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璟譽笑了,摟過她的肩,低頭看着手中搖晃的紅酒杯:"不過是聊天,你倒認真了。"

    "誰讓你老把話題引到司徒政身上,好象你就在現場似的。"米婭捏他的腰。

    "是我錯了,我去給你再拿杯。"薛璟譽笑笑把她手中的空杯拿走。

    米婭轉身憑柵眺望,蔚藍的海面上有幾隻潔白的海鷗來回飛翔,撲扇着翅膀發出好聽的鳴叫聲。

    下方的海面上幾個身影揹着潛水氣管正沉入水裏,不到三十秒鐘好幾個身影浮出水面,先後上了郵輪旁邊的遊艇。

    似乎感覺到了緊張氣氛,旁邊有人說:"是不是出事了?"

    "不可能吧,我剛纔看到測水師下去,沒聽說有什麼異常啊,我還想喝完這杯也下去玩玩,拍幾張照呢,聽說下面的珊瑚特漂亮。"

    幾個人邊聊邊跑下去,米婭腳步不由跟了下去。

    "出事了,有人剛下水被水流沖走了。"這是她下去聽到潛水員拿着對講機說的第一句話,環顧艇上的人,之前下水的人差不多都在,除了秦桑巖。

    被水流沖走的人是他!

    腦袋裏一片空白,她抓起其中一個人脖子上的望遠鏡,衝着大家看過去的方向,鏡頭裏有個正在掙扎的人被水流越衝越遠。

    "你們怎麼不下水救人?"米婭急的大叫。

    "這種情況不能夠下水救人,很有可能救人的人也會被水沖走,得不償失。"胡鼎尚的潛水服還沒脫,叉着腰喘氣,一臉的無奈。

    米婭氣的吼起來:"有你這麼做人的嗎?他是跟你們一起下水的,他說過他不會水,你硬要他下去,現在你又不負責,太過分了!"

    胡鼎尚弄了個莫名其妙:"不是,程小姐,你也太激動過頭了,他和你又沒關係,你用不着這麼激動..."

    "我和他是沒關係,但是看到別人有危險,是不是每個人都要做些力所能及的幫助?"米婭見胡鼎尚和其它幾個潛水員一臉的漠然,急的跳起來:"算了,求人不如求已,你們不救,我救。"

    話一說完,她直接跳到水中,衆人驚愕之後大叫,她不管,卯足往那個方向遊,下面的水流急,加上沒做準備活動,人與大海抗爭的結果就是很快她支撐不住,腿又有些抽筋。

    "程小姐,快上來,危險..."艇上的人大喊,她已經力不從心。

    在這緊要關頭,幾個潛水員跳下水,合力游過去把她救上了艇。

    全身混漉漉的躺着,米婭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揪住湊過來查看的胡鼎尚問:"他人呢?你們太冷血了,爲什麼不救他?爲什麼不救人?"

    "程小姐,你冷靜,我不知道你和那個被水沖走的測水員是什麼關係,但請你聽我說..."

    測水員?米婭錯愕,不確定的問:"你說什麼?被水沖走的是測水員?不是秦桑巖?"

    "誰告訴你是他了。"胡鼎尚這下總算弄懂米婭爲什麼激動到失控了,蹲在地上搖頭,"不是他,剛纔下水人太多,他和另幾個人排在第二批,我們下水後發現水太急,就趕緊上來了,取消了潛水計劃,他這會正在裏面換下潛水服呢。只有那個測水的測水員被水流沖走了,潛水守則上寫着如果出現這種情況旁人不能冒然下去,再等幾分鐘如果還沒上來,我們只有報警,讓海警去營救。"

    是自己誤會了,米婭鬆了口氣,一身溼的站起來,胡鼎尚讓人拿了一件外套過來:"我讓人帶你上去,你洗個澡,換件衣服。"

    "謝謝。"米婭臉似火燒的離開,感覺自己鬧了個笑話,周圍的人彷彿個個在抿嘴而笑。

    洗完澡,米婭在浴缸裏又泡了一會,她實在覺得自己剛纔丟臉丟的夠大,怎麼就失控了呢。

    當聽到有人被水沖走,第一反應是緊張,再一看秦桑巖不在,直覺就以爲是他,然後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在說什麼。

    等到完全清醒,她才發現自己做了一件多麼匪夷所思的蠢事。

    天哪,真不想活了!

