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盛逸塵那漸漸變得僵硬許多的帥臉,姜思若頓覺渾身都熨帖了。

    姜思若沒有得意太久,因爲很快,那豬的肚子又開始有動靜了。

    大約是產道已經打開了的緣故,接下來再生小豬的時候,老豬的狀態明顯比之前好太多了。

    姜思若耐着性子站在那裏。

    她現在,已經能肯定一件事情。

    那就是,她用煉丹廢品做出來的藥丸,確實對獸類很有好處!

    姜思若等人一直在豬圈跟前站到豬生產完畢。

    一共十一頭小豬仔,肉彤彤的小模樣,倒也有幾分可愛。

    二當家就跟當姥爺了似的,激動到:“太好了,寨主,這都是錢吶!十一頭,整整十一頭!這,咱們這回得發了!”

    姜思若無情地對二當家潑涼水:“你可別高興得太早了,別忘了,現在山下正在收稅呢,這稅一收,到時候老百姓沒錢了,還怎麼賣好價錢?”

    二當家人立即就麻了。

    “寨主,那咋辦啊?”二當家慘兮兮的問道。

    都上了年紀的老頭子了,還長着一張鍾馗臉,裝慘賣萌什麼的,真的很辣眼睛。

    姜思若別過臉,道:“那就想辦法讓咱們的豬更有吸引力唄!同樣一塊豬肉,原封不動地賣,可能沒人買,但如果咱們把它變成一塊人人垂涎的美味,想買的人就絕對少不了!”

    畢竟,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窮人和有錢人。

    這一帶雖然只是個小地方,但也還是有生活富足的豪紳富商之類的人物的。

    若不然,鎮上的酒樓是如何維持生計的?

    姜思若對此非常肯定。

    她琢磨着,接下來,以二當家的尿性,肯定追着她問賺錢的法子。

    卻沒想到,二當家只是二傻子似的愣愣撓了撓後腦勺,問:“寨主,啥叫垂涎?誰家的錘頭掉鹽缸裏了還是怎麼着,爲啥會鹹?”

    姜思若:“……”

    沒文化,真可怕。

    姜思若深深地吸了口氣,過了好一會子,這才從被二當家弄無語的心境中平復下來。

    她耐着性子道:“垂涎,就是想喫的意思,跟錘頭和鹽巴沒有任何關係!”

    說完,又覺得這樣說實在憋屈費勁,於是又發泄性地補充一句:“以後遇到不懂的詞,不要立即發問,就算問也不能自己隨便亂說。”

    二當家憨憨的:“那不說還怎麼問?”

    姜思若:“……”

    盛逸塵接過話來,幽幽道:“寨主的意思,打個比方,二當家你不明白垂涎爲何意,就只問垂涎的意思就行,不要加鹽巴錘頭之類的問題。”

    “嗐,這麼說我不就懂了嘛!”二當家道,“寨主,你看看人家盛先生,讀過書的人,就是不一樣,說什麼都容易叫人聽懂,你也跟人家盛先生多學學。不知咋的,我現在是越來越覺得,您說話容易叫人聽不懂了。”

    姜思若面無表情。

    行吧。

    她還是不開口吧。

    跟二當家這樣的人掰扯,越掰扯越亂。

    豬圈裏又難聞又吵鬧,姜思若心情發堵,左右豬已經生產完畢,姜思若於是懶得再留在這裏,轉身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二當家一臉不能理解,小聲問盛逸塵:“寨主這是咋的了?我咋覺得,現在都不大敢跟她一塊兒說話了,你看見沒,她剛剛那眼神……”

    二當家說着,縮了縮身子。

    一個膘肥體壯的鐘馗版大塊頭做出瑟瑟發抖的樣子,這光景,確實十分辣眼睛。

    盛逸塵捕捉痕跡的別過眼。

    他現在,對女土匪的心境非常能夠感同身受。

    確實太辣眼了。

    盛逸塵清了清嗓子,對二當家道:“寨主是姑娘家,姑娘家的心思,會叫人搞不懂,很正常。”

    依着二當家這尿性,估計也說不出什麼有建設性的話來。

    盛逸塵沒有再多言,垂眸問站在自己身邊一直安安靜靜的盛小寶:“你是繼續留在這裏還是怎麼着?”

    盛小寶一雙眼睛正緊緊盯着豬圈。

    這可是剛出生的小豬仔啊!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

    盛小寶眼睛都沒擡:“二爺爺還在這裏呢,我留下來陪着他,要是有事,我也能幫忙搭把手。”

    “就你?”盛逸塵嗤笑一聲,“你這小胳膊小腿的,能幫什麼忙?倒忙嗎?”

    “你這是誹謗!”盛小寶聞言不滿,眼睛終於從小豬仔身上移到盛逸塵身上。

    “我可厲害着呢!”說着,也擼起了袖子。

    盛逸塵譏笑的表情更加明顯了。

    看着盛逸塵的反應,盛小寶後知後覺覺得有些尷尬。

    剛剛,好像翠花大娘她表哥也這麼幹來着。

    盛小寶默默地把袖子迴歸原位。

    盛逸塵懶得管太多,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繼續留在這裏聞臭味兒吧。”

    說完,徑直走人。

    姜思若回到了自己住處沒多久,盛逸塵也跟了過來。

    兩人之間還有些不愉快,姜思若哼哼兩聲,問:“喲,怎麼沒在那兒多看會兒?我瞧着你們父子好像對生小豬的事兒挺好奇呢!”

    盛逸塵倍感無語:“好奇的是盛小寶那臭小子,不是我!”

    “那是你兒子,說白了,不還是隨你麼?”姜思若不以爲意地癟癟嘴,“子肖父,天經地義。”

    盛逸塵的臉上露出了濃濃的不認同,不過,卻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道:“你之前說的事情,我已經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動作還挺快的嘛,”姜思若終於擡眼,認真的打量起盛逸塵,“話說,我很好奇,你藏在山下的人到底有多少呢?”

    盛逸塵面容坦然,任由姜思若打量自己,語氣帶着似有似無地試探:“怎麼,你想探我的底?”

    “那倒不至於,你那點子事兒,我其實並不好奇。”

    可若說真不好奇吧,倒好像也不全都是這樣。

    姜思若想了想,於是換了個說法:“我只是想提醒你,就你別院裏那些人,似乎並不是全都跟你一條心,你若得空,最好還是好好兒查一查吧。”

    之前阿紫和邢凡的行爲處處透着詭異,這兩人看似對盛逸塵十分恭敬,但仔細琢磨,這種恭敬似乎是有限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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