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嬌確實沒有動靜,那天她本來下課後準備要去與雷振富接頭,後來想想有些後怕,萬一被秦桑巖發現怎麼辦?

    思來想去,謹慎起見,她給雷振富打了電話,說東西暫時不能給。

    眼看煮熟的鴨子飛了,雷振富急了,讓司徒嬌發彩信過去,司徒嬌怕以後萬一查起號碼來,留下什麼線索,堅決不同意。雷振富畢竟有求於人,低聲下氣問那什麼時候拿,她說等通知。

    司徒嬌決定等下個月司徒政回來再商量,但是一週過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秦桑巖對她像平常一樣,就是回家更加晚了,一回家倒頭就睡,累到不行。她怎麼引誘他都沒反應,最後反倒累的她一身汗,自討沒趣。

    雷振富承諾過一旦拿到東西,會再給幾張卡和更多現金,司徒嬌心裏有點癢癢的,身上的名牌讓她在同事們面前重新找回自信,尤其是那黃盈盈被她氣的沒話說,她那個高興啊,總算給自己出了一口惡氣。

    有時候想想也覺得自己悲哀,以前的司徒嬌風頭多大,想要什麼哥哥給買什麼,從來不爲錢的事發愁,嫁人之後日子過的一天不如一天,每個月要指着兩個人加起來一萬塊的工資過活,這些錢還不全是他們的,每個月十五號得往秦家交兩千五百塊,有時候她轉帳轉晚兩天,秦家人也不問,因爲這錢是桑巖主動要交的,說他們成家了,得孝敬老人。他也不想想,秦滔現在是省財政廳的副廳長,位高權重,會缺這區區兩千五百塊?

    她太瞭解桑巖的脾氣了,她說多了他也不反駁,只拿一雙冷眼看着你,看的你直打哆嗦,下面要說的話就嚥了下去。

    每個月剩下的那點錢只夠買名牌的兩隻袖子,更不要提什麼豪車了。

    想到這裏,司徒嬌既不甘心又惱火,憑什麼那些官太太個個進入高級會所做SPA做美容做保養,穿金戴銀,出入豪車,到了她這兒連個普通家庭婦女都不如。

    她不甘心!

    ?????

    米婭晚上怎麼睡的着,索性坐起來一遍遍往秦桑巖手機上打電話,十幾通之後才轉到他手上。

    "出什麼事了?"

    "出人命了。"米婭一跑出病房就被值班的護士給勸回來,一跑出去就被勸回來,心裏窩了滿肚子的火。

    "怎麼了?"秦桑巖大體知道她發什麼脾氣,他下基層考察,被一幫幹部簇擁着要去豪華大酒店喫飯,他推辭掉了,卻架不住一幫人的車輪戰,正不勝其煩,她電話來了,他乘機讓祕書去應付,走到角落講電話。

    "我要出院,你沒權把我困在這兒。"

    "你撞的是頭,最好留院觀察幾天,萬一出現後遺症怎麼辦?"

    "哦,敢情你說了半天怕以後擔責任。"

    她完全歪曲了他的好意,秦桑巖無奈道:"你非得今天要出院?"

    "對。"米婭回答的斬釘截鐵,再在這裏待下去她會瘋掉的,教育局和網遊開發團隊兩大攤子的事等着她處理呢,她卻在這裏浪費時間,真是不值。

    秦桑巖沉吟了片刻:"既然你執意如此,那等我回去,一會我去醫院替你辦出院手續。"

    "不用你辦,我自己能辦。"米婭覺得他這人挺無聊,更不想見他。

    秦桑巖卻恰恰相反,有一個周沒見她了,腦海裏老不由自主想起,有時候走在路上看到一個背影和她相似的女人便以爲是她,狀似無意的走上前去又一陣失望,這種着魔的狀態使他既無奈又抓狂。

    掛掉電話,米婭能怎麼辦,只能等,他來了她就能出院,總比又在醫院耗一晚強,動手開始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脫下病號服,換上自己的衣服,梳完頭,洗了個臉,便無聊的坐在沙發上等人。

    秦桑巖從基層趕到市裏已經一個小時之後的事了,他仔細問過醫生,得到沒有大礙的消息後便辦了出院手續。

    米婭一見他進來,拿起包就往外衝,秦桑巖動手把她拉住,米婭回頭惡狠狠瞪他一眼:"又幹什麼?"

    這眼神像釘子令人無法難受,秦桑巖想起了那天過來時她和司徒巖的默契,不由嘲弄道:"難道說聲謝都不會?"