    她呻/吟着拼命捧水往臉上澆,突然想起薛璟譽,對了,她剛纔救人的畫面會不會被他看到?會不會引起誤會?

    頭一回,她忐忑不安,快速穿好衣服出去,找了一圈在原來的地方找到了薛璟譽。

    "璟譽?"她惴惴不安的叫了一聲。

    薛璟譽背影沒動,過了片刻他微冷的語氣傳來:"剛纔我都看到了。"

    她愣了愣,低下頭:"對不起,我..."

    "婭兒,你心裏還有他是不是?"薛璟譽轉過身,默着臉。

    "沒有的事,那種情況下我救人是本能。"

    "本能?你看看咱們現在站的位置,離下面的遊艇十萬八千里,我不知道當時你是怎麼衝下去的,我倒好酒只從甲板上看到你朝胡鼎尚他們吼,然後不顧一切往水下跳,你寧可捨棄自己的安危不顧也要救他,難道你還要掩飾嗎?"薛璟譽眼中有心痛。

    米婭蠕動嘴脣,不知道說什麼好。

    薛璟譽深看了她兩眼,大步離開。

    她站在原地,沒有追上去,這時候似乎再解釋都看起來像掩飾,讓他冷靜一下,也讓自己冷靜一下。

    站了一會,她搬動腳步離開,一轉身秦桑巖站在背後,對他無視,她直接往反方向走,秦桑巖跟上來:"爲什麼要那麼緊張我?"

    她腳步不停,憤憤的回:"什麼緊張你?你在說什麼笑話,我這個人一向喜歡救人,換作是別人我也會跳下去。"

    "你還要欺騙自己到什麼時候?"秦桑巖從後面拉住她,她揮開,"我沒欺騙任何人,包括我自己。請你離我遠一點,我不想看到你。"

    "因爲我欠你一次背叛嗎?婭婭..."他試着呢喃着這個稱呼。

    她的身體一抖,多久了,自從他失憶後她只聽得到陰陽怪氣的"程小姐",卻沒聽到過從前的暱稱。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米婭警惕的問。

    秦桑巖茫然的搖頭,"我什麼也想不起來,那段記憶我想撿起來,找回來,沒用,我也不想去找了,事情我已經知道的差不多,我知道是我的錯,原不原諒的話我也不想說了。"

    她嗤之以鼻:"那你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生意場上我們是競爭對手,私下裏我們是前妻與前夫,我知道你有新生活,有男朋友。我只是想消除彼此間的隔閡,做對普通朋友。哪怕你不想做普通朋友,做個見了面點頭打個招呼的朋友也行,只要不像現在這樣見面劍拔弩張,仇恨還存在彼此之間。"

    他說的無比真摯,米婭想了想,失憶後的秦桑巖與失憶前的秦桑巖又有了一個區別,失憶前的他每次說什麼想重新開始的話,她就反感,破鏡怎能重圓,潑出去的水怎麼收回來,徒勞罷了。

    做個不再劍拔弩張,只是點頭之交的生意朋友,她倒不是反感。

    "你先放手。"她聲音緩了幾分。

    秦桑巖依言放開,稍拉開一定距離,在他一瞬不瞬的目光下她深呼吸,心平靜心的看向他:"行,我答應你。"

    話音剛落,秦桑巖突然動手脫衣服,米婭驚愕:"你幹什麼?"

    他脫着衣服,瞄她一眼:"我知道我還欠你的,如果我從這裏跳下去大難不死,那麼我們之間的帳一筆勾銷,如果我死了,也與你沒關係,我已經立了遺囑..."

    "你發什麼神經!"米婭惱的拉住他,"你是欠我的,不過不用這種方式還給我。"

    "除了這個,我想不到其它的。"秦桑巖不理她,脫褲子,幾下蹬掉,又去彎腰脫襪子。

    眼看情況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甲板上已經有人看過來,指指點點,米婭深吸兩口氣,對着他的臉甩了一巴掌,打的秦桑巖懵了。

    她冷冷道:"如果你再繼續下去,我會以爲你做秀,更何況你這一招是別人玩剩下的。"

    他反倒笑起來:"別人?你男朋友,薛璟譽?"

    "是。"她沉下臉。

    "他對你做過這樣的事,你認爲作秀,但是你沒提出來是不是?"秦桑巖這下不跳海了,來了興趣,攀談起來。

    "不關你的事。"

    "噢,不關我的事,那我繼續好了。"秦桑巖整個攀上柵欄,下一秒只要縱身一躍就會掉進海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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