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婭下樓喫早餐,早餐桌上只有程池一人,鑑於昨晚他對養父母的尊重,她自然開口叫他:"早啊,爸。"

    "早,乖女兒。"程池身上罩一件晨褸,他似乎長年運動,導致身材結實而壯碩,皮膚緊繃絲毫不見松馳和老態,要不是知道他已年近花甲,她真以爲他才四十出頭。

    父女倆開始喫早餐,米婭見程珞遲遲不下來,嘀咕這小子該不會是睡過頭了吧。程珞平常比她起的早,經常取笑她是懶蟲,待會等他下來她一定要揚眉吐氣一番。

    程池見她不時擡頭往樓上看:"不用看了,珞兒二十分鐘前去上班了。"

    "這麼早?"米婭面露訝異,那小子要在程池面前特意表現,也用不着這麼誇張,再說程珞也不是那種愛表現的人啊。

    程池長年在國外,舉止中有着西方男人紳士般的優雅神韻,切了一塊食物放進嘴裏慢慢咀嚼完,用餐巾擦擦脣,這纔開腔:"珞兒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工作賣力,又肯喫苦,沒有一般公子哥的浮誇和嬌橫,這對我這些年在商界打拼多少是種安慰。"

    這一點她不否認,米婭笑道:"恭喜您後繼有人。"

    誰知,程池並未面露喜色,深看了米婭一眼,沉吟道:"不是這麼簡單的,這些年程氏版圖擴張很大,僅憑一人之力去打理國內和海外兩大塊市場幾乎是不可能,我也是靠了請大量的專人打理才勉強支撐。但是同樣的問題也會跟着而來,光是國內程氏CEO我就前後開掉三個。"

    "爲什麼?"米婭問完,突然想起了一點,"因爲你對他們失去了信任。"講完發現這個詞用的不對,聽上去好象是程池有錯在先。

    程池不在意的笑笑:"不能這麼說,有因就有果,我不信任他們是他們先種了因,吃裏爬外、忘恩負義、見利忘義的事沒少發生過,說穿了畢竟比不得自家人對公司一心一意。"

    這倒是,米婭點頭,轉而一笑:"公司的事我也不太懂,對不起,幫不了你什麼。"

    "你能。"程池鏗鏘有力。

    米婭瞬間擡頭,程池緩緩笑着:"先喫吧,你一會還得去上班,改天咱們父女好好談談。你養父母過來的事不用擔心,你先通知他們做準備,下午我會派車去接他們。"

    "昨晚我已經通知過了,他們很高興。"米婭沒有說的是,昨晚當她把程池想請養父母到家中做客的話傳達出去的時候,養父並沒有馬上回答,靜了片刻說,"婭婭,你父親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就不去了,店裏還有生意要做。"

    她隱約知道養父在顧慮什麼,勸說着:"爸,我父親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謝謝你們撫養了我,一起喫頓飯而已。"

    米利長嘆一聲說出實情:"我和你媽沒見過世面,你父親又是全國首富,接觸的都是上流社會人士,我和你媽去了不懂說話,不懂禮數,會給你丟臉的,孩子,所以我們就不去了,你們父女有這份心,我和你媽就很高興。"

    "爸,你說什麼呢,你們是我的父母,怎麼能叫丟臉呢,如果他們有人敢笑你們,我第一個不答應。"她好說歹說,磨了半天,米利才勉勉強強答應。

    上班前,米婭把手機黑名單裏秦桑巖的號碼給釋放出來,中午跳出一條短信,毫無例外的,短信是他發來的。

    匆匆掃過看了個大概,他說司徒政可能明天被放出來。

    她發了條過去問:"你怎麼知道?"

    他回過來:"我自有我的消息渠道。司徒政放出來後將接受紀委的進一步調查,等同於軟禁在家中。"

    "這其中有司徒家那些在上頭當官的親戚的功勞?"

    "不全是,使了最大力的人是白常-委,他能把司徒政保出來,就一定能讓司徒政全身而退。"

    "白常-委?"她經常在新聞聯播裏聽到這個稱呼,貌似是七大常-委之一,整個中國最大的權利核心成員。

    "他有個女兒,叫白綿綿。"

    他一點,她就透,馬上想起了司徒嬌曾經拿白綿綿的名字取笑司徒政,沒想到這白綿綿的身份背影如此之大,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這樣豈不等同於她所做的一切全部白廢?米婭握緊拳,再慢慢鬆開,手指快速按鍵回過去:"你的意思是他的仕途不會斷送?"

