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玄衍神術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妖后駕到
    行百里者半九十。

    耳旁總有許多嘈雜,讓人心煩意亂,那是無法理解你行徑、想法的人,發出的“雞鳴狗吠”,又有誰可以真正超然於物外,不受此影響?許多人放棄的理由,無非就是如此。不被人理解,還繼續走下去,豈非最孤獨的人?

    不理解也罷了,還要繼續走下去。

    孤獨也罷了,只求得片刻安寧。

    故修士修行先修心,只有做到將這些嘈雜化爲流水,滔滔滾去無盡海,方可心如止水,按本我意願,從容佈局。

    此刻藍海宗的門人和蘇伏,就是兩個極端。

    藍海宗的門人從來未敢踏足內陸,誠如蘇伏所言,內陸是容不得喫人的人的。他從海灘上醒來,先見徐瑩和婆婆,都是處在藍山島最低端的人物,加上傷勢嚴重,沒有餘力分辨。

    入城之時,已中了藥毒,使神昏智沉,踏入藍海宗的網裏。婆婆的家是真的,也是藍海宗用來捕捉外來修士的陣法核心。

    藍海宗的人受着詛咒,須食生肉,令人不寒而慄。但也因此,他們的靈臺方寸渾沌,甚至不如凡人,受着慾望驅使,已經是披着人皮的野獸,所以藍濤纔會肆無忌憚地在蘇伏面前上演那一幕獸行。

    靈臺方寸渾沌,就無法思考太多東西。

    險境中,蘇伏向來不失冷靜,所以他一開始就看穿了藍濤的本來面目,這就是他最大的仗恃。

    ……

    “你不要耍花樣!”藍河是藍海宗弟子中,最得藍濤及宗主藍山看重的人,所以常常得以分享最多“人肉”,慾望也最是赤裸裸。

    正因爲他那一眼,才使蘇伏從神昏智沉清醒一些,關鍵時刻,把殘餘的藥力盡數逼出。

    藍河的慾望表現在於對徐瑩的覬覦。

    而此時,蘇伏卻大搖大擺地走在去徐瑩閨房的路上,和她做一些在他看來“非常刺激”的事。這是蘇伏答應“貢獻”生肉的條件之一。

    於是他必須服下十來顆那種丹藥,才能從山洞的禁錮中脫身。

    “什麼是花樣?你耍一個我看看,猴子。”蘇伏滿臉嘲諷。

    “你想死?”藍河擺出一副想撲咬的樣子。

    “說錯了,你不是猴子,你就是一條狗而已!”蘇伏譏笑。“一條在主人身邊搖尾乞食的狗,骨子裏又流着白眼狼的血,無時不刻想要爬上女主人的牀。”

    “你胡說!”藍河滿臉猙獰,猛力一推,將蘇伏推了個趔趄。

    蘇伏像受到侮辱一樣,憤怒地對另一個監視的弟子道:“你去告訴藍濤,老子不幹了!”

    另一個弟子誰也不敢得罪,慌忙跑去找藍濤。

    “我說過你不要耍花樣,再不配合,就把你生吃了!”藍河的修爲太弱,根本無法壓抑慾望,目中已是赤裸裸的飢光。

    “前面就是徐瑩的房間了。”此時身處在一處庭院,門洞裏有幽閣,蘇伏若有似無地說,“我可以把這個機會讓給你,你可以先去玩玩。”

    他說着,不待藍河驚愕,自顧自踏入幽閣,推開房門,有一縷倩影映入藍河的眼簾。

    藍河從門洞進來,站在門口,只見徐瑩臉上滿是無助羊羔一樣的神情,慾望頓時被激起,瞬間壓蓋對藍濤的恐懼,低吼一聲,衝了進去。

    蘇伏微感驚訝,他準備了許多說辭,居然都用不上了。

    很快,屋中就傳來徐瑩驚叫還有布帛被撕裂的聲音。

    “藍河,給我滾出來!”就在這時,藍濤就像窺伺已久一樣走進來,身後跟着數十個弟子,都是一臉的幸災樂禍。

    蘇伏暗道果然。

    驚叫並沒有停止,顯然藍河已然聽不到藍濤的聲音了。

    “給我把他抓出來!”藍濤憤怒之中,尚存一絲理智,死死盯着蘇伏。

    數個弟子衝進去,把藍河拖死狗一樣拖出來。

    死亡的恐懼一下子佔了上風。他跪倒在庭院中,痛哭求饒:“少祖宗饒命啊,都是這個陰險小人害的。”

    藍濤心裏很猶豫,藍河是他的左膀右臂,就這樣殺掉,很多事就要自己操勞了。

    “我剛纔就說過,你骨子裏流着白眼狼的血,少宗主待你如手足,你卻無時不刻想要上女主人的牀,稍加試探,果然驗證了罷?”蘇伏冷冷笑着。“少宗主啊,身邊留着白眼狼,只怕禍患無窮,連想跟你們合作的我,也有點害怕啊。”

    藍濤目露驚人殺機,忽然探手一拍,就將藍河的腦殼拍碎,紅的白的炸了他一臉都是。

    他沒有去擦,反而伸出舌頭舔了舔,眯起眼睛:“不要再耍花樣,否則這就是你的下場!”

