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婭聽着他的警告暗暗冷笑,她已經從北京發了一份快遞到秦宅,相信今天應該會到了秦滔手裏。

    事情來的比她想象的要快,車子快開到程宅,秦桑巖接到一通電話,他臉色未變,她卻能察覺到他眼神中一絲驚愕。

    "你在門口下車,我有事要回家一趟。"他匆匆把車停在門口,幫她把行李箱搬下去,喚來傭人過來幫忙,飛快的鑽進車內,揚長而去。

    "我來吧。"米婭幾步超過傭人,把自己的行李箱接過來,踩着高跟鞋往程宅大門裏走,想起了程珞,便問傭人:"少爺呢?"

    "少爺在家。"

    不知道訂婚的事進行到哪一步了,米婭加快腳步,回房間放好行李,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一身的疲憊彷彿也跟着一掃而空。

    "叩!叩"她敲程珞書房的門。

    "請進。"

    程珞一本正經的坐在書桌後,眼睛盯着屏幕,正在看今日股市,看着那花花綠綠的數字,米婭一點也看不懂,敲敲書桌:"今天去你岳父家,還是明天去?"

    "明天去。"程珞眼睛沒擡,認真的盯着屏幕。

    "明天幾點?"

    "明天早上九點。"

    最見不得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米婭雙手環在胸前:"程少爺,明天可是你的大日子,你能不能看着我的眼睛,好好說話。"

    "我不回答你了嗎?明早九點。"程珞這時候總算擡頭,可手上在撥電話,而且把手機放在耳朵邊上,下一秒只聽他對電話裏的人說:"全部拋出去。"

    耐着性子等他講電話,米婭大約聽出來了,這小子在炒股,而且炒的不小,他哪兒來的錢,據她所知他身上大部分錢全投了齊越...

    說到齊越,她猛然想起高爽曾給她打過電話,忙走出書房,進自己房間再回撥過去。

    接通後她簡單說明自己最近在北京出差,剛回來,然後問:"是不是齊越出了事?"

    "齊越運轉正常,請放心。"高爽似乎另有話題,停了停說:"程珞和我表妹訂婚的事我已經知曉,我姑父好面子,程家長輩不出面他肯定不依,明天我也會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那是再好不過了,禮品方面我們不會少給。"

    "嗯,明天見。"

    米婭這邊剛掛掉電話,另一頭又有電話進來,看到來電顯示,她臉上露出玩味的笑,接起電話時口吻客氣:"秦叔叔..."

    秦滔一改平常的笑容,聲音僵着:"我讓你們兩個人回來,怎麼就回來了巖兒一個人?你也過來,我有話要問你們。"

    "行,請告訴我地址。"

    秦滔報了一個,她拿了紙筆記下來。

    終於來了,米婭興奮的手直哆嗦,連忙放下手機,飛快的梳洗打扮,又借了程珞的車,一路開向秦宅。

    車子停在秦宅門外,她拿出鏡子整理儀容,把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通通拍掉,換上平常的一副淡然表情,這才按下了秦宅的門鈴。

    秦夫人親自來開的門,秦夫人什麼情緒都擺在臉上,米婭一眼看出秦夫人倍受打擊的樣子,嘴角的笑差點揚起來,她裝作咳嗽的樣子用手捂住。

    "在二樓書房,你跟我來。"秦夫人看着米婭的眼神透着失望,在前面帶路的腳步也顯的拖沓和沒精神。

    米婭心中不忍,秦桑巖的話是真的,秦夫人的身體本來不好,這個打擊想必對她來說更加巨大。嬌媚的面孔上出現一抹猶豫,但只是一瞬間,又變的陰冷起來,不用這一招,她怎麼能擺脫這樁婚姻,爲了自由,她不得不狠下心來。

    秦家的書房在走廊第一間,秦夫人推門進去,米婭跟着進去,看到一副難以預料的畫面,秦桑巖犯了大錯一般雙膝跪着,秦父氣的面紅耳赤,鼻腔裏差點冒煙,正說着什麼,一看米婭進來了,收斂一些,只停下喘着粗氣,卻不說話。

    "老秦,我求你別打巖兒,他不是故意隱瞞的,你別打他,我求你別打他..."秦夫人撲通一聲跪在秦滔面前,身體抱住秦桑巖,連聲向丈夫乞求。

    "慈母多敗兒,你看看你把他慣成了什麼樣子?走開!"秦父怒容滿面,走上前去要強拉秦夫人,米婭這時候纔看清他手裏拿着一根細長的竹鞭,再仔細一看秦桑巖身上的衣服有好幾處破了,從細細長長的**來看應該是這根竹鞭的傑作。

    秦夫人哭着死活不讓,眼看秦父手中的竹鞭要落在秦夫人身上,米婭衝過去攔下秦滔:"秦叔叔,有什麼話好好說,何必動手,到底出什麼事了?"

    "出什麼事了,你看看這個。"秦滔一轉身,把書桌上幾張紙扔到她面前。

    米婭彎腰從地上把幾張紙撿起來,起身時目光掃到書桌邊上的快遞外袋,不露聲色的垂下眼睛,仔仔細細的看起來,實際上她根本不用看,這裏面東西是她親手寄的,內容是她當時流-產住院醫生開的病歷,這份是複製件,上面明顯寫明她將終身不孕。

    "我以爲這件事你們知道,他答應過我,會告訴你們的,看來你們還不知道。"米婭輕輕放下複製件,滿臉驚訝。

    秦滔眼中的怒火頓時益發大起來,用手中的竹鞭指着秦桑巖說:"你怎麼不早說?瞞着我你想幹什麼?你想讓我們秦家斷子絕孫嗎?"

    一直低頭不語的秦桑巖擡起臉,剛纔秦滔應該打的不輕,他一腦門的汗,似乎在隱忍着身上的痛,下顎緊繃:"我沒這麼想過,剛纔我已經說過了,這一切的錯是我犯的,我承擔。"

    "你承擔什麼?你承擔得起嗎?我滿以爲你結了婚能給我們秦家生個孫子,這下好了,你娶一個根本不會生的女人回來幹什麼?我丟不起這個臉,我也對不起秦家的列祖列宗,你滾,你給我滾!早知道是這麼一個結果,我當初不應該把你抱回來,好喫好喝的供着你,供你上大學,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畜生,你滾,你給我滾!"秦滔揮舞着手中的竹鞭,瘋狂的往秦桑巖身上甩過去。

    秦夫人尖叫着緊緊抱住兒子,"老秦,你別打了,我求你別打了...他可是我們養大的,和親生的沒什麼區別,你把他打壞了,我也不想活了,你連我一塊兒打死算了...要說秦家絕後,是我的錯,不關巖兒的事,你打死我吧,求你打死我吧..."

    米婭本來是來看好戲的,就算秦滔打死秦桑巖她眼睛都不會眨,可秦夫人是個無辜的可憐女人,她不想因爲報仇連累無辜,權衡之下她跑上去,拉住秦滔:"秦叔叔,手下留情,也怪我不好,是我沒有督促桑巖早點把這事告訴你們,如果你們真的認爲傳宗接代重要的話,我願意取消婚事,讓你們去找一個能生的兒媳婦,給你們家開枝散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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