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龍隱正怒氣衝衝的對着範黎訓斥道,
“你隱忍多年,一步步控制秦國,奪取秦國,最後難道只是爲了一個女人?”
範黎一臉無所謂的看着自己的老師,沒有說話。
御龍隱再次極其敗壞的訓斥道,
“天子的頭號敵人是齊國,是齊國。你爲何非要去激怒他?就算你想得到這個女人,爲何不挑一個更好的時機?你以前的隱忍與智慧呢?”
範黎依然沒有回答自己老師的話,而是沉默不語。
其實範黎帶着大軍在西域開疆拓土的時候,並不知道趙憶君在草原上主持草原變革。
等到趙憶君返回了王都,範黎也才獲知這件事。
這件事讓範黎極爲懊悔,因爲範黎覺得在草原上派人劫持趙憶君是成本最低的,不然趙憶君返回王都以後範黎哪有什麼機會?
不過範黎懊悔歸懊悔,但是他還是安排了一些奸細在新月部族的聚集地。
他覺得趙憶君主持的草原變革,所以她肯定還會返回草原。
這一次趙憶君與天子分開以後,繼續北上巡視到新月部族的時候,這個消息立刻就傳到了範黎那裏。
所以範黎竟然親自帶人僞裝了一番,然後在草原上伏擊了趙憶君的衛隊。
趙憶君是連人帶車一起被劫持的,所以車上的南霜也被帶走了。
範黎與趙憶君見面的時候,本以爲會是一個非常溫馨的重逢場景。
但是沒有想到,趙憶君見到範黎就拔出了身上防身的左輪手槍,上來就要開槍。
被範黎身邊眼疾手快的護衛瞬間給攔下了,不然範黎當時就小命嗚呼了。
趙憶君一開始並不知道他們是被什麼人襲擊了,直到見到範黎才知道怎麼回事。
而趙憶君上來就要開槍打範黎最重要的原因其實就是因爲趙彰的死。
範黎面對趙憶君的刺殺,並沒有動怒,而是派人將趙憶君與南霜軟禁了起來。
其實趙憶君面對這個局面也是進退兩難,她不知道範黎爲何會突然綁架她。
到底是爲了要挾天子,還是範黎自己想綁架自己。
但是趙憶君此時又不能一死了之,如果自己不是有了身孕,她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爲範黎要挾天子的工具。
更不可能被範黎綁在他的身邊。
所以趙憶君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南霜一直在安撫王后趙憶君,說天子一定會來救他們的。
這也成了趙憶君活下去的唯一精神動力了。
而範黎面對自己老師御龍隱的訓斥時,則完全是無動於衷。
因爲當範黎得知曾經趙憶君給自己寫過的那封信是假的以後,範黎的精神就再次崩潰了。
範黎的這一生從小就希望得到父親的認可,後來希望替母親報仇。
與趙憶君的青梅竹馬又摻雜着母親的血海深仇,自己還親手害死了趙憶君的弟弟趙彰。
範黎之前頹廢掉就是因爲他已經無法面對這個世界,或者說他不知道該如何活着了。
御龍隱的那份假信,是範黎活下去的動力,唯一的動力。
所以他努力的壓抑着自己,在秦國朝局小心翼翼佈局,最終終於控制的秦國。
而現在卻讓他突然得知那封信是假的,趙憶君早已不再愛他,而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當年在範氏家族,範黎就是一路小心謹慎,步步爲營最後還被自己父親派人刺殺。
而現在範黎的精神在這些年的反覆折磨與摧殘下,他的承受程度徹底到達了極限。
他將之前的理智全部拋到了腦後。
所以他纔會做出讓人非常費解的舉動,親自帶人去綁架了身爲王后的趙憶君。
在別人的眼中,他的行爲極其幼稚愚蠢,以及難以理解。
以範黎現在的地位,天下什麼樣的驚豔的美女他找到?爲何非要去綁趙憶君?
但是隻有範黎自己知道,自己的內心什麼都不在乎了,在沒有那封假信之前,範黎就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如果不是那封假信他早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然後慢慢腐爛掉,直到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裏。
所以這一次的打擊,讓範黎徹底喪失了理智,纔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哪怕趙憶君恨自己,他也要把趙憶君綁到自己身邊,無論是什麼樣的後果他都無所謂。
就在御龍隱繼續數落範黎的時候,範黎對自己身旁的範元說道,
“天子不是已經三路大軍向我們開進了嗎?你即刻發報到王都,告訴天子,只要天子願意將趙憶君讓給我。我讓整個秦國跟他換。我帶着軍隊遠去西域。”
範黎在西域那片領土找到了片刻的寧靜與認同,他要帶着趙憶君一起去哪裏,哪裏纔是屬於他們的王國。
範黎堅信,他會用下半輩子化解趙憶君對他的恨意。
御龍隱頓時再次蹦了起來,
“你說什麼?你要爲了這個女人放棄整個秦國?此刻我們應該跟齊國聯絡,讓齊國出兵從東邊偷襲天子。”
範元在一旁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爲範元非常清楚,在範黎得知趙憶君的那封信是假的以後,人就又立刻進入了一個瘋癲的狀態,不太像一個正常人。
所以範黎做出來的抉擇再離譜,他都不奇怪。
範黎再次對着範元說道,
“天子是一個聰明人,拿一個女人換一個秦國,他肯定是願意的。我們帶着秦國數十萬大軍退到西域依然可以呼風喚雨。”
這一年一來,範黎已經將不少秦人遷移到河西走廊,還有西域了。
此時御龍隱才反應過來,原來範黎早就在做這個打算了?
御龍隱此時氣的已經脖子通紅,對着範黎破口大罵道,
“懦夫,蠢材。秦國這塊物華天寶之地你不要,竟然要去西域?”
然後御龍隱又對着範元說道,
“不要聽他的,立刻以秦國國君的名義,調集各路人馬禦敵。函谷關一定要守住....”
就在御龍隱喋喋不休的時候,突然御龍隱慘叫一聲‘啊!!’。
原來是忍受不了的範黎拔出了佩劍,從御龍隱的後背一下子貫穿了他。
御龍隱剛剛要說些說什麼,範黎立刻拔出佩劍又一瞬間斬下了他的人頭。
範黎癲狂的拎着御龍隱的人口呵呵直笑道,
“你把我當傀儡的嗎?誰纔是秦國的主人?你以爲我不知道第一次是你要殺趙憶君嗎?我的一生都是被你給毀了!!!”
範黎的笑容極其扭曲,時而笑,時而又哭,將自己手上的御龍隱人折騰了好一會。
過了片刻範黎看向一旁早已呆滯的範元,隨後冷冷的詢問道,
“爲何還不去給王都發報?你也想跟他一樣的下場嗎?”
範元一聽趕忙連滾帶爬的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