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去醫院。"司徒政無比緊張,用袖子給米婭擦汗。

    錐痛從胃部往上衝,疼的米婭說話困難,又噁心想吐,卻只是乾嘔,顫着指尖擺擺手,意思是不去醫院。

    "不去醫院怎麼行。"司徒政沒聽她的,把人背起來,從電梯一路衝到外面的路口招計程車。

    眼前一輛越過一輛,就是沒一輛是空車,司徒政掏出手機導航找附近的醫院,手機這時候沒電了,問米婭,米婭的手機在郭祕書那兒。

    司徒政做了一個決定,背米婭去找醫院。

    路上不停有紅綠燈,司徒政跑的滿頭大汗,有時候不注意撞了人,挨白眼不說,還要捱罵:"走路長不長眼睛啊?"

    "對不起,我朋友病了,我急着去醫院,請問這附近的醫院在哪?"司徒政低聲下氣的道歉,並詢問。

    有人一看司徒政背上臉色極差的米婭倒也把醫院的位置指給他們:"你跑反了,醫院在南邊,你怎麼往北跑,白兜了一個大圈子..."

    司徒政仔細聽着對方指路,再揹着米婭穿過紅綠燈,米婭的心不是鐵打的,忍着痛說:"司徒政,你把我放下來。"

    司徒政腳步不停,聲音放軟:"婭婭,你別耍脾氣,我知道你不待見我,我送你到醫院看你沒事,我自然會走。"

    米婭咬了咬脣,"誰說我不待見你,我是說你把我放下來,到路口招輛計程車,好過你這樣滿大街的亂跑,你體力再好,也架不住。"

    難得聽到這麼爲他着想的話,司徒政心中一動,"婭婭,你..."

    聽不得肉麻的話,米婭輕聲打斷:"好了,你把我放下吧。"

    有了她的支持,司徒政全身都是勁兒:"不,這附近全是人流,計程車都是客滿,我們到人少一點的地方再招計程車。"

    拗不過他,只好隨他去,米婭趴在這寬大的背上,情不自禁把臉貼上去,閉上眼睛幾不可聞的聲音喃了一聲:"哥..."

    司徒政如中槍一般全身劇顫,腳下也是一陣踉蹌,身心像架在火上烤,發出滋滋的聲音,最終他什麼也沒問,堅持把她往前背,繞了一圈真的又繞到了那家舉辦宴會的酒店,又走了一段路。

    "滴滴!滴滴!"有人經過故意按了幾聲喇叭,司徒政看到秦桑巖坐在車內,薄脣抿緊,說了句旁人想象不到的話:"上車吧,我送你們去醫院。"

    這是什麼情況?米婭沒搞明白,等她感覺好受一些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手上掛着點滴,身邊站着一言不發的秦桑巖。

    "司徒政呢?"米婭慘白着臉問。

    秦桑巖皺眉,沉默幾秒:"他去辦手續,醫生說你得了急性胃炎,再晚送一步可以情況會更糟。"

    急性胃炎,米婭讀着這幾個字,難怪她疼的厲害。

    不管怎麼說能及時到醫院,眼前男人佔一半的功勞,米婭朝他點頭:"謝謝。"

    秦桑巖似乎並不接受,他面無表情,看着她像在看一個怪物。

    "我們以前認識?"他突然說。

    "商場上的競爭對手,秦先生記憶不好?"她笑,笑容儘量表現的無破綻。

    秦桑巖聞言臉色更不好了,隨後手指捏住她的下頜,十指輕點她的下巴:"我發現救你是個錯誤。"

    米婭發現眼前的男人失憶後比失憶前更難以捉摸,想了想問:"爲什麼?"

    他的面孔繃緊,雙眸微眯,冷冷的看着她的臉:"因爲你沒說實話,我不喜歡和愛說謊話,偷聽的女人打交道,尤其是在商場上。"

    她不服氣的駁斥:"商場上多的是虛與委蛇的商人,憑什麼你要用這個標準來衡量我,你歧視女性!"

