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婭瞅了眼許金宗,人是感官動物,同樣是拿票給她,怎麼薛璟譽拿音樂劇票時的動作就那麼賞心悅目,許金宗就這麼猥瑣難看呢。

    回到座位,袁紅和中年婦女如預期中的消失了,米婭安靜的喫着拿到的食物,對着合適的人就有好胃口,對着不合適的人自然胃口差,她盤子中寥寥無幾,再看許金宗像幾天沒喫過飯一樣,盤子裏塞的重重疊疊,沒有一塊角落浪費。

    米婭瞄了許金宗面前山一樣的食物,懷疑這男人到底是來相親的還是來喫飯的,當然,她不反對這樣,畢竟自助餐嘛,人家酒店都沒說什麼,她更不會反對,只不過覺得稍有不雅罷了。

    "米小姐,你看上去頂多像二十出頭,真年輕。"許金宗誇道。

    米婭呵呵的笑了兩聲:"許先生也是,一點也看不出快四十了。"

    被提及年齡,許金宗面部肌肉抖了兩下,突然間臉上優越感頓生,嘴裏卻是謙遜道:"是啊,到了這個年紀還沒升到主任真是慚愧。"

    米婭笑:"這麼說許先生是副主任,那官不小啊。"

    許金宗但笑不語,暗想總算挽回一點面子。

    喫飯的時候話題倒是不斷,不過全繞在她的身上,一會旁敲側擊問她離婚拿到多少賠償金,一會又問她公司目前經營狀況如何。

    反正都是涉及到錢,敏感的話題,米婭微笑道:"說出來不怕許先生笑話,我和我前夫離婚,賠償金我一分沒要。公司目前經營的馬馬虎虎,外人以爲公司是我的,其實是我弟弟的,他雖然意外去世了,但是我想公司以後留給他兒子,所以我充其量就是個打工的。"

    許金宗點頭,眼是晃過一絲不信,起身出去轉了一圈,拿了很多食物過來

    "米小姐,這是魚翅,女人喝了對皮膚好。"許金宗把一蠱魚翅推上來。

    米婭淺笑,看了一眼,沒動:"謝謝。"

    許金宗似乎對魚翅情有獨鍾,喫完賣弄起肚子裏的知識來:"魚翅可是個好東西,有說中國人食魚翅的習慣源於鄭和,《本草綱目》中也有記載。"

    聽許金宗說的搖頭擺尾,米婭把面前的一蠱魚翅推過去:"許先生既然這麼喜歡喫,不如這一份代勞,我個人不太喜歡喫這個。"

    許金宗推辭了兩下,便拿過去,三兩下喝的差不多了,米婭看他的喫相倒不是難看,只不過覺得誇張,假意想起了什麼說:"相信許先生看過電視,最近央視曝光市場上有很大一部分魚翅是假的,一些大酒店也用假魚翅矇騙消費者,你說這個會不會是假的?"

    許金宗臉色有些變了,盯着喫到見底的魚翅喃:"這...這應該不會吧,這麼大的酒店最顧及的是聲譽,不會做這種對名譽不利的壞事..."

    "嗯,許先生說的有道理。"米婭贊同的點點頭,"根據我從央視上看到的資料,其實假的魚翅喫下去頂多是被騙了,對身體不起多大反作用,反而是真魚翅,湯裏面含有高濃度的毒性物質——水銀,水銀相信許先生知道的,對人高級神經系統有害。"

    許金宗嘴裏含着最後一口湯,他的臉隨着她的結尾益發蒼白,手掐着嗓子眼是想吐又不好意思吐,想咽又覺得恐懼。

    米婭強忍住笑,假裝沒看到許金宗滑稽的樣子,低頭如常的喫起壽司來。

    此時恰好手機響着,她說了聲不好意思起身走出去接,要不然真要忍不住當場笑出聲來。

    "程池的病情反覆,剛纔暈過去了,醫生來了一趟,你最好也過來看看。"秦桑巖的聲音中難得出現一抹焦急。

    米婭心裏一沉,穩了穩嗓音說:"是嗎?那你應該找醫生,不是找我。"

    秦桑巖緊了緊聲線,問:"你在哪兒?"

    "我在什麼地方與你有關嗎?"米婭一聽他的質問就禁不住冷笑。

    "你是不是在相親?我聽你媽媽說的。"秦桑巖吸了口氣,"婭婭,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把自己嫁出去?連一點時間都抽不出來看看你父親?"

    "秦總,我發現你怎麼有點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啊,你都說了程池是我父親,那麼你急什麼?不覺得好笑,你早不是他的女婿了。"米婭好奇於媽媽怎麼這麼大嘴巴,這種事也要和姓秦的說。

    "好,是我多管閒事,那麼祝你今天能把自己嫁出去。"秦桑巖頓時斷了線。

    莫名其妙!

