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請見諒,我們有在六點前打電話向您確認過,可是你的手機打不通。"
米婭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是有一個未接電話,當時她正在路上攔車,可能沒聽到。
"那我重新訂一間房間可以嗎?"
"實在抱歉,今晚的客房已經滿了。"
米婭徹底懵了,正因爲知道L市是座旅遊城市,酒店難訂,她纔會特意提前在網上預訂了房間,誰曾想會半路上被長途客車給扔下來。
前臺上掛了好幾種鍾,有北京時間,有紐約時間...原來已經八點多了,不能怪酒店。
從快捷酒店出來,她低頭用手機上網查附近的快遞酒店,打電話過去,均是已經客滿。
怎麼辦?
走在陌生的大街上,她茫然的沒有方向,連打幾個噴嚏,吸着鼻子感覺頭開始疼,恐怕是打車時吹了冷風,着涼,感冒了。
真是禍不單行,她長嘆口氣,望着城市璀璨的燈火,眼睛裏有溼意,曾經的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米婭好象不見了,最近她變的多愁善感,總是愛嘆氣,原來他真的可以把她傷成這樣,傷的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接下去要去哪兒,她真的不知道,城市這麼大,居然沒有她的容身之所,城市這麼多人,居然沒有一個她認識的面孔。
腦袋昏昏沉沉的走了一段路,又難受又餓,路過一家藥房準備買點藥,登上臺階,透過玻璃的反光看到一輛車停在身後,出於直覺,她扭身,是薛璟譽的車。
米婭笑笑:"你到這兒來參加飯局?"
被她逮了個正着,有點尷尬,薛璟譽從車裏下來,身形欣長的立在她面前:"飯局時間已過,其實我一直讓司機跟着你。"又擡頭看了看藥房,"你不舒服?"
"可能吹風有點感冒。"米婭舔舔乾乾的脣。
"你到車裏等我。"薛璟譽越過她邁進藥房,不到片刻提了袋子出來,裏面有各種藥,"我忘了問你要喫西藥還是中藥,都買了一些。"
米婭一看,他何止買了一些,簡直五花八門的感冒藥退燒藥全有,挑了一種中藥製成的感冒藥,取出四顆,突然又想起沒水。
薛璟譽早有準備,端了一杯熱開水給她,貼心提醒:"當心燙。"
在最脆弱的時候,有這樣一個人陪在身邊無疑是最大的安慰,米婭吞了藥,蓋上杯蓋,垂下眼簾說:"薛璟譽,別把時間耗在我身上,我給不了你什麼。"
他接過杯子,放到儲物箱裏,回看她道:"我從來沒要你給我什麼,這是我心甘情願的,除非你覺得我礙眼。"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莫名生出一個同情,"當然不會,我爲上次的事道歉,是我反應過大。"
薛璟譽眨了眨眼:"什麼事?你不說我都忘了。"
米婭隨即一笑,他跟着笑起來,這一笑緩解了之前的那段不愉快,相忘於江湖。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薛璟譽問了她一個比較實際的問題。
"我準備一會再去找,我又感冒了,總不能睡大街上。"
薛璟譽沉吟片刻,"不介意的話住我的酒店,我和司機睡一間,你睡一間。"
"不,這怎麼好。"米婭一聽就搖頭。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
薛璟譽撲哧樂了:"逗你的,酒店裏房間多的是,給你重新訂一間。"
米婭也樂了,可不是,便宜的酒店入住率高,高檔酒店哪有爆滿的道理,不是人人能消費得起的,忙點頭:"再好不過了。"
辦完手續,米婭和薛璟譽往電梯走,她沒想到會住不了酒店,出來的時候沒帶多少錢,前臺一報住宿費,她囊中羞澀,最後只能由他幫着墊付。
"錢我回去後還你。"她懊惱於自己沒帶夠錢。
"再說吧。"薛璟譽對這個話題熱情度不高,繼而想了想說,"你不是收養了閱閱嗎?他也該過週歲了,這錢算是我給他的紅包,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喝週歲酒。"
米婭窘迫:"他的週歲宴已經辦過了。"她獨忘了請他。
"那你下次請我喫一次飯補回來。"薛璟譽早有準備。
"好吧。"米婭知道他在照顧她的面子,這裏住一晚要幾千,她能請他喫什麼喫幾千,到頭來還不是她佔了他的便宜。暗暗生氣,怪自己不爭氣,工作幾年了,也沒存多少錢,每次到用的時候總是捉襟見肘。
薛璟譽幫她提行李進去,"你去洗個澡趕緊休息。"
"嗯。"送走他後,她泡了個熱水澡,都說感冒時泡熱水澡能緩解不適,出來時稍好一些,爬上牀肚子餓的直叫,無奈爬起來套衣服,下樓到附近找點喫的。
一開門,一名推着餐車的服務員站在門口:"您好,您叫的餐已經到了。"
"我沒叫餐。"米婭搖頭。
服務員看了眼手中的單子,"您是米婭米小姐嗎?"
"是。"
"那就對了。"服務員進去開始把點的餐往餐桌上放,鞠躬道:"請慢用。"
看着推餐車離開的服務員,米婭關上門時想到可能是薛璟譽訂的,手機這時收到短信,"用餐愉快。"
發信人是薛璟譽。
她頭疼的掃了眼滿桌子的美食:"這麼多我喫不完,要不你過來一起用吧?"
"我在外面,你儘管挑喜歡的喫。"
外面?莫非他又去了飯局?米婭一陣內疚,遂發了條短信過去:"少喝酒,注意安全。"
薛璟譽沒再回復過來,米婭不知道的是,此時在飯局上的他連續被灌了三杯,原因自然是他遲到被罰,當他看到這條關心短信時,眼中綻笑,笑了一晚上。
他叫的餐真是琳琅滿目,中西餐都有,米婭感冒,胃口不好,只喝了一些粥,其它的美食基本沒嘗,算是浪費了。
睡覺前,她給家裏座機打電話,詢問保姆閱閱的情況,聽保姆說閱閱想跟媽媽睡,她心裏刀割一樣。
"太太,您什麼時候回來?"
"說不準,我爭取明天回去,實在不行,只能後天。"
"太太,先生今天回來的早,他問我您去了哪兒。"保姆的聲音放的低,看上去是悄悄說的,"我說您去了L市,他的臉色馬上不好了,太太,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米婭可以想象得出來他當時的臉色有多難看,恐怕又以爲她在外面和男人鬼混,淡淡說:"沒有,你沒有說錯話,請幫我帶好閱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