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婭不想參與進去,秦桑巖做事向來有分寸,怎麼可能會犯事,就算犯事與她何干?

    不,不對,如果他犯了事,這個家不是散了?萬一到時候閱閱的撫養權被收回怎麼辦,畢竟她要搶,年齡還不夠。

    想到這兒,她無所謂的心態頓時複雜起來。

    晚上回家,米媽媽正抱着閱閱在客廳玩,養父坐在一旁看着外孫笑,兩位老人是前天接過來的,當時她回家看到他們,愣了好一會兒,纔想起上次媽媽說過秦桑巖第二天會接他們過來住,他倒真是說話算數。

    "媽媽,回來了,閱閱,媽媽回來了。"米媽媽抱着小傢伙,舉着小傢伙的小手朝米婭招手。

    說實話,家裏有老有少,一下子多了三個成員後的確熱鬧了許多,像個家了,米婭在小傢伙粉粉的臉蛋上親了一口,進洗手間洗手。

    出來的時候客廳裏沒人,嬰兒房裏有動靜,她徑自過去,嬰兒牀裏閱閱已經睡着了,米媽媽輕輕蓋上小被子,招手讓大家都出去,只留下保姆看着。

    "媽,我想喫你做的飯。"米婭朝米媽媽撒起嬌來。

    "家裏有保姆,已經做了。"

    "做了啊,那好吧,改天你下廚。"米婭說着往餐廳走,米媽媽把女兒拉住了:"你去哪兒?"

    "我喫飯啊。"

    "桑巖還沒回來呢。"

    米婭表情一滯,隨即無所謂的說:"不等他了吧,我餓了。"

    "這怎麼行,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是他妻子,當妻子的就得有當妻子的樣,他爲了這個家,爲了閱閱和你在外面奔波,你等他回來喫飯怎麼了?有什麼難的?"

    米婭被煩的頭大,擺擺手說:"行行行,等他。我上樓去洗個澡,換件衣服總行了吧?"

    米媽媽板起臉教訓起女兒來:"你呀,都做媽媽的人了,還這麼不懂得體貼人,下次可不許這樣了,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米婭快受夠了,父母來了好是好,就是愛老嘮叨,說她不像個妻子的樣兒,可她已經在他們面前做的夠好了,秦桑巖每次回來她就當個"好妻子",給他拿拖鞋,提公文包,早上笑臉出門送他出去,就差沒像日本妻子一樣每天跪着送他去上班,還要她怎樣?

    逃回房間,打開花灑洗澡,幸虧父母住在樓下,幾乎不怎麼往樓上跑,要是被他們知道她和秦桑巖分房睡,又不知道要把她訓成什麼樣子,反正現在在他們的眼裏,秦桑巖就是個百分百的好丈夫,好父親,好女婿,她呢,是個不合格的妻子,勉勉強強算得上一個合格的媽媽。

    在臥室看電視,磨蹭到下面響起汽車聲,又等了十多分鐘,隱約聽到米媽媽在樓下叫:"婭婭,桑巖回來了,你澡還沒洗好嗎?"

    米婭無奈,趿着拖鞋往樓下跑,裝作賢惠的樣子從他手中接過公文包,嘴裏說着貼心的話:"累了吧,去洗個手,準備喫飯了。"

    秦桑巖已經換好拖鞋,親熱的捏捏她的臉,邁步進了洗手間。

    照例,把他的公文包送到書房去,本來她是直接放在客廳的,有一次米媽媽看到了,呵斥說:"婭婭,桑巖好歹是一局之長,包裏的文件很重要,怎麼能隨便放在客廳呢,人來人往的,家裏不止你們小兩口,還有兩個保姆,趕緊送到樓上書房去。"

    行,米婭什麼都聽媽媽的,以後每天準時把公文包送到書房。事實上書房自兩個人鬧翻後一直上鎖,每次她也只是做做樣子,把公文包掛在手把上,反正媽媽又不會跟上來看。

    今天也依然如此,她剛把公文包扣在門把上,門把承受了重量,往下擰,緊跟着門居然開了。

    他今天忘了鎖門?米婭這麼想着,腳步下卻意識進去,走了兩步發現公文包還落在門把上,轉回去拿到書桌上。

    他做事和做人一樣,條理分明,書桌上堆再多的東西,也是收拾的有條不紊,她把公文包放好轉身走,目光從一堆文件中看到一個灰色的角露出來。

    手本能的捏住那一角抽出來,是一隻信封,上面有兩個字:辭呈。

    用手一捏,鼓鼓的,口也是密封的,看來裏面是一份擬好的辭呈,誰的?他的?

