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瑞爾 >#12 風息不止
    重重的鐵鏈打在厚厚的鐵門上,聲音低沉迴盪,獄警揹着光,身形魁梧高大,他轉過身,背後是個女人。

    她見過瑞爾的,“你還記得我嗎?”

    “三年前,我們把你救醒,在馬斯特。我是那名記者。”

    他躺着不動,心如死灰。

    “米婭的死,我們也很難過。她,一直都是用着這個名字……深信着她的祖國。”

    “‘因爲這是她父親做夢也想回來的地方’。她是這麼說的。”

    她深吸一口氣,他們的報社也是由於米婭而逐漸做大做強的。

    “我是來跟你說她的事的,還有,她寫的,”她打開包,“這些文字。”

    “她雖然去世了,但她生前對這些事業的熱衷,讓我感到……這些字體仍有溫度。”

    她流淚了。

    “她正要完成了的。因爲荒唐的政府,軟弱……”

    她調整好情緒,“德克薩掀起西爾洛與弗爾卓的爭端,而大舉入侵弗爾卓時,犯下了不可饒恕、泯滅人道的滔天罪行。”

    “他們屠殺了大部分城市的居民,只擄走孩童和二十一歲以下的青年。”

    瑞爾想起了那些畫面。

    “像是在,爲達成某種目的。後來我們結識到了米婭,她隻身一人潛隨,跟蹤那些被擄走的孩子的去向,他們,都被送去了德克薩境內。”

    “這種氣概……”她接着說:“她完成了許多出色的任務,在短短兩年內,不,現在看來,是這個國家的人才實在短缺,因爲統治的人實在卑劣……她做上了情報局局長,這個刀尖上的職業。”

    “我們也因她提供的少量情報,每攬獨家新聞,掀起了大家積極、熱血的抗戰激情而坐擁國民報社的稱號。”

    “今天我來……”

    “是米婭拜託我來的,我們保不住她。”

    “只能,以這種方式……慰藉自我一些。”

    她的心忽然隱隱作痛,那個英姿颯爽,樂觀開朗,爲人通情達理的女士的面龐清顯在腦海中,迷離又散去,只給人心頭溫暖的感覺,卻無依靠的感覺了。

    每個人心中,都有着各自的痛苦。和孤獨一樣,它是區別人的因素。

    “她想跟你說對不起。她害怕你一去不回,寫了幾十封信,直到深夜,也不讓自己安眠。”她把信全部拿出來,抱在懷裏。

    “還有這,”她說。

    “我知道了,放地上吧。”

    “你這樣哭,大概就是爲此事有求於我吧?”

    “你怎樣說都罷,只要爲完成她的遺願……”

    “你出去吧。”

    “德克薩要在邊境一帶扶持傀儡國家建立緩衝區,他們打破了條約,再一次……”

    他不爲所動。

    “那些地區可是包括洛斯米亞的啊,你不想再回去看看嗎?不然,以後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出去!”

    我只是一個活着的普通人,你們都太自私了。

    關於那一切,不是被燒掉,就是被上層私藏,可這堆信封裏的的確確是有一封是米婭寫的。也許是功勳無法表彰,就趕忙寫的回信。

    “我知道說什麼都無法彌補,我只是把你們當作工具。那麼多信件在我看來,就像小孩哭泣請求原諒一般,只不過我顯得虛僞。可是我不得不爲,我們都有不得不放下一切去做的事,既然有這種想法,也應當有不得不放下一切令人傷心的理由而使心情寬心,這些在我看來是軟弱的地方,已經顯得不重要了,所以,我寫了這封信,也爲一己私求,”“瑞爾,答應我最後一件事,這將關乎我們,不,甚至這個世界的祕密。”

    “根據解剖的內容來看,異變者的年齡在十五歲左右,可即使是這樣,他的骨骼也完全閉合,不再發育。這個年齡也與第一批被擄走的孩子的年齡有些許出入。排除他來自於其他地區的話,那就是當年屠殺下的倖存者。沒錯,德克薩掌握了能讓這些孩子變成‘異變者’的能力,我想你做的,就是去幫我驗證這件事。此外,還有一點是需要考證的,即‘異變者的思維不受己控’,似乎每個異變者都有一個操控他們的人在背後的暗處,他們有編號,有作息規律,也不是隨時異變,而更像有計劃,有人在操縱般的異變。而這一切……都與異變者的產生有關。最後,我希望你到德克薩時,去向我的父親寄一朵弗爾卓的落冰花。我,我不知該怎樣感謝。我希望你能夠順應你的內心的感召,去釋放自我的天性,要果真那樣,你會是多麼美好,我知道那個軟弱、膽小的你不是真正的你,所以在對你胡言亂語後,心感到疼痛。也許再見你時,我會給你個擁抱,我們都需要一個擁抱。”

    風從鐵窗裏吹進,她的氣息瀰漫整個房間,世上諸如此風,風不止,風中人的氣息不止,不是不止,而是玫瑰般鏗鏘的意志已然使自我與世界渾然一體,以巨人的腳步,以無堅不摧的氣勢,踏平了止風的山巒。

    傾聽風吟,應是少年懷揣的夢想。爲何迷茫,我們應當自豪些。爲那些人對我們的驕傲,隱藏着,待人發現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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