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蘇傾離直白的目光，太后的眼神突然溫吞又隱忍起來，便不再護着蘇傾離了，她別開頭緩緩起身。
“這件事情你便不必多想了，回去好生休息吧。”
見狀，蘇傾離知道時機還沒到，也繼續逼問，反正太后相信湛王死了，那麼不日整個皇宮都會傳起這樣的風波，到時候陛下的計劃就可以被自己‘推波助瀾’了。
她做出一臉哀傷的模樣離開了小亭子，搖搖欲墜的單薄背影落在太后和掌事嬤嬤的眼裏顯得那麼脆弱、落寞、令人憐惜。
直到她關上門，掌事嬤嬤才小聲說道，“太后，這件事情我們是不是不該瞞着她？”
她說着，沒看見太后眼中一閃而過的精明和銳利，她笑了笑，側過臉，說的話聽起來不是很真切。
“姑且這麼認爲吧，畢竟允兒是陛下害死的，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充其量就是被陛下捂住了嘴，不得已的情況下才不告訴世人的，再者，允兒死了皇后不還在嗎？”
“皇后娘娘？”
“哀家可以讓皇后不死，畢竟照着阿傾的言辭來理解，皇后現在沒了任何可以仰仗的人了。”
見太后的雙眸氤氳着水霧和寒意，掌事嬤嬤忽然有些不能明白，什麼叫按照蘇小姐的言辭理解？
“太后……其實當年那事不怪皇后娘娘，是她身邊的連枝辦的事…”
“主僕二人都有錯，連枝把哀家選的繼後誣陷了，皇后並沒有阻止，不是嗎？”
“…是。”
“後來者居上的人，哀家最見不得，所以哀家不喜歡那慕容家的二小姐，也不喜歡這凌月的皇后！”
擇日，不出蘇傾離的預料，整個皇宮開始散播湛王之死的謠言，而且是從乘鳳宮傳出來的，可信度完全是碾壓任何風聲。
就連南書房都被波及了。
“當真？”
龍椅上小憩的皇帝緩緩睜開滿是皺紋的眼皮，乏力的求真。
趙明跪在地上，言辭鑿鑿，“這消息可是從乘鳳宮傳出來的，陛下您也知道，太后想滅了皇后的勢力不比您想剷除湛王爺的心思小。”
他雖然這麼說，可心裏卻是希望湛王爺沒死。
“可她不是很在乎那個蘇家的絆腳石嗎？”
他指的是蘇傾離，趙明明白，於是爲她打掩護，“蘇小姐就算是太后的親女兒也不能擋了太后的路啊？”
這麼一說，皇帝眼裏的懷疑之色才逐漸消失。
消息傳播的速度很快，朝廷的官員們也多少都知道了，便把這將信將疑的事情告訴了家人，灃京便沉淪在半真半假的謠言中。
今晚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蘇傾離知道容貴妃不會選擇坐以待斃，所以她壓根沒睡着，而是把嚶嚶哄睡就坐在窗前等着。
入夜三更，皇宮響起一片喧鬧。
蘇傾離第一時間趕了出去，看着乘鳳宮外不遠處的大路上全是提着水桶的小太監。
“應該是什麼地方失火了。”她自言自語嘀咕着，應該是地牢吧？
她心裏纔剛剛浮現這句話，下一秒就傳來一聲雄厚的男嗓音。
“動作快點，地牢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