    頓時,同事們的議論聲鑽進耳膜,難道,他真的要從現有的位置上下來?

    米媽媽又在樓下喚,米婭慌忙把辭呈塞到那堆文件中,拉上門跑下去。

    飯桌上,米婭悄悄打量了他好幾次,每天兩個人見面的機會只有在早晚兩頓飯桌上,晚飯一喫完各自回房。

    衡量來衡量去,她決定不問,這種事如果是真的,他心中一定煩躁,她再問豈不是討人厭?不如不問,靜觀其變。

    只不過她好奇他到底犯了什麼事?他做事謹慎,Dana的身份隱瞞這麼多年足可見他隱藏的功夫之深,又怎麼會輕易犯錯,惹了上頭?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整他?

    誰?他在官場上的死敵?

    不可能,她怎麼沒聽說過,也從來沒聽同事們八卦提過,那麼是什麼原因?

    司徒政嗎?

    有這個可能性,自他們的婚禮後,司徒政消失大半年了,倒是經常會在財經版塊看到他的身影,接管錢氏後的司徒政意氣風發,事業儼然到了最輝煌的階段,桃色新聞也跟着不斷。她原以爲與司徒政之間的牽扯會隨着婚禮的舉行而劃上句號,沒料到司徒政仍不死心,捲土重來。

    想到這裏,她暗暗惱火,婚禮的帳還沒跟他算,他倒又出手了,他就這麼想摧毀她的一切嗎?

    當下喫完飯放下碗立即回房間,調出通訊錄,撥過去。

    "婭婭,你知道我等這通電話等了多久嗎?"司徒政低低的聲音徐徐從話筒裏傳來。

    米婭皺了皺眉:"司徒政,我已經結婚了,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何況你已經報復了我,葵姨的那一招你用的真是狠,你還想怎樣?把秦桑巖拉下水你才高興是不是?"

    司徒政頓了一下,嗤笑道:"原來你是爲了秦桑巖。對他還不死心?婭婭,你要一個空殼的婚姻做什麼?如果你擔心不能拿到那孩子的撫養權,我願意照顧你們母子..."

    "你做夢!"她冷冷答道,"我是閱閱的媽媽,秦桑巖是閱閱的爸爸,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不要拿秦桑巖的官位來威脅我,我不喫這一套。"

    話筒裏沉默下去,良久,司徒政沉聲道:"我做過的事我承認,不管你信不信,秦桑巖的事不是我做的。"

    不是他做的?米婭這下倒是愣了愣,情不自禁問:"那會是誰?"

    "不清楚。"司徒政說完,兀自切斷電話。

    米婭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不是司徒政做的,會是誰?

    薛璟譽?

    不會,他沒有動機,再說她接觸的薛璟譽沉穩內斂,爲人處事光明正大,不會做出這種暗箭傷人的事來。

    那麼,要不要請薛璟譽幫忙?

    考慮過後,她拿起手機,不管怎樣還是問問,剛撥一個鍵,手機猛地閃了閃,關機了,糟糕沒電了。

    在房間特意等了兩個小時,確定父母回房睡覺了,她纔出去,用樓下座機打出去。

    "對不起,這麼晚打擾你。"她先道個歉。

    "沒事,我還沒睡,有事嗎?"

    米婭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自己能從這個男人的語氣中讀出一絲愉悅,這種近似錯覺的感覺攫住她幾秒,便沒有猶豫的直奔主題:"是這樣,我丈夫最近遇到了麻煩,聽說有人要把他從現在這個位置上拉下來,不知道你..."

    "你認爲是我做的?"

    "不是。"她急急澄清,又有些難以啓齒,用一種極慢的語速說,"我只是想你在政-治-局那邊做事,接觸的都是大領導,消息肯定比我要靈通許多,不知道能不能..."

    聽她這麼謙卑又猶豫的語氣,薛璟譽接話道:"你是想讓我幫你查?"

    米婭微側下頭,手指交纏着電話線,她很少這麼低聲下氣的求人,良久纔回答:"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薛璟譽十分果決的說:"好,你等我消息。"

    他能這麼爽快,她倒是沒料到,再想說什麼,那頭已經掛了電話。

    躺下睡不着,口渴,下樓喝水,一打開/房門,碰到了米媽媽。

    "媽,你怎麼來了?"米婭嚇了一跳,拍着胸口。

    "我怎麼不能來了?"米媽媽古怪的看着女兒,指着走廊邊上的客房說:"對了,我好象看到桑巖住在那屋,怎麼了,這間不是你們的臥室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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