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素本想過個二人世界,增進感情,沒想到拿完食物一回頭,秦桑巖會坐在米婭對面,只好端着食物走過去,露出標準化的笑容:"程小姐,你也在這兒?"

    同類間有時候只要一個語氣就能猜出對方的心思,胡素現在恨不得所有妨礙她和秦桑巖幽會的人馬上消失吧,米婭擡頭微微一笑,不動聲色的解釋:"我請公司員工喫飯,想不到會在這兒碰到秦總,他對我對面的位置好象挺感興趣的,剛好我要去和員工們聊天,不如位置讓給你們。"說着要起身。

    胡素的眼睛在秦桑巖的身上轉了轉,大方的把米婭按坐下,隨即挨坐到秦桑巖身邊去,笑意盈盈:"程小姐說哪裏話,其實我也挺欣賞程小姐的,剛上任沒多久就已經取得了驕人的成績,真是教人刮目相看啊,想必秦總和我想的一樣,多交個朋友總比多交個敵人好。"

    胡素這句話比較巧妙,既替秦桑巖爭回了面子,又把米婭捧了一下,捧的她倒不好突然離開,那樣會顯的她挺沒有風度。米婭一直認爲胡素不簡單,如此接觸下來發現了胡素的很多面,商場上的高強手腕,藉着度假之名試探"情敵"時的不露聲色,還有此時聰明絕頂的人情世故。如果她是男人,也十分希望娶這樣的女人當妻子。

    商場上的水一向很深,裏面的成功人士也是個個身手不凡,既會潛水,又能活的遊刃有餘,米婭總想找個活生生的觀察對象,看來這一次不虛此行,她既領教到了秦桑巖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着痕跡的打敗了她,又領教到了胡素女強人的八面玲瓏,真真是值了。

    米婭臉上的笑令人捉摸不透,秦桑巖問道:"程小姐笑什麼?難道程小姐有話要跟我說?"

    胡素拿着刀叉的手停了停,看了米婭兩眼,這兩眼米婭能輕易讀到胡素眼中的警惕和防備,這是情敵間纔有的眼神。

    "秦總誤會了。"米婭一面在心裏把這個惹事的男人罵了八百遍,一面給自己辯解,"我不過是覺得自己今天坐在這兒有些不合適,會不會打擾到二位的私人聚會?"

    聽到"私人聚會"這個詞,胡素的注意力明顯轉到了秦桑巖的回答上,秦桑巖雙目含笑,姓程的這個女人真是不簡單,這麼快把皮球踢給他了,他如果回答不會,就說明他利用完了,急於撇清和胡素的關係,如果回答會,他就等於承認和胡素的曖昧。

    "程小姐,您的電話。"郭祕書恰巧走過來,變相替秦桑巖解了圍。

    米婭進來時把包和手機交給了郭祕書,郭祕書剛纔走的時候忘了還回來,於是米婭點點頭,說了聲"對不起,失陪一下"便起身去外面接聽。

    酒店外面有個十分安靜的休息室,供客人休憩聊天之用,此時裏面靜悄悄的,無人,米婭挑了張沙發坐下,打電話的是萬律師。

    "程小姐,關於您繼承程先生遺產一事,還有些後續工作沒有做,您在拿到遺產前得交遺產稅。"

    萬律師這麼晚打電話,米婭只當是什麼大事,原來是這種小事,便道:"好,要交的部分我委託你全權處理。"

    萬律師辦事效率高,是父親生前最信任的律師,米婭自然也是格外信任,接完電話,她沒回去,直接回酒店休息,在上車前先給祕書打了電話,交待記的買單,回來找她報銷。又給胡素掛了一個電話,稱自己還有點事,提前走了,胡素客氣的說沒關係,米婭知道胡素巴不得她從他們中間消失,好和秦桑巖製造獨處的機會。

    早晨在醫院醒的太早,睡眠不足,又折騰了一天,全身像散了架一樣,米婭回到總統套房按着額頭靠在沙發裏就不想起來了。

    睡的迷糊,電話鈴聲再度響起,以爲是萬律師還有事沒交待,眯着眼睛再一看是秦桑巖的電話。

    "找我有什麼事,秦總?"她不勝其煩,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今天總像冤魂一樣跟着她。心裏明白,他這麼纏着她是想要她兌現賭注的承諾,問題是她沒想過自己會輸的這麼快,她以爲自己會贏。這可真是印證了一句話:驕兵必敗!

