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不知不覺到達醫院,米婭一眼看到前面的車,"桑巖,你看。"

    秦桑巖也看到了,前面車裏下來的可不就是秦滔,秦滔一身正裝,看上去精心打扮過,精神頭十足。祕書從前座下來,遞了一大束花給秦滔,秦滔看着那花的眼神變的前所未有的柔和,彷彿一個戀愛中的男人。

    幾時看過秦滔這麼關心婆婆,米婭最近天天往醫院跑,從沒有看到秦滔出現過,今天出現卻可能是爲了另一個女人,這不是莫大的諷刺是什麼?

    秦桑巖的瞳眸縮了縮,"婭婭。"

    "嗯?"

    "別告訴我媽,一個字也不能說。"他的側臉陰鶩。

    "我知道。"她懂其中的利害,安慰他似的握住他捏的死緊的拳,一根根手指掰開,與之十指交纏,"別看了,你再生氣下去臉色不好,到時候被媽看到會起疑心的。"

    秦夫人臉色比前陣子要紅潤許多,等他們一到,就問什麼時候能出院。

    "媽,早着呢,醫生說您起碼要過兩個星期。"米婭扶婆婆從牀上坐起來,往婆婆後面塞了一個枕頭後說道。

    "哎,我在醫院躺在的全身都疼,還不如回家調養,巖兒,你去和醫生說說,我要出院。"

    "媽,聽醫生的,醫生讓你什麼時候出院你就只能什麼時候出院。"

    秦桑巖的嗓音有點硬,秦夫人察覺到了:"巖兒,出什麼事了?"

    米婭怕婆婆瞧出什麼來,趴到秦夫人耳邊道:"沒什麼,我們剛纔在來的路上爲了點小事絆了嘴,他還氣着呢。"

    秦夫人白了兒子一眼,怪道:"一個大男人跟個女人計較什麼,這過日子哪有不絆嘴的夫妻。"

    秦桑巖無奈的看向米婭,後者正衝他眨眼笑,他一聲不吭,當作默認。

    米婭忍着笑,轉開話題:"還有啊,今天我和桑巖去了福利院,準備領養一個孩子。"

    秦夫人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欣慰:"領養個孩子好,有了孩子日子會過的熱鬧,有看中的嗎?"

    "暫時沒有。"米婭搖頭,"我們打算領養嬰兒,這樣可以參與孩子的整個人生,您說好不好?"

    "好是好,就是這樣人容易辛苦,你們倆都有工作,孩子沒人帶怎麼辦?"

    "不是有您嗎?出院後您和我們一起住吧。"

    米婭滿以爲婆婆會歡天喜地,誰知秦夫人低着眉眼,猶豫着說,"這事再說,你們不是還沒領-養-孩子嗎?領養回家我再幫你們帶。"

    這下米婭看不懂婆婆的意思,望向秦桑巖,他轉而問秦夫人:"別告訴我,您還想回去。"

    秦夫人回視兒子,眼睛裏藏着一絲小心翼翼:"巖兒,你不同意?"

    "這不是我同不同意的問題,您自己想想還有沒有回去的必要。"秦桑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米婭也是萬分詫異,婆婆上次醒來後說的話還音猶在耳,她以爲婆婆對秦滔已經死心了,沒想到過了一段時間還是回到了原點。

    秦夫人看出兒子的不同意,低嘆一聲,轉而拉住米婭的手,"好兒媳,你支不支持我回去?"

    畢竟是婆婆,不是親媽,米婭不敢有什麼說什麼,笑笑:"媽,先不說這個,您身體還沒好,等出院的時候再決定也不遲。"

    三個人正交談着,外面響起門聲,進來的居然是秦滔,他手裏的花不見了,臉龐上卻是笑意正盛,"文絹,我來看你了,身體好些沒有?怪我不好,前陣子太忙也沒顧得上過來。"

    見秦滔心情極好的樣子,估計是見過了南宮音,米婭悄悄移步到秦桑巖身邊,捏住他垂在身側攥成拳的手,硬是把他拽出了病房。

    到了無人的角落,他一拳揮向牆壁,怒火不可抑制,米婭看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從後面抱住他:"算了,桑巖,別跟自己過不去,倘若媽真的要回去,我們做子女的也攔不了。"

    "可是他秦滔簡直欺人太甚!"他拉開她的手,轉身怒指着秦夫人的病房。

    "我知道。"她拉下他的手,勸着:"那畢竟是他們老一輩的事,我們干涉太多不好,到頭來反而媽要恨我們,與其讓他悶悶不樂的度過晚年,不如..."

