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招搖茂盛的八仙花眨眼便過了花期,鮮妍的花瓣鋪滿了青石小徑,樹叢中只餘了一個個光禿禿的花心。
但俗話說得好,一花落就有一花開,皇宮那一碧幹頃的荷塘被這雨澆了一陣,竟將那藏在荷葉底下的花苞徹底催熟了,白粉芙紛紛從泥裏冒出了頭,相擠着開滿了大半個荷塘,池邊一時瀰漫着清新淡雅的氣息。
“太后。”錦瑟小心翼翼的攙扶着太后,“這次去泰峯祈福,您怎麼不去呢?您不擔心他們鬧起來嗎?”
“鬧?”太后笑了笑,優雅的捻住一朵花的花梗,微微俯身輕嗅,“讓他們鬧去吧,邊關的戰事迫在眉睫,我們裏面再鬧起來才更精彩!”
錦瑟聽了沒說話,她現在只覺得太后越來越瘋狂了,彷彿入了魔一般。
“不過…”她努了努嘴,還是說了,“十七皇子的事情咱們也袖手旁觀嗎?惠才人明明是被皇后逼死的,皇后就是想做太后,明擺着的事實陛下怎麼渾然不知呢?”
“有時候他不是渾然不知,而是選擇視而不見。”太后放開那朵花,垂着眼眸觀賞它,“後宮不亂,爲前朝省了許多事兒,也可以間接安定邊關的軍心。你也知道,許多服役的軍兵都是前朝官員的兒子、侄子、親戚等等。”
“那……”
“十七皇子就算是成了太子,又何妨?”
太后不屑一笑,美味上揚,“錦瑟啊錦瑟,你還是太片面了。”
“是,奴婢愚鈍。”
“伏羲太后能夠執掌全部的權利,甚至於垂簾聽政是因爲皇帝年幼且太皇太后的年歲甚高,幾乎不能自主的下牀。”太后紅脣揚起,雙眸盡顯貪婪,“可是哀家卻不是,哀家年輕,還能夠把玩這凌月國數十年!”
她對權利的野心與渴求驚訝了此時的錦瑟,不知何時,太后對這一切這般如飢似渴,居心昭然若揭。
如此一來,便表示十七皇子做了太子,掌權的仍舊是太后!
“既然我們沒有後顧之憂,那湛王爺也是一個釘子,怕是日後難辦。”錦瑟湊上前,眼睛仔細的觀察太后的情緒,“皇后可以被咱們壓着,但凌月國舉國上下的軍心都在湛王與玥王身上,怕是兵權無法拿在咱們自己手裏啊!”
湛王?玥王?
這應該是所有王爺裏最具威脅性的王爺了。如果看兵權,那便是湛王。如果看戰力,那便是玥王,二者關係密切手足之情,不可分割。
“玥王……”太后細細品味着這個名字,眼神裏皆是危險渾濁的氣息,“戰降災,對,戰降災,這纔是一個真正不可小覷的王爺,他纔是我們必須該對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