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芝把自己打探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訴了蘇傾離,條理清晰的說道,“若是咱們要去那,不能直接說找李慕安,免得給他添麻煩。”
“嗯,好,我知道了,你還不放心我?對了,嚶嚶交給煙雲她們,妥當嗎?”蘇傾離有些擔心,不是爲了嚶嚶的安全,而是因爲她怕嚶嚶打擾那對母女談心敘舊。
“應該是沒問題的,小公子喫飽喝足了,再說了不是還有湛王爺在那嗎?”翠芝笑了笑,“小公子找不到阿孃,還可以找爹爹呀。”
見她貧嘴,蘇傾離也沒有責備她,輕輕的笑了笑,不做計較。
到了目的地已經,發現這裏是一處搬運貨物的碼頭,許多的壯年男子扛着麻袋忙碌的奔波着,有的累的直不起腰,有的累的渾身汗如雨下。
“沽州西面對海,海上撈魚的生意是十分好的,曾經沽州就是靠賣魚爲生。”翠芝在蘇傾離身旁小聲的告訴着,“但是自從幾年前,沽州的官府下了壟斷的命令,一切關於魚的生意,全部給官府,而百姓只能給官府辦事,纔可以拿到銅錢。”
“無規矩不錯方圓,這樣做,也未嘗不可。”蘇傾離點了點頭,對這個事情倒是不介意,但是她還是細心的問了問翠芝,“官府給百姓多少報酬?”
“改成什麼樣子了?”
“從一日十五銅板改爲一月十五銅板,而且多勞多得者按照一日一銅板算報酬。”
“一月十五個?!”蘇傾離震驚不已,她看了看這些勞累疲憊的漢子們,“他們不反抗嗎?”
“哪敢啊,對方是青天大老爺,一個不開心,把他們祕密處決了,他們都沒地方訴苦去。”翠芝道。
蘇傾離更加不可置信,沒想到沽州的制度,如此荒唐無度!到底是誰上任,居然把百姓累成這樣。
“他們可以不幹啊,可以去別的地方謀生啊。”她有些怒意,這樣奴役百姓,真是過分!
“別的地方一如既往,大小姐,您是不知道,官府可以壟斷一切,只要是他下達了命令,其他地方只會更少,誰敢高於官府呢?”
言之有理,誰做生意,也不敢越界高於官府。
蘇傾離緊蹙眉頭,恍惚間,在這一羣來回奔波的身影裏看見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
這老人身着粗布衣,臉上皺紋遍佈,乾瘦的胳膊撐起一麻袋貨物,腰根本直不起來,那雙腿在打顫,裸露在外的小腿腳踝清癯到令人心疼。
“是李慕安,他腰間的繡花,和邱情屋內的繡帕是一個花紋。”
隨着蘇傾離的話,翠芝也循聲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