    "不行!"他一口回絕,"你也看到了,上次媽差點沒命,好不容易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我不敢想她回去後秦滔又會怎麼對她。"

    "可是..."她直覺他這樣橫加干涉下去不好,又無法再說什麼,左右爲難。

    "婭婭。"他拉住她的小手,"陪我去問醫生,我今天要接我媽出院,讓她遠離秦滔,以後由我們照顧她,讓她過上幸福快樂的晚年。"

    秦滔進來其實也沒說什麼,無非是早日康復的虛假話,待了十分鐘不到就走了。秦夫人卻激動萬分,這麼多年的夫妻,丈夫極少對她說這些,她等這一天已經等的太久太久了。

    秦桑巖進來後發現了母親的異常,但他當沒看到,宣佈似的說:"媽,出院手續我已經替你辦好了,我請了兩個護士一天二十四小時輪流照看你,萬一有什麼異常也好及時讓醫生出診,現在我接你出院。"

    秦夫人懵了,也慌了:"巖兒,你要把我接到哪兒?我不去跟你們住,你們年輕人有年輕人的世界,我要回家,我有自己的家,我有自己的丈夫。"

    秦桑巖置之不理,讓米婭去收拾東西,他找來厚外套給母親披上,再幫母親穿褲子、襪子、鞋子,最後把母親背起來,一個護士手裏舉着吊瓶,跟在秦夫人身側。

    "巖兒,你放下我,我不跟你回去,我要回家,巖兒,巖兒..."秦夫人聲聲哀求,秦桑巖充耳不聞,米婭提着東西跟在後面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秦夫人被安頓在一樓主臥,保姆早將裏面打掃的一塵不染,護士把吊瓶弄好,秦夫人卻如同一個孩子哭鬧不止,一個勁要離開:"巖兒,你這樣何必,爲什麼要逼我?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媽,你但凡有一點想孝順我的心,就該順着我的意,讓我回家,我要回去。婭婭,你勸勸巖兒,讓我回家,我要回家..."

    此情此景,米婭看了不忍,別過臉去。

    "媽,您好好休息。"秦桑巖將母親強按回去,旋即交待護士幾句,便拉上門攬着米婭出去。

    在門口依然能聽到門內秦夫人的吵鬧聲,米婭遲疑的拉他的衣角:"要不等媽身體好了,我們送她回去,秦滔不會對媽怎麼樣,如果不管不顧把媽扣在這兒,對她的心情也有影響,長期下去說不定會抑鬱。"

    "她這輩子抑鬱的還少嗎?這次我說什麼也不會妥協!"他額上的青筋隱隱暴動,她心知他是因爲目睹了秦滔去看南宮音的一幕而受了刺激,默默抱住他,"都過去了,別想了,當下之急是怎麼安慰媽的情緒,她這麼吵鬧下去也不是辦法。"

    "她是不習慣,等她待習慣了,自然就好了。"

    剛打算勸他好好再想想,她的手機就響了。

    "同事催你去逛街?"他問。

    她快遞瞄了一眼響個不停的手機,"嗯。"

    他拍拍她的臉頰,把車鑰匙放到她手裏,疲憊的嗓音柔聲道:"開我的車去,我去樓上看公文,下午早點回來,玩的開心點,有什麼想買的儘管買,我要你做個最開心的準新娘。"

    "謝謝老公。"她踮起腳尖在他臉的左右兩邊分別親了兩下,這才邊接電話邊走出去。

    "喂,你到哪兒了?我都等你半天了。"一接電話,白綿綿那大嗓門就嚷嚷起來。

    米婭在玄關處瞄了一眼屋內掛的鍾:"不是讓你兩個小時後見面的嗎?現在才過了一小時三十分鐘。"

    "反正你快點過來,姑奶奶我最煩等人了。"白綿綿橫聲道。

    這白小姐還真是個急性子,米婭快速鑽進車內,"好,我馬上到。"

    邁進餐廳的時候,米婭特意看過表,早到五分鐘,白大姐卻仍挑刺:"你可真磨蹭,見你一面比見菩薩都難。"

    "這麼急着找我,有什麼事?"米婭咧咧嘴,向服務生要了一杯咖啡。

    "沒事就不能找你,別忘了,上次可是你打電話請我喝東西的,我今天剛好有空。"白綿綿像個高傲公主似的,說着這話時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着米婭。

    米婭再次失笑:"是,謝謝白小姐能有空賞臉。"

    "哼。"白綿綿一貫拿鼻孔對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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