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怎麼。"南宮音漫不經心的說道,"司徒嬌辦了一個寒假補習班,體罰了一個學生,讓這個學生在樓頂的寒風中站了三個小時,當時那學生因忍受不了同學的嘲笑突然就跳樓了,這事都傳開了,怎麼在教育局的你不知道?"

    "什麼時候的事?"米婭是真不知道,快年底了她一直在外面忙,忙着跟孫局到處去開會,省裏、市裏、縣裏,還得記錄和寫總結,當然還有大大小小的飯局。實際上開會的內容大同小異,偏偏每次還要寫的不一樣,教人頭疼,哪有空聽這些。

    "昨天。"南宮音也聽出她不知情,"那你得做好心理準備了,司徒衝昨晚說今天會和你聯繫,讓你幫着周-旋,司徒嬌出的這種事十分嚴重,涉嫌故事傷害罪,有可能要坐牢。"

    在教育局少說也工作了半年,米婭又怎麼能不瞭解當中的嚴重程度,立刻回道:"就算她是我親姐姐,我也沒辦法,這種事不是我一個小小祕書能壓得下去的,以司徒衝的官位何必來找我,可以往上找更有用的靠山。"

    "找過了,全部碰壁。"南宮音笑的幸災樂禍,"你猜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司徒嬌出了事,司徒衝動用關係,司徒政出錢,按說這件事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私下解決,頂多賠多點錢給學生家長,怎麼會碰壁呢?

    "白綿綿?"米婭最後只能把這個問題往從未謀面,家庭背景深厚的白小姐身上想。

    南宮音呵呵一笑:"你倒挺聰明,沒錯,就是這個白家,上次他們花了大力氣把司徒政救了出來,在救之前白小姐的意思是想嫁給司徒政,司徒政不答應,寧願坐牢也不願意成親,弄的白家人很是惱火,偏偏那白小姐哭着喊着非要嫁給司徒政,最後白家人沒辦法,只好先把司徒政救出來。司徒政也裝傻,被救出來後送了些高昂的禮品過去答謝,絕口不提親事。你說白家人會怎麼想?當然想好好給點教訓,司徒嬌出了這種事,他們還不往死裏整,非得司徒政服軟不行。"

    米婭倒沒想到這中間有這麼多門道,只當是普通的教師體罰學生過度的事情,誰會想到當中這麼複雜。

    "司徒沖和司徒政是什麼態度?"

    "司徒家能攀上這麼一個勢力大的親家司徒衝當然巴不得,司徒政卻不同意,這兩天在奔走託人託關係,還給學生家長塞錢,學生家長錢是收了,可上頭這邊不答應,教育部那頭親自督管着這事,司徒政要麼從了白小姐,要麼只能眼睜睜看着妹妹坐牢,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司徒嬌坐牢是咎由自取,米婭樂於看到,司徒政身陷危機,她就不能不管了,她還得等着他幫她把婚禮搞砸,擺脫秦桑巖那個無賴呢。

    結束完電話,米婭回到屋內,拉掉身上的外套,有些怔忡,習慣了鼻端充滿他溫暖陽剛的味道,這麼一拿掉,倒不習慣了。

    客廳裏的氣氛熱鬧活躍,兩方家長似乎相談甚歡,程池卻告知她一個對他們來說好消息,對她來說晴天霹靂的消息,經兩方家長商定,婚期定在下個月十一號,那天是良辰吉日,適宜嫁娶。

    "不是說三個月後嗎?怎麼提前了?"米婭掩飾好臉上的表情。

    秦桑巖坐在她身邊,親熱的摟着她的肩,笑道:"爸說反正都領證了,要是傳出去早傳出去了,婚禮早訂早好,就是場儀式。"

    看來她剛剛聽了一場好戲,也錯過了另一場戲,米婭的心往下一沉,扯了扯臉頰的肌肉,衆人已經把話題轉移到要宴請多少賓客,預開多少桌上了。

    "怎麼又不高興了?"秦桑巖捏了捏她的手心,發現裏面冰冰涼涼的。

    米婭不答反問,聲音只有兩個人才聽得見:"司徒嬌出事後給你打過一整晚的電話,是不是?"

    秦桑巖居然沒反駁,低聲回道:"原來你是爲這事不高興,那是她的手機號不錯,但打電話的人是司徒衝。"

    也對,司徒嬌已經被關起來了,怎麼能打電話,米婭一愣:"你知道她出事了?"

    "嗯。"

    "司徒衝打你電話求救?"

