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遠在她一個月的薪水之上,五張禮品卡就是五千,那麼一隻大信封裏面起碼是十張一行,一共有四行,也就是說有四萬。

    米婭暗暗咂舌,再一想,真該見怪不怪,今晚的飯局上光酒水起碼要超過這個數,更不要提那一桌山珍海味了,公款喫喝果真厲害,普通老百姓想都不敢想。

    禮品卡,她不需要,但當時不拿,孫局肯定會不高興,這算不算一同收賄賂?應該不算吧,她不用,放着總行吧。

    半夜,肚子隱隱作痛,到最後痛到全身冒汗,估計是喫壞肚子了,米婭趕緊穿上衣服,打的去醫院。

    夜色正濃,在寒風中站了很久都沒打到車,米婭肚子倒不疼了,咄咄怪事,她轉身往酒店內走,卻似乎聽到了陣陣打鬥聲。

    本來她一個女孩,最好不要管閒事,可是心裏突突的狂跳,怎麼也不肯安靜下來,大着膽子尋着聲找到一條稍偏的小巷,藉着昏暗的光線看到兩個熟悉的面孔,一個是秦桑巖,一個是張海。

    聽到高跟鞋的聲音,兩個男人回頭,張海陰陰一笑:"剛好我在想怎麼收拾你們兩個,你們倒自動送上門了啊。"

    "張海,我和你的個人恩怨,跟別人沒關係。"秦桑巖穿着格子襯衫,沒打領帶,套一件大翻領短風衣,完全休閒的打扮,不再是白天看到的那個不可一世的高官模樣,轉過頭冷漠的對米婭說道,"這裏沒你什麼事,不要摻和,趕緊走。"

    這是米婭第一次在黑暗中看他的眼睛,亮的嚇人,有一種靜靜的威懾力。然而,沒等她動上一步,脖子上一涼,一把鋼刀架在她脖子上,"別動。"

    眼看手下劫持住米婭,張海晃着手中明晃晃的鋼刀,笑的兇狠:"怎麼沒關係,當年要不是她,老子早把你做了。敢在背後捅老子刀子,抓老子坐牢?沒那麼容易,今天老天爺開眼,讓老子送你們一塊兒上路。"

    因這一句話,秦桑巖眼神中劃過一絲不可思議,張海手中的鋼刀卻招呼了過來,米婭嚇的尖叫一聲,剛好提醒了秦桑巖,側頭避過。

    那頭他們打的激烈,這頭米婭不想牽連秦桑巖,動腦筋自救,只見她腳下一扭,"哎呀"軟軟的嬌叫一聲,往劫持她的小混混懷裏倒,那小混混本來就對眼前這個身材凹凸的女人心癢難耐,如今她主動投懷送抱,他只感覺滿懷都是香香的氣息,整個骨頭差點酥了,乘機扶住女人的腰,上下其手起來。

    米婭藉此狠狠的朝小混混的腳面踩去,那小混混哪防的了這一手,哎叫起來,拿着刀的手自然鬆了,米婭連忙跳了出來。

    聽見米婭那頭有動靜,秦桑巖速戰速決,屈膝對着張海的腹部一記重踢,再一下擰斷了張海拿刀的手臂,張海哀叫一聲踉蹌後退,靠上牆壁,嘴裏大叫:"媽的,把這對狗男女給我砍了,砍成肉餡包餃子喫!"

    眼看張海身後出現一排拿着長鋼刀的小混混,秦桑巖赤手空拳,拔腿就跑,路過時衝米婭惱火的叫:"你沒長耳朵嗎?我叫你跑怎麼不跑,在這兒等着被剁成肉醬你就高興了是不是?"

    雖這麼罵,他逃跑時仍記的拉起她開始在小巷子裏狂奔,巷子裏光線不好,時不時踢到易拉罐、垃圾、酒瓶,發出"哐咣""噝"的響聲,他的手卻那麼堅定的握着,暖暖的像全世界,這種感覺好象又回到了那天,米婭上揚起脣,一點也不覺得害怕。

    終於來到大路上,車水馬龍,又有巡邏的警察經過,小混混們自然不敢貿然上前,不久後張海的人消失了。

    看到已經安全,兩個人雙雙停下來喘氣,米婭這時候肚子又開始抽痛,秦桑巖看她臉色不好,扶住她,"哪兒不舒服?"

    看他關切的眼神近在咫尺,她搖頭,"沒什麼,跑的太急了。"

    "張海認識你,他又說要找我和你報仇,難道你纔是當年那個小女孩?"他緊緊盯着她的眼睛,嗓音低沉。

    她沉默。

    他看明白了,揪住她的手臂收緊,"你早認出我了是不是?爲什麼不說?"

    "說了又怎樣,難不成你會以身相許報答我麼?"米婭笑着白他一眼。

    秦桑巖的目光又定在她的胸口,儘管她今天穿的衣服看不到那顆痣,但和她發生過幾次關係,他不是沒看到她胸口的痣,卻一直沒往那方面想。世上胸口有痣的女人何其多,總不能把每個都認成是當年救他的小女孩吧?

