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br>因爲你,我愛上了整個世界。——赫爾曼·黑塞

    內容提要寫不下了,最後一句寫在這裏。

    這句話大概就是我想要描寫的阿瑪莉絲對凱厄斯感情的具象描述。我已經厭倦了女主陽光燦爛要將終年活在陰影下的凱厄斯救贖的故事。救贖並不適合於任何人,任何同情和心疼對於凱厄斯這樣強大且在黑暗中生活的如魚得水角色來說都像是一種侮辱。所以我很少會寫阿瑪莉絲因爲凱厄斯的過去而更加體貼或者凱厄斯因爲阿瑪莉絲曾經受過的傷而自責的這種劇情。雖然依然保持年輕的樣貌但他們畢竟都是有幾百年的生活經歷,他們都清楚彼此不僅是愛人也是能把後背交付於對方的戰士,不需要坦誠相待也不需要形影不離,只需要在危機來臨時將信任毫無保留的交託出去。

    對阿瑪莉絲來說之前的幾百年是有成長的過程的,她始終相信自己不能一味等着凱厄斯的保護和注目,而是要努力變強去成爲真正值得他愛的人。

    “你就不能下手輕點嗎?bloodyhell!”阿瑪莉絲扶着腰從檢查臺上爬起來,惡狠狠地盯着約書亞。爲什麼每次她碰見科學家這種生物不是想肢解她就是想抽她骨髓?

    “淡定,只是疼點,你又不會死。一分鐘之後連針孔都看不見了。”約書亞將手裏穿刺針管平放在托盤上,和其他樣本一起塞進超低溫箱。“是你說的要讓我幫你找到變異原因的,別抱怨了。”

    沒有理會阿瑪莉絲的怨聲載道,約書亞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精緻細長的布口袋,遞給她。

    “這是什麼?”

    “你不是好奇爲什麼我的針管能刺破吸血鬼的骨頭嗎?”約書亞微微擡頭,示意她把袋子打開。裏面是一把通體流動着亮白紋路的雙刃匕首。

    “我在現有伍茲鋼的基礎上做了些改變,參照狼人牙齒的結構,增強了它的韌性和強度。你可以用它割斷任何一個吸血鬼的脖子。”

    阿瑪莉絲輕撫過刀口,指尖稍一用力,刺痛感便清晰傳來。她看向自己的手指,果然,原本潔白無暇的表皮上赫然出現了一道深色傷口,黑紅的毒液摻雜着她剛吸收進體內的血液從傷口裏緩緩溢出。

    這般驚喜令她眼前一亮。她嘗試着將匕首揮舞幾下,又熟練地讓它在指尖上下翻飛着。匕首的重量很重,但分佈適宜,適合投擲穿刺,對吸血鬼的力量而言可以稱得上的順手。

    “真不錯。”阿瑪莉絲笑眯眯地稱讚道,“像是又回到了老時候。沒想到你還會鍛造。”

    “我不會,但我可以編寫代碼讓機器會。”

    “”

    冬季,卡諾瓦切宮暫時停止開放,唯一通向島外的道路被單方面封鎖,整座小島長時間被大霧籠罩,似乎太陽已經遺棄了這片與世隔絕的土地。摩西一大清早就將卡諾瓦切宮收勢的乾乾淨淨,打開了每一扇緊閉的窗戶,讓新鮮的露水淨化室內停滯凝固的空氣。高懸的吊燈折射出璀璨的金色光芒,精心擦拭後的內裝在其照耀下灼灼生輝,時間彷彿又回到了三個世紀以前它最輝煌的年份,音樂和舞蹈似乎永不停息。所有到此作客的人們都將拘謹和約束拋到九霄雲外,歌舞昇平,夜夜笙簫。

    然而時代變了,人們不再熱衷於舞會和藝術,就連它的主人都很少再光顧這裏。卡諾瓦切宮成了那個無數文人用最華麗的辭藻堆砌都難以在紙上塑造出的幽靈。

    誰還願意起舞呢?誰還願意彈奏被遺忘在舊時代的舞曲?誰還願意揮筆刻畫一個已經破碎的記憶泡沫?

    造夢者依舊會在新時代實現他的野望,落入洪流的作品只能用來被世人瞻仰,那是它們僅存的意義。

    耳機裏傳來約書亞的聲音,他在替摩西看着外部監控。

    “我們從大洋洲來的朋友們已經到了。”

    “知道了。”

    摩西最後一次檢查完會議室的爐火,離開了卡諾瓦切宮。

    阿羅讓阿瑪莉絲“拜訪”那些老朋友,實際是爲了潛在的外部威脅去收攏人心,保證必要時有足夠的後備力量能應付戰鬥。但阿瑪莉絲不是個願意對所有人都持敬畏之心的人,她只用幾封郵件就把這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吸血鬼召回。如果不來,那就是叛變,命就一條,就看你敢不敢賭。

    她也不是一個喜歡等待的人,這是她的地盤,既然來了,就得乖乖聽主人的話。早到的客人們只能百無聊賴地呆在會議室裏,他們被摩西禮貌地要求不要輕易在宮殿裏亂逛,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最後一位客人到場,阿瑪莉絲才晃晃悠悠地進來。

    “多麼溫馨的畫面呀,真高興在二十一世紀還能見到你們這麼健全的坐在我面前,我的朋友們。”耳濡目染多了,阿羅那口蜜腹劍的本事十成學了九成,還有一成是她骨子裏的傲慢自大。在她眼裏,這張長桌上客人,不是所有都有資格坐在這裏的。

    “ladycanovache”坐在她右手邊最後一個位置的老人最先開了口,因爲年紀太大,他紅色的眼睛甚至有些渾濁不清,“我們已經很久沒聽到您的消息了。”

    “哦是啊,沒錯。”阿瑪莉絲今天穿了一身獵裝,和一衆正裝出席的吸血鬼們格格不入,她癱坐在上首的位置上,一雙長腿交叉搭在桌子上,漫不經心地敲着座椅扶手。“我在地下被活埋了快一百年,我本來帶着你們一起的,是不是?”

    她發出一陣爽朗而快活的笑,瞳孔因爲興奮而睜大,看着臉色慘白的衆人,似乎真的是因爲自己沒品的笑話而開心。但其他人顯然不這麼想。

    方纔最先開口的老人嘴脣顫抖着,阿瑪莉絲的目光直直盯着他,他不得不顫抖着開口,“當然,如果您需要”他的聲音低了下去,最後幾個詞像是喃喃自語,咕噥不清,聽上去像是“我們自然願意和您一起。”

    阿瑪莉絲沒多搭理他。她鋒利的眼神轉向了另一邊,嘴角的笑容裂的更開,“那你呢,洛佩茲先生?洛佩茲家族願意和我一起成爲木乃伊被世人傳頌嗎?”

    被點到名的洛佩茲先生瞬間挺直了腰板,正色道,“願意,ladycanovache”

    阿瑪莉絲這回沒有回答,只是輕笑一聲,她鮮紅的眼睛始終沒有從洛佩茲的身上離開,臉上保持着那危險而瘋癲的微笑。

    這個房間裏的所有人都很清楚她是個什麼樣的瘋子,正因如此,她不明來意地將他們聚集在一起才更令人膽戰心驚。

    “我想”過了很久一段時間,她才拖着她那慣有的目中無人的腔調緩緩開口,“你們中的大部分都願意遵守諾言,但有些人可不一定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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