    "我謝你?爲什麼要謝你,如果不是你那位好太太,我能在醫院住這兒久嗎?你看看我頭上的疤,這麼大一個,四周的頭髮都沒了,像個禿子一樣醜,是誰把我害成這樣的,我憑什麼跟你說謝這個字,你也配。"

    她氣憤的說了一大通,秦桑巖只看到她把腦袋後轉過來給他看了一眼,但看不清楚,把她肩膀扳轉過來,眯眸看了個仔細。果真如她所說,腦袋後面有一個一元硬幣大小的傷疤,在一羣秀髮中無比突兀,是不怎麼好看,尤其是人這麼漂亮,頂這麼一個東西,是挺沒面子的。

    "跟我來,我有辦法。"秦桑巖扣住她的手往外拉,米婭纔不信,他的手跟鉗子似的她擺脫不開。

    "你先說是什麼辦法?不然我不去。"

    看她警惕的眼神,戒備的語氣,秦桑巖放開她:"帶你去做個頭發,我認識一個專業的髮型師,可以幫你修剪的一點也看不出來,直到這個傷疤真正退去,重新長出新頭髮。"

    米婭反覆考慮了一分鐘,最後才勉強同意,明天就要上班了,她頂着這樣的形象到單位還不被那羣女同事給議論死,能蓋住當然最好。

    二十分鐘後,他的車停在一家店門口,米婭看了半天也沒看到所謂的美髮沙龍中心,倒是看到一溜煙的各式餐廳。

    秦桑巖熄了火,徑自解開安全帶,米婭坐着不動,"不是做頭髮的嗎?"

    "我從中午到現在一粒米未進,沒力氣再開車下去。"秦桑巖看她一眼,邁步下去。

    他不說還好,一說她也餓了,最近一直喫醫院食堂打過來的飯,雖說是高幹病房,可飯菜仍是大鍋裏的,味道真的不怎麼樣,她自然沒胃口喫的少。這會兒看他下去,她想反正是他們夫妻欠她的,喫一頓還便宜他們呢。

    秦桑巖走了幾步,側頭髮現米婭正從車上下來,脣角掠笑,等她走過來纔再次舉步進餐廳。

    他挑的店面不大,客人也不多,主營的是香港菜,勝在味道和口感,米婭住院這一週來吃了一頓唯一的飽飯。

    "醫院的飯菜真那麼難喫?"秦桑巖看她又添了一碗米飯,從沒見一個女人這麼難喫過,他的母親長期胃口不佳,喫飯只有半碗,司徒嬌更是如此,長年累月爲了保持身材往往不喫米飯,只吃菜。

    米婭挑掉白花花的米飯上的一層黑芝麻,淡淡道:"改天你試試就知道了。"

    當她挑掉最後一撥芝麻時,秦桑巖握住她拿筷子的手,輕描淡寫的說:"浪費可恥。"話音剛落,拉着她的手把筷子上的芝麻放到他碗裏,然後津津有味喫起來。

    看他搞的如此曖昧,簡直不要臉,米婭氣結:"你這樣更可恥,別忘了你可是個結過婚的男人,不怕被人說你三心二意?挑-逗小姨子?"

    "喫個飯而已,至於麼?再說敢做就不怕說。"秦桑巖不置可否,眼神晦暗不明。

    發現自己拿這種無賴沒辦法,米婭恨恨的低頭喫東西,忍吧,忍到做完頭髮到時候直接甩臉走人。

    結完帳出餐廳,秦桑巖沒有直接上車,而是沿着街邊逛起來,米婭心想這傢伙難不成喫積食了,還要散個步不成?

    "就在前面不遠。"秦桑巖這時候回頭,指着街對面一家寬敞氣派的店面,果然是一家美髮沙龍中心。

    他們進去後受到熱情招待,店長親自過來:"秦先生,您有好一陣子沒來了。"

    秦桑巖指着米婭對店長說:"今天不是我,幫她把頭髮修一下,剛剛從醫院出來,後面有塊傷疤。"

    店長端詳了一番傷疤,爽快的說:"這個好辦,由我們店的首席髮型師爲您打理。"

    秦桑巖點點頭,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等,米婭被領到一名長的帥氣的首席髮型師那兒,然後就開始了修剪工作。

    米婭的一頭長髮烏黑又發亮,髮型師問:"美女,真打算剪了?"

    剪了也好,換個心情,米婭點頭:"你看着辦吧,把頭後的傷疤蓋住就成。"

    "剪完我再給你上藥水做造型,藥水全是純植物的高檔貨,保證不傷頭髮。"髮型師開始動剪刀,一小時後米婭睜開眼睛,經過髮型師的巧手,一頭蓬鬆俏麗又顯清雅的短髮便誕生了,髮型師拿了面鏡子到她腦後:"看看。"

    米婭往鏡子一看,果然那塊傷疤神祕消失了,只有無比優美的後腦弧線,滿意的點頭:"挺好的,謝謝。"

    "多少錢?"她下意識要掏錢包。

    "不用了,美女,秦先生已經付過了。"髮型師指着正在前臺結帳的秦桑巖笑道。

    米婭撇撇嘴走過去,看到他手裏有一張貴賓卡,看樣子裏面有餘額,收銀員刷完就還給他了。

    米婭看着牆上的辦會員須知,那裏明確寫着本店會員辦卡起充十萬,不禁譏諷道:"高官果然不一樣啊,一邊喊着我是高清官,一邊過着高檔人的生活,這卡辦一張起點是十萬,請問秦副局哪兒來的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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