    米婭心中無比緊張,用指尖戳他的肩頭,俏皮的調節氣氛:"快說啊,你到底會不會?"

    "不會。"他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我可以用別的方式報答你。"

    "比如錢?"她歪頭,反正他就是這麼看她的。

    他面孔變的有些彆扭:"我知道你不是物質女,以前是我錯看你了。"

    真不愧是秦桑巖,道起歉來也這麼硬梆梆的,米婭忍住笑,"咦,奇怪,怎麼才一會你就對我改觀,你也太沒原則了吧?"

    "一個肯三番兩次不顧性命安危,救我的人,能物質到哪兒去,你命都沒了,要錢有什麼用。"他斜睨他一眼。

    他倒是講的一針見血,被洗清罪名,米婭心中一陣舒暢,不再逗他。

    望着她一味的低頭笑,秦桑巖挑眉,"你嘴抽風?"

    "見到故人高興不行嗎?"好不容易能得到他的好臉色,從此撥開雲霧見月明,她怎麼着也要好好高興一番。

    "故人?"他蹙眉,"這又不是第一次見。"

    "反正我就高興了,你想怎麼着吧。"她嘟起脣,仰臉看他,一臉本來就漂亮的臉蛋此時說不出的明媚嬌俏,秦桑岩心頭莫名一跳,別開視線,"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他在前面走的飛快,米婭慢吞吞的跟着,他回頭,見她一瘸一拐的走路,折回去,"怎麼了?腳崴了?"

    "嗯。"她有點難爲情,其實在跑出小巷的時候就崴了,一直堅持着,這會兒鑽心的疼,估計是腫了。

    他左右看了看,橫抱起她到旁邊的花圃上坐下,蹲在她面前脫下她腳上的高跟鞋和襪子,皺眉看她白嫩的腳踝處果然腫的老高,"忍着點疼。"他話剛說完,用勁一擰,她叫了一聲,他卻說,"接好了。"

    米婭試着活動了幾下,真的不那麼疼了,看他要給她穿襪子,她有點臉紅,要縮回腳,"我自己來。"

    "不要亂動。"他看她一眼,霸道的把她的腳託放在自己曲起來的膝蓋上,把脫掉時弄反的襪子弄好,再仔細的穿在她腳上,最後輕輕套上了高跟鞋。

    看着他如此溫柔細心的照顧着自己,米婭低頭輕輕咬着脣,不知道說什麼好。

    "天色不早了,我揹你。"他蹲着背過身去,不顧她的反對,硬是把她背到了背上。

    他們跑出來的小巷,早已不是之前酒店旁邊的小巷,回去要走一大段路,他揹着她,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你臉上貼着面膜,我沒看清你的長相,走的時候我記住了車牌,想不到後來我遇到了那輛車,卻錯把嬌嬌認成了你。"

    "噢,是嗎?"米婭裝作第一次聽說。

    "嗯。"他大概也有些不好啓齒,應了一聲,又轉開話題道,"張海不會這麼善罷甘休,我想他既然能追到D市,肯定還會繼續纏着我或你,你一個女孩子家要小心,平常走路不要走小路,撿大路走,記住了嗎?"

    難得聽到他如此貼心的叮囑,米婭忙不迭的點頭。

    好長時間見他不說話,她攬住他的脖子,感受着他的體溫,幸福的飄飄然,輕聲問,"在想什麼?"

    他的側臉充滿了沉思:"我在想張海剛纔的話,他說什麼抓他去坐牢,我怎麼想都不明白。"

    米婭悄悄嘆了口氣,他自然不明白,前天司徒政說過要把張海送進牢房,可張海卻在這裏出現,很有可能走漏了風聲,讓張海先一步逃走了。所謂狗急了跳牆,張海以爲是秦桑巖害的他,所以把帳算在秦桑巖頭上,纔有了今晚砍人的舉動。

    "我看張海來者不善,你也要小心點。"最後她只能這麼叮囑,同時也悄悄嘀咕,司徒政不是那種做事不靠譜的人,怎麼這一次會輕易讓張海跑了呢,這下好了,不光秦桑巖,她,就連司徒嬌都危險了。

    秦桑巖絲毫不避嫌,送她到房間門口,看她掏房卡,"要不要我送你進去?"

    "不用了,就到這兒吧。"米婭滿眼都是笑,看他英俊的臉上掛滿汗珠,拿出口袋裏的面紙擦了起來,等到擦了一半被他拉下去,她才驚覺自己此舉有多麼的親暱,收回手,不自在的說,"那我先進去了,晚安。"

    睡前,給司徒嬌掛了一個電話:"嬌嬌,我在D市碰到了張海,好象你哥解決的不徹底,被他給跑了,我怕他會狗急跳牆,會去對付你,你一定要小心。"

    "真的嗎?張海逃了...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你在外面出差也要加倍小心。"

    司徒嬌還是那種嬌嬌滴滴的聲音,不知道爲什麼米婭感覺這聲音中恐懼太少,冷靜太多,也許是她折騰一晚上,人又乏又困,感覺錯誤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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