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直坐到一隻手肘彎曲,身體倚在牀鋪上,米婭沉思起來,秦桑巖不是司徒政,司徒政輸就輸在一個情字上,以前他說娶她,愛她,她以爲他不過是逢場作戲,直到她成功拍到證據,司徒政被紀委帶走,她才漸漸醒悟,她贏的不是智慧和計謀,而是司徒政對她的信任,如果他對她不信任,根本不會疏忽,讓她有機會拍到。

    秦桑巖不同,他生性冷清,頭腦更是少有的冷靜,不是那種被她三言兩語哄的就暈頭轉向,不知東南西北的男人,要不然這些年他在官場上就白混了。

    所以,她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明天。

    頭髮有些凌亂,梳理好下樓,Party已經結束,程池一家三口送走一個個賓客,秦滔父子要走的時候,米婭藉口尿遁躲過了,回來的時候悄悄問程珞,"剛纔他們說什麼了?"

    "一些寒暄的話。"

    照例由趙司機開車送養父母回去,有趙司機送他們米婭比較放心。

    從養父母的表情來看,對今天程池安排的Party極其滿意,臨走前一個勁說:"婭婭,以後好好孝順你父親,他是個好父親,你弟弟人也不錯,以後好好過日子,一家人開開心心的比什麼都重要。"

    "我知道,你們路上小心。"她揮揮手,給他們關上車門,看着車子一路開出程宅,回身準備進屋,被站在身後只有半步的程珞嚇了一跳,差點撞上他的身體,米婭穩住自己,後退一步,見程池已經進屋,沒好氣道,"你想嚇死我啊?"

    "我聞到了陰謀的味道。"程珞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什麼陰謀?臭小子,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她也知道今晚的氣氛不同尋常,剛纔她在養父母上車前悄悄問過,他們搖頭,閉口不提,這是養父母頭一次在她面前保守祕密,使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程珞滿臉的委屈:"你在外面流浪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回到親生父母身邊,你還沒享受到父愛和溫暖的家庭,我就告訴你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豈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米婭表情已有些僵:"那你就眼睜睜看着我踩進陷阱,我到現在連是什麼陷阱都不知道,你可真夠意思,真是我的好弟弟。"

    "我一直在提醒你,是你自己聽不進去,我有什麼辦法。咱們程家的人個個聰明,有些話一點就透,我哪知道你半分沒繼承到,還傻的一塌糊塗。"

    "你是指我笨囉?"米婭摩拳擦掌,準備好好修理他一頓,程珞馬上陪笑起來,"哪兒啊,我跟你開玩笑呢,你可是我姐,肯定比我聰明多了,要不然怎麼是你比我早出生幾分鐘。"

    "你爲什麼不明說,現在才說?"她非問明白不可,不相信程珞不是個見死不救的人。

    程珞神色冤枉之極:"我連他們在商量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說?你總得等我聽到一點蛛絲馬跡,再告訴你吧。再說了,以你的性子我要是捕風捉影,沒有實質的證據,你是不會相信我的,除非你自己發現了異常,還好你不算太遲鈍,今晚Party後段總算醒悟過來了。"

    他說的也在理,米婭打消了顧慮,拉着程珞離別墅門口遠些問,"你有沒有辦法弄到秦桑巖就是那個Dana的材料證據?"

    "幾乎不可能。"程珞搖頭,"上次給你看的只是股東的大概資料,具體詳細資料被程池藏起來了,具體藏在哪兒我都不知道。"

    她不禁想起藏着程夫人畫像的暗格,"會不會在他書房的保險箱,或是某個暗格裏。"

    "還用你說?我早翻過了,沒有。"

    線索到這裏算斷了,她不死心,絞盡腦汁想了片刻又問:"那你和秦桑巖這麼多年哥們,你就沒有留下一些關於這方面的影像之類的嗎?"

    "我當然知道他就是Dana,還沒發生你的事之前我和他好的跟親兄弟似的,哪會想到留這一手。"程珞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姐,以後你可得對我好點兒,爲了你,我連十幾年的兄弟情誼都不要了,看看我犧牲多大。"

    "我可沒讓你站在我這一邊,現在你發現站錯隊,臨時要換也行,我不攔着你。"米婭已經困了,打着哈欠往屋子裏走。

    程珞忙不迭的跟在她身後:"不行,你可是我姐,我是堂堂男子漢大丈夫,保護你是我的責任和義務,別說讓我再選了,就算是選一萬次我也肯定會幫你,絕不當叛徒。"

    脣角揚起笑,米婭回身卻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喲,不當叛徒想當英雄?"

