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事情特別多,秦桑巖去了國土局,米婭到達教育局時特意看了一眼手錶,三點,辦公室裏的同事走的一個不剩,她去財務領了雙份薪水,還有大包小包的禮品。

    禮品重的抱不過來,她在教育局大樓門口準備問他什麼時候能出來,好把東西放到他後備箱去,然後一起去醫院看秦夫人。

    正騰出手找手機,一輛車肆無忌憚的往她面前"嘎吱"一停。

    車中下來一個身材極好的女孩,大約和她一般大的年紀,大冷的冬天穿的異常清涼,黑色短款皮上衣,細長的腿上套着黑色透明絲襪,腳蹬過膝長統靴,紅脣烈焰如火,與一身黑的裝扮形成完美的視覺衝突。

    米婭很少讚美人,此時不得不讚美這女孩的氣質,尤其是眼神,透着野心,可這野心並不使人討厭,因爲它沒有遮掩,一覽無餘,反倒教人討厭不起來。

    沒想到女孩徑自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她一遍,紅脣一揚,然後道:"你是米婭?"

    不清楚女孩的來歷,此刻米婭手上抱着重的東西,快喫不消了,咬了咬牙,把手中的東西往地上一放,氣喘吁吁問:"有事嗎?"

    "也就是了。"女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下巴往對面S市最繁華的CBD鬧區一揚:"喝一杯?"雖是問句,卻是不容置疑的。

    米婭一愣,笑了笑:"我不認識你。"

    她拒絕,女孩便更傲慢:"我認識你就行了。"

    米婭勾了勾脣,那女孩卻跟自來熟似的彎腰把她腳下的東西抱起來,直接塞進了車的後備箱,關上後備箱的門,側着腦袋看她:"還不上車?"

    快哭笑不得,米婭似乎猜到了這個女孩是誰,一言不發的鑽進車內,還沒來得及系安全帶,車子嗡的往前躥。

    女孩的開車技術實在不敢恭維,心臟不好的人絕對不敢坐,到達目的地後,這是米婭的第一體會。

    "膽兒可真小。"女孩吹着口哨把車往停車場一停,看了看米婭蒼白的臉色,嗤聲道。

    "你膽大,怎麼不去開飛機?"米婭白了女孩一眼,不客氣道。

    女孩撲哧一笑,拿出一盒口香糖,扔了一塊到嘴裏,然後遞給米婭:"果然伶牙俐齒,我喜歡。"

    "彼此,彼此,白小姐。"米婭推開,沒要口香糖,她不喜歡那種嚼在嘴裏的感覺。

    女孩大爲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姓白?"

    "難道你不是白綿綿?"米婭嘲弄道。

    女孩愣了兩秒:"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你的大名如雷貫耳。"米婭嘴角點綴了笑意,雙手環在胸前,違心道,"司徒政經常提起你。"

    "真的?"白綿綿果然喜不自禁,嘀咕道,"臭司徒,平常對我擺個冷臉,原來你在別人面前還老提起姑奶奶,口是心非的混蛋。"

    米婭覺得這白綿綿雖在大官之女,卻率真可愛,沒什麼心眼,什麼話都擺在檯面上,不禁笑着問:"你倆的婚事什麼時候辦?"

    "早着呢,八字還沒一撇。"白綿綿紅脣噘得老高,憤憤的嚼着口香糖,"關鍵是他不肯娶我,我求了我爸老半天,才把他從紀-委那兒弄出來,他連個好臉色都不給我,直接說我們以後做朋友。我呸,男人和女人做什麼朋友,要做就做夫妻。"

    越聽越覺得這白綿綿可笑,米婭再問:"後來呢?我可聽說他妹妹的事好象也是你父親出的手。"

    "這事你也知道。"白綿綿難得的有點不好意思,嘿嘿笑着,"也沒什麼,就是我爸氣不過司徒政過河拆橋,想在司徒嬌那事上給他點顏色瞧瞧,就放出話要麼娶我,要麼讓司徒嬌坐牢,哪知道他比我爸的脾氣還硬,死不鬆口。後來這事又有別人去當和事佬,我也勸我爸,強擰的瓜不甜,我白綿綿要的男人自己會爭取,想我要身材有身材,要學歷有學歷,要家世有家世,不輸任何女人,我要他以後哭着喊着娶我,纔不要我爸插手。我爸後來就把司徒嬌的事給放過去了。"

    米婭暗暗尋忖,這段話中的‘有人去當和事佬‘;應該就是秦桑巖在背後安排的,從這一點上看他還是說話算數的。

    "喂。"白綿綿一挑下巴,"司徒政心裏有你,但是我是不會服輸的,他一天沒結婚,我就一天有希望。"

    "你聽誰說他心裏有我?"米婭抿脣微笑。

    "這你別管,反正話我放這兒,你們以前的事我打聽的清清楚楚,以後他是我的男人,你別打他的主意。"白綿綿又恢復成了囂張的女土匪的口氣。

    米婭益發想笑:"我已經結婚了,你認爲我還會去打他主意?"

    "我是聽說你結婚了,可你看着不像。"白綿綿眼睛盯着米婭光潔的十指,"連顆結婚戒指都沒有,結哪門子婚,你老公真小氣。"

    米婭再一次哭笑不得,"你到底是來警告我的,還是幫我抱不平的?"

    白綿綿也發覺自己站錯了隊,咳嗽一聲傲慢道:"我當然是來警告你的。"

    "那我祝你們早日成婚,早生貴子。"米婭發現和白綿綿待下去,她肚子開始笑的疼。

    "有什麼好笑的?"白綿綿瞪着米婭忍俊不禁的樣子,其實她來之前做了很多備案,想着米婭會怎麼囂張跋扈,她要怎麼對付,可一見面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反而聊着聊着她有點喜歡這個情敵了,不行,怎麼能喜歡呢,情敵就是情敵,她一定要打敗狐狸精,奪回司徒政的心。

    "對了,司徒政最近有些奇怪。"白綿綿不自在的清清喉嚨道。

    "怎麼個奇怪法?"米婭來了興趣,自上次他說要幫她之後,他就沒再出現過,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他最近開始接手錢氏,然後經常跟一些神神祕祕的人接觸,我跟蹤過幾次,都被跟丟了,我懷疑他在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白綿綿柳眉微擰,修剪的漂亮手指撫着精緻的下顎,像個正在分析案情的偵探家。

    "那我就不知道了。"米婭聳聳肩,愛莫能助,突然靈光一閃,司徒政該不會是在醞釀拆散她婚禮的事吧?頓時身體一僵,她倒不是怕司徒政破壞婚禮,畢竟婚禮已經取消,而是那時候她爲了報復昏了頭,利用了他,也騙了他,如果他真的在祕密策劃什麼的話...

    最好趁現在什麼都沒發現,趕緊叫停。

    白綿綿要請她去酒吧喝酒,米婭以要去醫院看婆婆爲名婉拒了,白綿綿倒也豪爽,把她送到了醫院。

    "我也上去看看伯母吧。"白綿綿把後備箱裏的禮品搬出來。

    "不用客氣,她現在還沒醒,以後等醒了你再來看也不遲。"

    "也...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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