經自顧自練了起來。
“學,但是我卻不想和你做交易。”王烈說的很認真。
想了想,又說:“造槍的技藝十分的複雜,涉及到的知識面也是十分的龐雜,大哥要是不嫌麻煩,小弟倒是願意傾囊相授。”
相比於程咬金的絕技。
他更看重的是他的忠心。
因此,他要比程咬金還慷慨。
“交易,這是交易嗎?不是吧……”
程咬金尷尬地笑了兩聲,把板斧往地上一紮。
“來,兄弟既然願意學,那就開始吧。”
他雖然表現的風輕雲淡。
但是,心中卻起了波瀾。
王烈胸懷坦蕩,程咬金自愧不如啊……
月光如水,狼嚎陣陣。
王烈撿起了宣花板斧。
程咬金悉心指導了起來。
同一片月色中。
柳林鎮,王家柴房裏。
劉庭玉的酒勁散去。
人也從沉睡中醒了過來。
當他發現自己被人綁了個結結實實,心中頓時死灰一片。
劉庭玉實在不甘心。
哐哐……
有人敲了敲牆。
劉庭玉頓時一個激靈。
隨後,窗邊寒光一閃。
一把匕首掉了進來。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劉庭玉喜出望外,立刻扭動着身子,挪到了匕首跟前。
兩個時辰後。
永安縣城,後山。
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看着王烈的身架、動作,多少有了些樣子,程咬金滿意地點了點頭。
“今天教給你的只是些基本的套路,兄弟你回去後沒事多練練,等你練熟了,大哥我再把那三招傳給你。”
也許是擔心王烈多想,程咬金馬上解釋說:“大哥沒別的意思,學藝都是這樣,得先從基本功開始。”
“大哥,我說你什麼了嗎?”
王烈實在拿這個粗中有細的程咬金沒辦法了。
“你倒是沒說,可我,這不是,咳咳……”
程咬金笑的很不自然。
他發現自己又露怯了。
王烈把宣花板斧還給他,猶豫了一下問:“大哥,您識字嗎?”
要是沒記錯的話,根據史書記載,這個時候的程咬金還不識字。
不過,實際情況到底如何?
必須證實一下。
“我,湊合認識幾個吧。”
程咬金硬着頭皮說。
看來史書記得挺準。
“大哥要學造槍技藝,得先識字,不識字,學不成,要不然就從明早開始,每天學習兩個時辰……”
“啊,要這麼久啊。”
程咬金牛眼珠子一轉,訕笑着說:“學造槍這事不急,再說吧。”
到了這時,他已經不圖什麼了。把那三板斧傳授給王烈,憑的只是兩人的交情和自己的心願。
“不能再說,你不花時間學識字,這三板斧我也不想學了。”
王烈很堅持。
程咬金想了想,重重地點了點頭:“行吧,只要兄弟肯學這三板斧,大哥什麼苦也願意喫!”
識字有這麼苦嗎……
王烈有些無語。
“走了,回去吧!”
朝着東方望了望,程咬金拍了拍王烈的肩膀。
隨後,他們兩個人趁着僅有的夜色,悄悄返回了楊家宅院。
“不可能,王烈怎麼可能憑空消失呢!”
楊芸身穿鎧甲,柳眉倒豎。
她是又氣又急。
自己和親兵兩百多人。
找了一晚上,竟然一無所獲。
“會不會是宇文開泰搞的鬼?”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來人,去請示老爺,我要帶人去找宇文開泰理論!”
質問宇文開泰可不是小事,楊芸必須要給父親楊宣打聲招呼。
然而,不等親兵離開。
黑暗處人影一閃。
宇文開泰出現在了楊芸眼前。
“不用那麼麻煩,我可以實話告訴你,王烈就在自己房裏。”
“怎麼可能呢!”
楊芸自然不信。
“小姐愛信不信。”
丟下這句話,宇文開泰縱身躍起,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楊芸明亮的眼珠子動了動。
馬上有了決斷。
“走,跟我回府!”
王烈房間裏。
翠雲已經哭成了淚人。
“少爺,您要是再這樣,翠雲可經受不住,翠雲還以爲你……”
說到傷心處,翠雲竟然不管不顧的撲進了王烈懷裏。
哐當!
房門突然被人踹開。
楊芸手挺利劍,殺氣騰騰地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