    "這倒不會,他被紀委請去談話的消息通過媒體已經傳開了,全國上下無數雙眼睛正盯着這事,我想他們頂多是低調處理,從源頭上扼住新聞媒體繼續報導,老百姓看不到關於他的新聞,自然而然會慢慢淡忘。有了白常-委的插手,牢獄之災司徒政肯定是不會有了。"

    這樣也好,反正司徒政是不可能再從政了,米婭略鬆口氣,上班時間到了,她把手機擱在辦公桌抽屜裏準備工作。

    手機在抽屜裏震動的聲音格外大,她拿起來一看,頓時面無表情,內容只有五個字:"有沒有想我?"

    冷冷的回了過去:"等你把我想要的東西弄好,再來談風花雪月,OK?"

    等了五分鐘,那頭纔出聲,完全是欠揍的口氣:"現在談也不遲,因爲你很快就是我的了。"

    哼,是嗎?你的好日子也將到頭了,米婭磨着牙把手機"啪"往抽屜裏一扔,秦桑巖,到時候你到牢裏再笑吧,有的你慢慢笑的。

    半天沒事可做,只寫了一份昨日督查校車的情況報告材料,請了下午半天的假,孫局爽快的批了,順勢旁敲側擊問她昨晚怎麼回去的,她輕描淡寫的說自己弟弟過來接的。

    養父母今天沒營業,在家等着米婭,米婭拉上他們去商場購物,米媽媽不肯進去,直拉米婭,"婭婭,裏面的衣服都是上千上萬的,咱們買不起,到隔壁批發市場,那兒的衣服既便宜又好看。"

    "沒事的,媽,我有錢,這是程池給我的零用錢,我也花不了,剛好可以給你和爸買衣服。"米婭舉着手中的信用卡,指鹿爲馬。

    因爲米婭從小到大很少撒謊,米媽媽也沒細看,信以爲真,挑衣服時仍不肯挑貴的,折騰了一下午,米婭總算給養父母採購齊了晚上要穿的正式着裝。

    回到家夫妻倆從頭到腳換上新衣服,米婭又帶他們分別去做了髮型,米媽媽搖身一變倒也大氣溫婉,米爸爸更不用提,一改平常的灰頭土臉,整個人容光煥發,精神奕奕。

    "爸,媽,就你們謙虛,一打扮起來絕不輸我的親生父親。"米婭滿心歡喜,同時也有些心酸,告訴自己以後一定要努力,讓他們不再起早貪黑,每天都打扮的體體面面,安享晚年。

    米媽媽抿着嘴笑,眼角的皺紋深下去:"你這丫頭小嘴越來越甜,你親生父親是什麼人,我們這種普通老百姓可比不了。"

    米婭摟住媽媽撒嬌道:"怎麼不能比,在我心目當中,你和爸是天底下最美最氣派的父母。"

    一家三口正說笑,規律的敲門聲響起,米利去開門,門口站着一名穿西裝的小夥子,畢恭畢敬道:"請問是米家府上嗎?"

    米利不習慣被人如此尊稱,遲疑的問:"我是姓米,你是?"

    小夥子態度極有禮貌:"我是程府的司機,受我家老爺的命過來接米先生和米太太光臨程府做客的。"

    程宅養了兩名司機,一老一少,老的四十歲左右,長年給程池開車,這少的米婭聽程珞有一次介紹過也是司機,好象姓趙,便上前一步說,"爸,是趙司機,來接我們的,就走吧。"

    趙司機也看到了米婭,恭敬點頭道:"小姐。"

    趙司機解釋說因爲小區太小,車開不進來,停在小區門口,要請他們走一段路。

    "沒關係,沒關係。"米利夫妻倒不在意,米婭倒有點嘀咕,什麼車開不進來,難不成是火車?

    來到小區外才發現,程池派司機開着加長版的豪車,這座小區裏都是普通居民,有誰見過這麼豪華的車,正一個個圍着看呢,有識貨的好奇的說:"這誰的加長勞斯萊斯,這也太太太有錢了。"

    旁邊有不懂的,揚着下巴趕緊問:"能有多貴?"

    那人比劃了一根手指,那問的人不屑的笑道:"不就一千萬嘛,至於讓你一陣乍乎,大驚小怪,全S市買的起這車的不止一個。"

    那識貨的人鄙夷的瞄一眼那人:"一千萬?哼,也就買他幾個軲轆。"

    "什麼?你什麼意思?"周圍人的好奇勁上來了,只知道這車貴,沒想到這麼貴,"到底多少錢啊?不會是一個億吧?"

    "誒,你還猜對了,這車就值一個億,還多五千萬,一共是一億五千萬。"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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