    "要當英雄,只要您一聲令下小人一定以您馬首是瞻。"程珞笑的那個賤。

    "行了,再裝就假了啊。"米婭以掌像推門一樣把程珞的臉推開,看了看四周沒人,悄悄說,"明天會有一艘遊艇、一幢別墅、一輛名車劃在我名下,你去幫我查查購買這些東西的人是誰。"

    "秦桑巖?"程珞一下子就反應出來。

    米婭彈了下他的腦門:"知道有什麼用?得拿到票據,那纔是鐵證。"

    程珞並沒打下了包票,猶豫半晌說:"行,我儘量吧。"

    "什麼叫儘量?"她不愛聽這個,感覺出師不利似的。

    程珞聳聳肩,嘆道:"沒辦法,我對他還是有所瞭解的,他要是做事能留痕跡,就不會一邊是程氏大股東,一邊還優哉悠哉當着他的國家機關幹部,早被人挖出來趕下臺了。"

    說的有道理,米婭甩甩頭,不管了,與其在這裏猜這猜那的,不如明天等着看結果,勝負自然分曉。

    夜裏睡眠質量不高,烙了一夜的餅,不知道什麼時候迷糊睡過去的,夢裏又做着雜七雜八的夢,零零碎碎,拼不完整。

    清晨起牀頭重腳輕,摸摸額頭沒發燒,睡眠少造成的,化了一個淡妝,走出房門的米婭一如既往的光鮮亮麗,她得以最飽-滿的精神迎接今天的最後一戰。

    "怎麼沒見程池?"米婭看了看早餐桌上只有程珞一人。

    "去公司了。"程珞喝着牛***沒擡。

    程池早上有喝咖啡的習慣,所以米婭跟傭人說也要咖啡時,很快送上來,程珞在對面皺眉,"一大早喝什麼咖啡?昨晚沒睡好,非得借它提神。"

    "我想小資一回,不行?"

    她的藉口讓程珞一笑,也不點破,下一刻硬是把她手中的咖啡換成了熱牛奶:"早上空腹喝咖啡對胃不好。"

    "難道你沒聽說麼,早上空腹喝牛奶也不好。"她歪頭笑道,隨即又把咖啡換回來。

    "你有時候固執的讓人牙癢癢。"程珞拿她沒辦法,指着幾種果醬,"喜歡哪種?"

    "無所謂。"她給自己拿了最近的一種,藍莓果料醬,低頭往白吐司上塗。

    "你對喫倒不挑。"程珞諷刺道。

    "我對廚藝一竅不通,對喫當然不挑,只有會喫的人才挑,纔會想到動手去做。"

    "說到廚藝,我想起秦桑巖的牛排了,那滋味..."程珞嘖嘖的舔脣,米婭一個凌厲的眼神過去,程珞馬上把舌頭縮回去,嘿嘿笑着,"我不是有意揭你傷疤的,純粹開玩笑,開玩笑。"

    垂下眼簾,她繼續塗果醬,不可否認她的眼神嚇到程珞了,可她不是故意的,當程珞一提那個人做的牛排,她就直覺以爲在諷刺挖苦她,嘲弄她曾經的低賤和愚蠢,其實她知道程珞壓根沒這個意思。

    "快喫,早上順路送我上班。"她緩和了口氣,"反正你腿也好了,不介意繞一點路送我吧?"

    "不介意。"程珞早把剛剛的事忘了,回答的異常爽快。

    每天上下班通常是單位門口車最多的時候,大部分同事都開車上班,米婭下車後匆匆進大樓,趙茵眼尖的看到她從一部奧迪車上下來,好奇打聽起來:"小米,剛剛那是誰的車?"

    "一個朋友。"米婭淺笑。

    "男朋友?"

    米婭仍淺笑,不語,隨便她們猜吧,省的她們一天到晚在背後議論她怎麼到現在還不談男朋友,弄的她好象有問題似的。

    中午,找了一個僻靜的走廊角落,給一個小報記者打了一通電話,安排好一切。米婭緊緊攥住拳頭,秦桑巖,倘若你真的耍花樣,那麼也別怪我做的狠,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要怨只怨你當初無情無義,害我至深。

    這一天過的格外漫長,她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迫切在等他的電話,下班幾乎電話鈴一響,她就接起來。

    "四秒鐘。"他指的是她接電話的速度。

    聞言她咬脣,沒想到他下一句就是:"想我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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