    "秦總讓你現在開門。"秦桑巖嘲弄着她的明知故問。

    米婭愣住幾秒,雖不想開,還是走過去,在門後躊躇,想想真是滑稽,明明是他對不起她,她卻要再三爲難,不知道該怎麼說。

    一閉眼,騰的拉開門。

    與她的嚴肅相比,他不再是白天那精英的模樣,反倒輕鬆的像在逛自家花園,領帶鬆鬆垮垮的耷拉在脖子上,襯衣領口鬆開着,擡着小臂靠在門框,身體稍前傾,似笑非笑:"程小姐是不是忘了什麼?"

    米婭身體向後退,隨後聞到他身上一股酒味,皺眉說:"我沒忘,不過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說。"

    "明天不行,有什麼事當下解決,明天有明天的事。"秦桑巖神形略帶輕佻,語氣慵懶,透着一種不容置疑,"你必須告訴我那個答案!"

    眼前的秦桑巖與那年喝醉酒後和她發生關係的秦桑巖何其相似,又有另一股不同,今天的秦桑巖眼神中沒有一點迷濛,有亮光,亮的驚人,像探照燈一直盯着她,盯的她全身不自在。

    "你醉了,秦總。"米婭別開臉,準備關門,一隻腳霍然夾在門中間,隨即被他強行推開了。

    "你不說我就不走。"他耍起了無賴,越過她直接往沙發上奔去,倒下去就不起來了。

    "你..."米婭又怒又氣,又氣又無可奈何,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秦桑巖,你能再無恥一些嗎?"

    他倒在沙發裏,呵呵笑:"我無恥?我怎麼無恥了?是你和我打的賭,是你親口承認賭輸了就告訴我答案,怎麼成了我無恥。"

    每次他喝醉酒就像個蠻橫的無賴,米婭也懶的和他理論了,改了口氣輕勸:"大晚上你跑我這兒不合適,容易惹人閒話,答案我明天和十豔簽完合同後會騰出時間告訴你。"

    "不行!"他擺着手,口氣相當堅決,"我說了,今天的事今天辦,不要拖到明天,時間就是金錢,就是商機,你是做生意的不可能不懂。"

    "現在不是做生意,已經晚上了,秦總,我要休息,明天還要籤合同,我不想睡過頭,錯過簽約儀式。"米婭見他不肯走,彎腰過去扯他的手,想把他扯起來,沒料到她力氣敵不過他,被他反手一使勁,差點往他身上跌,慌急慌忙用一隻手撐住沙發背,勉強拉開五公分的距離。

    她驚出一身汗,剛鬆了口氣,就聽到身下的男人冷靜的聲音說:"我和你以前是不是有過感情瓜葛?"

    感情瓜葛?何止!米婭臉部僵硬,咬牙直起身掙開他的手,後退兩大步,氣喘吁吁的看着他:"秦總不會自己去查?"

    "查很簡單。"秦桑巖還是躺在沙發上的姿勢,眼神直直的望着她,"但我更喜歡聽到當事人親口陳述。"

    米婭不禁失笑:"你還真是幼稚。"

    對於她的諷刺,他滿不在乎,雙手墊到腦後,一副你不說我就不走的模樣。

    "行,我告訴你。"米婭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再糾纏下去她會瘋掉,乾脆告訴他,反正他與她的事早鬧開了,到網上一搜他的名字能直接跳出很多關於他和佟拉拉的緋聞,以及他們鬧離婚的種種。

    "叮咚!"

    忽然響起門鈴聲,米婭緩了口氣,從貓眼中看到了一張不可能出現的面孔,頓時驚喜的去拉門。

    薛璟譽站在門外,身後跟着給他提行李的酒店服務人員,他朝她笑了笑,捏捏她的臉:"這幾天累壞了麼,臉色這麼差。"

    "你怎麼突然來了?"米婭急忙側身讓他進來。

    薛璟譽接過行李箱,轉手給了酒店服務人員幾張粉紅鈔票當小費,摟着她親了親,"給你一個surperise,喜歡麼?"

    他就愛搞小浪漫,米婭關上門,彎脣笑:"你要想真給我一個surperise,就應該半夜來,那樣才rperise。"

    兩人親密的說着話,完全忘了沙發上還有人,等薛璟譽放下行李箱,迫不及待想摟着她好好親熱,以解連日來的相思之苦的時候發現了沙發上的身影。

    米婭止住笑,無奈的小聲告訴他:"是秦桑巖。"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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