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玄衍神術 >第九百七十六章:夜探外堂,酒肉和尚(上)
    蘇伏望了一眼那姑娘,果是水靈,一雙妙目漣漣,因那僧騷擾,正自不安。

    “夜已深,寶殿要閉了,施主請回。”

    姑娘微喜,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逃也似地小跑去了。

    那僧心下暗恨,面上堆笑道:“方纔一更天哩,大師不是要講到二更天方止。”

    “漏了一物,卻是大士賜貧僧的錫杖,貧僧遊行講禪一日,有些疲了,勞你去貧僧房中取來。”

    那僧不疑有他,便轉入後堂。蘇伏本識緊緊相隨,來到方丈邊上一間禪房,徑入去上燈,許久不曾尋到錫杖,不由滿臉晦氣罵道:“甚麼杖,莫不是拿話哄我?”

    正待回去問個清楚明白,豈料蘇伏已來到門外,他不由一怔,旋訕訕道:“大師不是疲了麼。”

    蘇伏也不理會,止見臥榻矮几各一張,一片黃蒲團,置在矮几後的窗下,少許的月華落來,正照在矮几上的一個金鉢裏,泛着漣漣的微光。

    “大師既已親自來取,小人便告退了……”那僧說着就要離開。

    “慢着!”蘇伏雙目微閃,突地撤去障眼法,大手覆於其頂,微微吐力,便將其震暈過去。

    玄靈引肆無忌憚地突入其識海,搜尋片刻,此處果是松濤住處,旁邊方丈,便是那老和尚住的,他沒有猜錯,乃此間住持。

    旋將眼神落在那金鉢上,內中有些許晶亮液體,本識掃過,並無異常,輕輕彈落一絲劍氣,極輕微地濺起一絲漣漪,落在指間,藉着些微月色,竟如琥珀般透亮。

    一股酒香頓時瀰漫禪房。

    “月下醉?”

    蘇伏大是驚訝,這“月下醉”非是酒名,乃天工坊研製的一種酒具。它的妙用,初聞之人,皆要拍案叫絕。

    此具在月華照射下,會緩緩生成酒液,無需任何作料,憑空生就。因汲取的月華精華,口感冰涼爽口,令人喝之難忘,傳聞喝它之人,還會成癮無法自拔,故稱之“月下醉”。

    不過那酒具煉製之法,因煉製所需珍材,極爲珍貴難尋,早已失傳千年,鮮少現於人前。

    蘇伏不由生出一種錯謬感,莫非這松濤,表面德高望重,暗裏則是個不守清規戒律的和尚?

    想此他捻了一道天眼通,凝神望那金鉢,果是一個酒樽模樣的器具。這松濤既將之幻化成金鉢模樣,便是不欲被人發現其祕,望了望地上人事不知的和尚,突有一道殺人妙計涌上心頭。

    他盤膝落座,十指紛飛點落,一道道玄靈引落在那僧識海處,每道玄靈引都附着道咒,因道咒乃是劍意所化,隨時也可化成劍意。

    通讀其記憶,曉得其法名圓心。

    半個時辰後,感應到出去遊玩的衆僧回來,正聚在外廷,他止了動作,想了想,又捻決施法,落了一道青光下來,罩在圓心法體,不多時便融入,消失得了無痕跡。

    青光落在其識海里,玄靈引頓時壯大起來,將圓心本識擠到一處角落,玄靈引則操控其體,起身往外廷去,裝成他去與衆僧攀談。

    本體則將禪房痕跡點點消去,直到連腳印都不見,方纔隱身離去。

    ……

    此後兩日,孔黎沒有回來。他便借圓心觀察外堂衆人一舉一動。

    首先是那老和尚,自第一日之後,連續兩日,只出門半個時辰便回來,成日閉在方丈內,也不知做什麼勾當。

    圓心有些害怕老和尚。接着便是他最關心的松濤,果如他猜測,此人白日出行遊街講禪,一副道德高僧模樣,二更天回來,不止兩次飲酒。金鉢一直在,他可以趁其出門時觀察金鉢裏的酒液是多是少。

    還有一個極爲意外的收穫,便是圓心的記憶之中,總算讀出了馬車之中所裝物的一些眉目。

    記憶之中,圓心領着車隊往各大小城鎮去,只在周邊轉悠。時不時有和尚送一些出來,隨意地扔置,他們則悄悄地裝入馬車。

    與那些污物接觸時,所有人都穿着特製的法袍。

    他還有一些同門,與其不同路,去往極西之地,尚未歸轉。三年以來,他們每隔月餘便要出門一趟,每次出去都要二三月不等。令他微感遺憾的是,圓心並不知污物是些什麼,也不知運送往何處去。

    他關心的還是松濤,心中醞釀的計策,只欠一個條件,松濤縱是能耐再大,也逃不過一死。如今卻有一個難題擺在面前。那個老和尚大小不說,也是個菩薩境的禪師,他可沒有把握殺死松濤而不被發現。

    兩人居所,不過數步之隔。

    被老和尚發現,下場最慘不過逃走。可若想留在城中,就要下手殺死他,且是悄無聲息下。若一個不當心,引來城中數十個禪師……想想頭皮都發麻。

    若是能跟蹤老和尚,查明他去向,每日出門做些什麼,說不定還有法可爲。可他說什麼也不敢靠近松濤與老和尚十丈內,萬一玄靈引暴露,便萬事皆休。故這兩日,他都躲着兩人,不敢現身。

    這時突地靈光一閃,又有計策涌上心頭。他冷笑一聲,暗忖:到時最不濟,殺死松濤便逃,至於法華隱祕,不去管它便是。

    此爲下下策,不過卻由着他進退自如,亦爲上上策。

    ……

    又候兩日,孔黎遲遲未來稟告消息,只怕計劃遲滯。法會共七日,如今已過五日,再遲下去,只怕松濤都殺不了。

    這天午時許,正是老和尚離開方丈之時。本體潛入松濤禪房,將金鉢收走,並利用《水幕天華》掩去所有氣息,潛伏在禪房外的牆根下。

    想想又覺不甚安心,便依着龍吟瑤曾經教過他的,布了一個極爲簡易,不着痕跡的聚靈陣。這聚靈陣搭在禪房周邊,使得左近靈氣稍微活躍一些,不引人起疑,又便於他藏身。

    另有一分心神,操控早已候在松濤講禪之處左近的圓心,去往那處高臺,在萬衆矚目下,悄悄在他耳旁耳語一陣。

    松濤雙眸當即閃過一抹殺機,旋又恢復,對着衆位聽講的民衆溫言道:“貧僧想起一事,煩請諸位在此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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