    "嗯。"

    "你沒答應?"要不然司徒衝怎麼一個勁打?

    "我壓根沒接。"他看她一眼,笑開了,"這個答案秦太太你可滿意?"

    "我滿意什麼,她是你前妻,你伸出援手也是情理之中。"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急着否認。

    他來了興趣,動了動靠在沙發裏的身子,靠近她的臉道:"我怎麼聽出你在喫醋?"

    "喫什麼喫,你可真會胡思亂想。"她冷冷的推開他,看了看兩方家長,他們坐的位置偏,幾乎看不到他們這兒的情況,即使這樣她也不希望做出什麼引人側目的事來。

    秦桑巖落下眼瞼,見她孩子氣的怕被人撞見的神情,心不經意的柔軟起來,他發現逗她比較有趣。

    秦滔和程池越聊越起勁,連程珞都忍不住露出無聊的表情,米婭更是無聊,又不能走開,秦桑巖一手摟着她,倒顯得怡然自得,時不時的偷親她一下,捏捏她的腰或是摸摸她的臀部,氣的她臉紅,又不敢打他,因爲秦夫人偶爾會看過來,一副打量準兒媳婦的眼神。

    只能另想辦法,她轉移話題:"你真不打算救?"

    秦桑巖斜睨她一眼,難測的光影劃過他冷峻的臉:"你是想我救,還是不想我救?"

    以手抵在鼻下掩住脣,她輕輕道:"如果我希望你救呢?"救不救司徒嬌不重要,重要的是救司徒政,等司徒政把她的事辦完,是娶白小姐也好,黑小姐也罷,不關她的事。

    秦桑巖可不好糊弄,眯眸道:"給我個合理的理由。"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她做過夫妻,如今她有難,你怎麼能見死不救?"

    他撫着剛毅的下巴線條,慢悠悠道:"你不是恨她嗎?我想你巴不得她坐牢纔對。"

    "是,我以前是恨她,但也罪不至坐牢,何況她已經被我設計離婚,夠慘了,做人做事不能做太絕,你說是嗎?"米婭面不改色的聳肩,"再說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要想看一個男人能對你有多壞,看看他對前女友或是前妻怎麼樣就能一窺究竟,假如你見死不救,我怕我會成爲第二個司徒嬌。"

    "你覺得我會嗎?"他微微俯頭,扯動脣角,笑容在黑眸深處閃爍,"你太低估你的魅力了,婭婭,我要你,這輩子只承認你是我的妻子。"

    說到最後兩個字,他的聲音中滲了霸氣和絕然的味道。

    "我要你,這輩子只承認你是我的妻子",這些都不是米婭要的,她坐起了身子,眼中的溫度一點點抽掉,彷彿在看一個冷血魔鬼,暫時不提她爲救司徒嬌的私心,就單說司徒嬌和他談了那麼多年的戀愛,又曾是他的妻子,他是怎麼對司徒嬌的,見死不救不說,還冷眼旁觀,她現在也是他的妻子,是不是等到她有這一天的時候,他也是這種態度,比對待一個陌生人還要冷漠無情。

    "行了,逗你的,你說幫就幫,其實我和她畢竟夫妻一場,我怎麼會不救她,我是怕你多想,纔不敢貿然出手。"他嘆息着把她擁入懷裏,下頜摩挲着她的頭頂,"不過咱們有言在先,我救她是完全看在你的面子上,救完後你可不能翻舊帳。"

    他肯出手,完全出乎於她的意料,而且是在她的請求之下,遲疑着伸手摟住他的腰,用低低的嗓音嗔怪道:"哼,我有那麼小氣嗎?怎麼說也是我不對,拆了你們的婚姻,這一次就當我補償給司徒嬌的,以後兩不相欠。"

    "瞧瞧,看我娶了一個多麼寬容的女人,刀子嘴豆腐心!"他親着她的小嘴,讚揚道。

    在他懷裏仰起頭,米婭驟然感受到幾道目光投射過來,發現家長們不知什麼時候不說話了,盯着他們看,她忙推開他,裝作整理衣服的樣子,慌忙低下頭。

    秦桑巖卻一點不尷尬,把她重新摟到懷裏,問父母:"商量到哪兒了?"

    秦滔笑眯眯的對程池說:"看到小兩口子這麼恩愛,想來離抱孫子不遠了。"

    程池跟着笑:"是啊,我也急着抱外孫子呢,要是來個雙喜臨門就更好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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