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辛玉回過頭看了看破廟後面，確定蘇傾離已經淹沒在破廟後面的小林子裏時才放心的轉過頭來，“湛王只知道右相指使臣的父親，怎麼不想想右相身後的人？”
“你是說……太后？”
這個人戰允不是沒有懷疑過，可他不大相信。往昔太后對傾傾過於好，宛若親生！如今要一改唸頭的殺之，實在是太奇怪了。
“湛王的思緒彷彿被幻境給侷限了。”淮辛玉的眉眼在昏暗的燭火下像一隻青墨色的蛇瞳，吐露着危險與神祕，“一直以來大家都認爲右相是太后的人，所以右相做什麼便是太后做什麼，豈非太明瞭？”
聞言，戰允神色凝重了起來，“什麼意思？”
“皇宮裏掌權的人不少，並非只有太后一人。況且蘇小姐得罪的人，又或者是嫉恨她，認爲她是絆腳石的人也不少。蘇小姐就像是一個線團，連接着她的人數不勝數，湛王若是想解開這個線團，不把她剪開，便要一一剪短那些繁複的繩線。”
似乎是覺得那個姿勢太累了，淮辛玉撐着上半身坐直了，看着他繼續道，“皇宮如今的變故對湛王來說不大好，但也不壞。”
“此話怎講？”
“皇后娘娘把十七皇子命爲自己的親生兒子，此舉便是要以後依靠十七皇子成功成爲掌權的皇太后了。”
戰允努了努嘴，道，“不妥麼？”
“她是你的母后，自然是不會害你，你也不會遷怒責備她。惠才人也已經自戕，再無人和皇后娘娘爭奪十七皇子，未來的皇太后已然定下。”
淮辛玉不知爲何，笑了一聲，他笑起來甚美，“湛王，你有沒有想過臣爲何說皇宮裏的變故對您來講不大好，也不大壞？”
“母后成爲皇太后，哪怕本王不是國君，一樣可以閒雲野鶴與傾傾逍遙度日。”
“是嗎？”淮辛玉突然覺得王爺有些天真，便明說了，“湛王，冷宮裏的玲妃娘娘出來了，她如今住在長春宮。”
“玲妃？”
戰允頗有一些意外，沒想到父皇還記得多年前被壓入冷宮的妃子，不過他記得父皇當年很喜歡玲妃，因此至今對賢王頗爲慈和。
“惠才人自戕事出蹊蹺，陛下把事情壓下去是不想這裏面的兇手被凌月國的百姓看見，更不想侮辱了凌月國皇族的名聲臉面。”
“你這話什麼意思？”對方一蹙眉，朝他靠近幾步，“你這是懷疑本王的母后是殺死惠才人的兇手？”
“湛王一點就通，臣佩服。”淮辛玉鳳眸微眯，笑起來格外妖冶，“陛下可以爲了皇家顏面把事情按下，那麼就說明這背後的人不可以動，不然爲什麼陛下要破天荒的放過自戕妃子的家人呢？再者，玲妃娘娘出了冷宮，不可能不去復仇！湛王與其與臣爭辯皇后是非清白，不如好好提防提防賢王。”
“……不辭。”他沉嚀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