    米婭氣憤的咬牙,回到座位,這才幾分鐘的功夫,許金宗便把面前如山一樣的食物解決掉了大半,她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程池的病情令米婭心情煩躁,失了敷衍這場相親的耐性,擠出儘量多的笑容:"許先生,要不要再去拿些食物,自助餐嘛就要喫的盡興纔開心。"

    此話正合許金宗的心意,點頭的同時看米婭沒喫多少,優雅的擦擦嘴道:"米小姐胃口不好?"

    等的就是這句,米婭嘆嘆氣:"家父病危,沒什麼胃口。"

    許金宗早從介紹人那兒把米婭的身世摸了個滾瓜爛熟,知道她口中的家父指的是程池,那個富可敵國的財主,頓時關切起來:"既然這樣,那今天的戲不如不看了,米小姐要是實在掛心的話,我送你回去。"

    "不麻煩許先生了。"米婭胡亂搪塞,打開皮包要買單,許金宗哪裏肯,搶先付錢,聽到服務生說一共七百的時候眼睛瞪的比面前的盤子還要大:"怎麼這麼多?不是一位二百七十的嗎?"

    "先生,這是週一到週五的價位,今天是週末,一位三百五十。"服務生解釋道。

    許金宗故作大方把紅鈔票一扔,米婭分明從他眼中看出蛋疼的神色,想他大小也是個副主任怎麼這麼摳,再一看他找服務員要發票未果頓時明白了,平常這些官員喫喝報公帳,今天報不了,自然是蛋疼加肉疼再加心疼。

    結果走的時候許金宗熱情的要送她,米婭推不過,心想反正這是最後一次見面,他要送就送唄。

    路上許金宗話少,但談的可是關鍵問題:"我挺喜歡小孩的,米小姐收留了令弟的遺腹子對吧?長的一定挺可愛。"

    米婭笑笑,"小孩嘛長的都挺可愛的。"

    許金宗來了勁:"孩子是你媽媽在照顧吧,老人家照顧久了對孩子有感情,他們也沒什麼重要事,如果孩子離開,他們反而不習慣。"

    米婭一聽就聽出門道,許金宗在暗示如果她和他結婚,以後閱閱就給她媽媽帶,微微皺眉,臉上風輕雲淡:"許先生,我想你可能會錯了我的意思,我覺得你人挺好,工作也好,是我配不上你。"

    許金宗以退爲進,馬上就說:"你是孩子的姑姑,又是法律上的監護人,我想你捨不得離開那孩子,剛好我也有個孩子,組成家庭後會熱鬧許多,兩個孩子也有個玩伴,真是兩全其美。"

    這人還真懂的自圓其說,真不愧在官場上混的,米婭心中火大,捏着嗓子說:"許先生還不明白嗎?我們以後可以做普通朋友。"

    前面有行人亂穿馬路,許金宗用力猛按喇叭,裝沒聽見,掩飾過去。

    到了程宅,許金宗那個興致高啊,不停的打量程家豪宅:"米小姐家真漂亮,在門口看就這麼氣派,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樣。"

    米婭可不願請這種人進去,拿了皮包準備推門:"許先生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不,是不再見。

    "米小姐,等等。"許金宗大概也看出米婭的態度,扯着她的手道:"我真的挺喜歡米小姐的,對你幾乎是一見鍾情,請給我一個機會..."說着肥嘴就靠上來,想要強吻。

    最可恨就是這種霸王硬上弓的人,米婭毫不客氣就是一巴掌,打的倒不是輕,想的是袁紅的面子,畢竟是媽媽的朋友,到時候媽媽不好交待。

    許金宗被拒絕,表情很難看:"米小姐自我感覺是不是太好?你好象忘了自己就是個黃臉婆,姓秦的寧可和小三攪在一塊兒也不願意搭理你,這和垃圾有什麼區別?"

    "垃圾還有能源再利用的時候,人渣就不同了,已經是個渣,再利用也利用不起來,你說對吧,許副主任?"米婭不甘示弱,反諷許金宗是人渣。

    許金宗面龐一陣白一陣紅又一陣青,"嘴巴這麼惡毒,難怪姓秦的不要你,要是我送我也不要,不就是個不能生孩子的黃臉婆,連母雞都不如,偏偏要拿自己當黃花大閨女,我都替你害臊..."

    這種人氣急敗壞,也就在這兒過過嘴癮,米婭連氣的力氣都不想有,她索性下車,甩上車門,直接當這種人是個P,放掉就眼不見爲淨。

    不過還沒等她走出兩步,一個黑影閃過,許金宗被人從車裏拽出來,轉眼間已經"哎喲"的叫着,滾倒在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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