    說到後面,已是聲色俱厲。

    蘇伏聳了聳肩,昂首踏入屋中,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合上房門。

    藍濤陰沉着臉,揮了揮手。數十個弟子頓時會意,四處散開,守住了幽閣四面,保證每一個出口都有數人把守。

    ……

    過了半盞茶功夫,房中便傳來引人心猿意馬的呻吟,藍濤的靈覺死死鎖定房中,能察知到兩個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聳動,但畢竟不是心內虛空,無法照見情景。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畢竟徐瑩是他的妻子。

    然而沒有持續多久,呻吟突然變爲尖聲慘叫。

    “不要啊!”

    聲破雲霄,就在藍濤臉色鉅變時,房門被從裏面撞開,徐瑩赤身裸體摔了出來,衆人一見,都是又驚又懼。

    一個女子赤身裸體,居然讓人又驚又懼?

    驚的是異變,懼的是此時從她身上不斷鼓起的膿包,那些膿包還在蔓延向全身。徐瑩顫抖着手,口中不斷髮出慘叫:“不,不,啊!”

    膿包鼓起,發出輕微的“砰”響,膿汁四濺,沾染到幾個較近的弟子。

    那幾個弟子先是感覺噁心,隨後只覺被沾染到的地方奇癢無比,下意識撓了兩下,就見被撓過的地方先是通紅,隨後竟也鼓起膿包。

    “會傳染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驚叫聲四起,院子裏頓時一片混亂。

    徐瑩不知何時爬起,向着藍濤衝去,口中慘嚎:“夫君救我,我不想死啊!”

    此時她連頭臉都鼓起膿包,如同由膿包組成的怪物,哪裏還有半分姿色可言,赤身裸體,反比着衣可怕許多。

    “不許過來!”藍濤只道是蘇伏詭計,喊道:“守住院子,定不能讓那雜碎逃脫!——藍木,馬上去傳我命令,讓所有人出動,守住山門各大出口。”

    並同時一掌拍飛徐瑩。

    徐瑩慘叫一聲,撞在牆上,膿汁更是炸裂開來,如下雨一樣覆蓋整個小院。

    “啊啊,我被傳染了,我要死了!”混亂中,一個弟子慘叫着跑出了小院。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不知過去多久,藍濤從另一個房間出來,院子裏只剩了寥寥數人,不但蘇伏不翼而飛,就連徐瑩也不知去向。

    ……

    半個時辰後,藍濤老老實實跪在掌門大殿裏,一個滿面陰沉的中年男子身前。

    “那些人怎麼樣了。”男子問。

    “都,都好了。”藍濤結結巴巴說。

    “也就是說,那膿病不致命?”男子說。

    “是……”藍濤似乎很怕他,突又精神一震,“父親,我早已派人守住各大出口,這狗男女逃不掉,肯定還藏在某個地方;而且那雜碎修爲未復,根本無法抵抗!”

    “混賬東西,盡辦些蠢事,馬上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找他們出來!”男子低沉說着。

    “父親放心,那賤人最着緊那個老太婆的性命,我已派人去抓她回來!”

    男子聞言臉色稍緩。

    藍濤這纔敢起身,不料殿外進來一個弟子,氣急敗壞說:“少宗主,那老太婆不見了,城中都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什麼?搜,馬上搜,肯定有人知道,敢說不知道的人,給我往死裏打!”

    ……

    而此時,就在掌門大殿的地底之下有一處幽暗的密道,徐瑩已然穿戴整齊,在前頭引路,蘇伏後面跟着。

    “孫,孫道友……”徐瑩低聲喊道,“方纔和說好的不一樣,你怎麼讓藍河進來了?他……”

    “我不喜歡他看我的眼神。”蘇伏淡淡打斷。

    徐瑩只好略過此事,撫着自己光滑如初的肌膚,好奇地說:“那個‘傳染病’是怎麼做到的?”

    “我的道力顯化……”蘇伏不耐地挑眉,“你問那麼多幹什麼?以爲合作脫困,我就會原諒你騙我入島的事?”

    他現在非常憋屈,藍海宗的人在他眼中,就像是小丑,卻逼得他躲在這暗無天日的密道。無奈傷勢太重,加上藥毒未清,又加入新的,如今能動用的修爲只有不到半成,殺殺抱虛是足夠了,玄真以上就只有被反殺的份。

    不過,蘇伏卻又馬上警醒,縱然心裏不喜徐瑩,也不該如此表現,有失方寸,定是藥毒未清,神智還受着影響,必須馬上入定!

    “還沒到嗎?”他又問。

    “馬上就到了……”徐瑩應着。

    不多時,就穿入一個地洞,眼前就是一亮。

    這是一個約有數十丈方圓的洞窟,呈不規則的方形,四壁嵌滿夜明珠,可以看到還有數個石室一樣的小洞口。

    中間是一泓深潭,流着深紅色的不知名液體,水中坐立一個方圓數丈的圓臺,那婆婆可不正在臺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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