    "牙尖嘴利的女人。"他面無表情的說,頓一頓,捉住她的手:"我在醫院的時候你爲什麼去看我?還說那些諷刺挖苦的話。"

    她聳聳肩,進一步調整好情緒,掩飾起來:"同樣是開風險投資的公司,我們是競爭對手,競爭對手倒了,我去看看死了沒有,不足爲奇。諷刺你才正常,不諷刺你纔不正常,我可不希望你重新站起來,繼續和程氏搶生意。"

    他不說話了,只看直直的盯着她,像是要在她臉上燒出一個洞來。

    米婭快要被他雷達般的目光盯的不自然起來,乾咳一聲,用力捂住胃,裝作還沒好的樣子,護士進來,查看一番。

    秦桑巖這才收回目光,等又剩下兩個人的時候,他淡淡哼一聲,道:"我不喜歡和女人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你退出還來得及。"

    "十豔是程氏早就在做的項目,要退出也是你們赫賽。"米婭怎麼可能把到嘴的鴨子送人,反嗤道。

    "你以爲,你真的能笑到最後?"秦桑巖俯身逼近她,眼神盛氣凌人,語帶不屑:"別說你剛踏足商界,就算你有千年的道行也搶不過我。"

    米婭咬了咬牙,對眼前男人的狂妄很是不滿:"秦桑巖,你也未免太自信了,結果還沒出來,你就這樣急着下結論,不顯得太早了嗎?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是麼?"他嘴角勾出隱晦的笑,"要不要打賭?"

    "賭什麼?"米婭的鬥志完全被他給激發出來了,他太得意了,氣焰也太盛了,必須要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謙虛"二字。

    "賭..."他緩慢的說着,視線圍着她整個人打轉:"女士優先。"

    "如果這次我贏了,你立刻消失,不管你把赫賽總部搬到什麼地方去,總之不要在S市。"

    "如果我贏了呢?"

    "如果你贏了,我引咎辭職,從此從S市消失。"

    "這個條件似乎挺誘人的。"他好整以暇的笑,話鋒一轉:"不過我對你沒仇恨,你從不從S市消失對我來說沒什麼意義。"

    "那你想怎麼樣?"

    他盯着她的臉和身體,笑的眉心舒展,彷彿在想十分齷蹉的事,早知道他不是一個正經人,米婭內心嘲弄,可是話已說出去,再反悔不顯得自己沒人品嗎?好歹也是一家集團的董事長,不能讓人指着罵說話不算數。

    "我現在還沒想好,不過我保證絕對沒有任何越軌的行爲。"他彷彿看出了她的擔憂,直接道。

    哼,自以爲是的傢伙,米婭露出一絲笑:"好啊,就這麼說定了。"

    他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那麼我拭目以待。"

    "不送了。"米婭沒力氣再跟眼前的男人脣槍舌劍,虛弱的轉開頭,望向窗外的夜色,然後慢慢閉上眼睛。

    秦桑巖走出去,司徒政正好進來,見米婭雙眼緊閉,以爲她睡着了,便放慢腳步走過去。

    輸液到第二天,米婭在護士進來前醒來,慢慢坐起身,司徒政睡在沙發上,陽光灑在他半個身上,他睡的沉,看樣子累壞了。

    靠在牀頭,看着他的身影,她猶記的幾年前住院的情景,那時候他在北京開會,爲了回來看她,晚上連夜坐飛機趕回來,當晚他也是睡在沙發上,第二天就又回北京了。噢,對了,他還給她帶了很多粥,兩個人幾乎把粥全喝光了。

    那個畫面好象就在昨天,一晃眼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物是人非,什麼都變了,沒想到會再度發生。

    護士拔掉針頭,說一會醫生會來查房,如果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出院了,米婭噓聲讓護士小聲說話。

    年輕的護士以爲他們是兩口子,不由輕聲道:"程小姐,我看你們夫妻的感情真好,真令人羨慕,昨晚你被送進來時,你先生可是忙前忙後忙壞了。"

    "他不是我丈夫,他是我哥哥。"米婭搖頭低聲解釋。

    護士心知說錯話了,吐吐舌頭說:"那真是對不起了,我看他爲了你的身體急成那樣,以爲是你丈夫呢。不過他是你哥哥也令人羨慕,我要是有這樣的哥哥就好了。"

    米婭笑笑,又和護士寒暄兩句,等護士走後躡手躡腳下牀,拿了一牀薄被輕輕給他蓋上,彎腰拉被子的時候才發現他面對沙發背的眼睛睜着,根本沒睡。

    "醒了。"米婭停下動作,收回手,司徒政慢慢坐起來,身上的被子滑下去,他腥紅的眼睛盯着她:"婭婭,你說我是你的誰?"

    看着他這樣子,米婭不知如何應付。

    "我餓了,幫我去買份早餐好嗎?"她撿起滑到地上的被子,試着化解尷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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