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到東野澤,唐子陵他們在天子面前就如此肆無忌憚的聊天。
還是非常意外的。
滕青能被邀請到這個‘家宴’,還是有些意外的。
這讓他很是感覺到了天子對他的重視。
但是滕青在這個宴會里基本誰都不認識,也不知道該向誰搭話。
所以只能坐在一旁自顧自的喝茶。
周建國說開宴前,讓他們各自聊聊天,也是爲了他們能建立一些更多的私人感情。
畢竟日後各個部門協作的時候不至於相互掣肘。
唐子陵環視了一圈,也就滕青與陽樂王姬對他來說最陌生了。
陽樂王姬此時正與天子,南宮寶兒在輕聲低語。
所以唐子陵暫時也不想上去打擾,可是一旁文質彬彬的滕青倒是引起了唐子陵的注意。
唐子陵與東野澤一陣玩笑過後,對着東野澤輕聲問道,
“這是何人?”
東野澤看了滕青一眼,沒想到立刻就與滕青眼神碰觸到了一起。
東野澤立刻坦然的甩了甩頭,示意滕青過來。
其實滕青也不是很熟,就是處理他們滕氏家族案子的時候,與東野澤丹原見過幾面。
但是東野澤可是一個自來熟的人,沒有書生們的那種含蓄。
氣質裏滿是練武之人的那種豁達。
滕青看到東野澤朝他甩頭,有些疑惑。
但是看到東野澤真誠的笑容,心裏還是打消了顧慮,然後起身緩步移了過來。
滕青到了唐子陵他們身邊,深深的行了一個禮。
唐子陵以及他的師弟們也趕忙行禮。
滕青還沒開口說話,東野澤就搶着給滕青介紹道,
“這位就是唐子陵了。”
滕青一愣,隨即再次行禮道,
“唐公子的大名這些日子以來如雷貫耳啊。”
唐子陵對於滕青來說的確如雷貫耳,首先是因爲唐子陵作爲曾郡大家族支持天子擊敗申國。
再者就是這幾日滕錢雖然臥病在牀,但是兩人也探討了幾次‘天子策論’的內容。
而且滕錢還告訴了滕青,天子日後的商業代理人就是唐氏家族的唐子陵。
再加上滕青與唐子陵師弟胡駒他們在一起與天子密談過幾日。
也經常聽胡駒他們提起自己的大師兄,唐子陵。
所以滕青雖然沒有見過唐子陵,但是早就聽聞過他的名號了。
唐子陵還沒有接話,東野澤就瞪了滕青一眼,說道,
“都是自己人這麼奉承幹什麼?”
東野澤雖然讀過一些書,但是還是改不了武人脾性。
所以他不喜歡酸文人的這些繁文縟節,你來我往的假客套。
畢竟東野澤覺得,今日又沒有外人,何必如此?
唐子陵本來也想反客套回去,但是聽到東野澤這麼一說,頓時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然後他就瞪着東野澤說道,
“王上不是讓你多讀書嗎?怎麼還是一點禮數都不懂?”
東野澤沒看唐子陵,繼續對着唐子陵介紹着滕青說道,
“這位是滕氏家族的滕青,太保大人的侄兒。”
唐子陵一聽太保大人的侄兒,怎麼敢怠慢?
趕忙又回了個大禮,然後謙卑的說道,
“日後多多指教。”
東野澤斜着眼睛看着這二人,不停的行禮,冷冷的來了一句,
“王上說,這是家宴。讓你們好好結識的,如此客套幹什麼?”
雖然東野澤的話很直接,但是也的確讓他們兩個陌生人的第一次見面融洽了很多。
其實說起熟悉,胡駒與滕青的熟知度,比東野澤跟滕青深。
但是卻及不上東野澤的坦然與隨和容易讓氛圍融洽。
唐子陵從滕青的氣質上感知到了一股強烈的書生氣息。
這種氣息一看就是常年泡在書海里養成的。
一般這種氣息只有自己父親或者自己老師南宮信一這種老書蟲纔會散發出來的。
沒想到滕青年紀輕輕,就已經擁有如此氣質?這是讀了多少書?
這個時代不是你努力,就能有書讀的。
窮人家的孩子,想讀書都不可能有書讀。
因爲書一直都是有錢或者有權人家的私人藏品。
所以當唐子陵聽到東野澤說,滕青是太保大人侄子的時候,也就明白了。
滕青身上散發的書生氣息不是裝出來的,是實實在在的存在。
這讓唐子陵對年紀輕輕的滕青,突然有些肅然起敬的感覺。
滕青跟胡駒打了個招呼,然後也跪坐在了他們身旁,想加入他們的聊天。
胡駒看着滕青,詢問道,
“這些日子你在青陽縣的變革推動如何?”
滕青行禮回道,
“如今民衆都是踊躍參與,在我的管轄地方几乎沒有了任何阻力。”
唐子陵聽到滕青與師弟胡駒的對話,這才知道滕青已經是治理一方的官員了。
這讓唐子陵完全沒有想到,因爲唐子陵在曾郡沿路,還是聽到變革出現一些牴觸的。
能從事變革推動的人,可都是意志非凡啊。
其實對於周建國變革的最有效的實驗場地就是青陽縣。
具體原因就是因爲青陽縣不屬於王都範疇,而且又有天子的深度影響力。
周建國與胡駒他們在書房裏研究出來的想法,可以第一時間去實施。
唐子陵看向滕青,讚許道,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唐子陵說着這話的時候,內心還感慨道,
王上是從哪裏挖到的這些人才?
就在此時東野澤突然笑着插嘴道,
“嗯,我們周國的變革能順利推下去,而且引起下面人的積極響應。真的要感激滕青的兄長,滕伯史。”
東野澤的玩笑話,讓滕青頓時有些難堪。
胡駒則也瞪了東野澤一眼,說道,
“東野兄雖然爲人坦率,但是說話也要顧忌分寸吧?”
東野澤立刻意識到,自己拿這事開玩笑是不太好,
隨即趕忙行禮賠罪道,
“滕兄多多見諒,我這人就是這樣口無遮攔的。”
唐子陵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以爲滕青的兄長滕伯史也被王上重用。
然後一本正經的對着滕青詢問道,
“滕兄的兄長也是爲王上效力的嗎?今日怎麼沒有見他來呢?是忙於公務嗎?”
唐子陵的這番正經詢問,讓滕青更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只能一臉無助的看向胡駒,希望胡駒給自己解圍。
胡駒自然是明白滕青的意思,然後對着自己師兄唐子陵說道,
“東野澤是在學習王上調侃的習慣。”
唐子陵立刻心領神會,因爲王上喜歡說反話,不是自嘲自己就是調侃他人。
在周建國身邊待久的唐子陵早就習慣了。
其實只要在天子身邊待久的人都會明白。
所以唐子陵也沒有再追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