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拉拉的死刑在幾天前執行了,然而誰也不會知道佟拉拉還會復活。
行刑前,佟拉拉要求見她,被秦桑巖一口回絕了,他認爲她懷着身孕去那種場合見一個即將行刑的人不吉利,萬一受到驚嚇怎麼辦,所以米婭沒有去。
佟拉拉死刑後的第二天,媒體鋪天蓋地報導佟拉拉執刑的過程,早上出門前秦桑巖叮囑米婭不要看報紙,以免太過血腥,影響胎兒,她照做了。
下午在程氏大樓各部門巡視,米婭無意中聽到很多人在議論佟拉拉的死刑,才知道佟拉拉的死可謂是一波三折,然而她聽到的最完整的版本是從程珞那裏。這天下午有個董事會,散場後程珞最後一個走,並跟在她身後出去。
"佟拉拉死了。"程珞冷不丁從身後冒出這麼一句。
米婭回頭,淡淡的說:"我知道,今天滿世界是她的新聞。"
"她死不瞑目。"程珞冷笑,似乎意有所指。
"是嗎?"米婭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佟拉拉是有吸毒史不錯,但也僅有一個月,這與官方所稱她有長達一年的吸毒史相去甚遠。"
米婭抱着半信半疑的態度,"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爲什麼官方要弄錯?"
程珞笑一笑,抿脣不說話,米婭試探的問:"你知道什麼?"
"去你辦公室談。"程珞指向前面董事長辦公室,米婭點頭,兩人進去後她給他泡了杯茶,坐在他旁邊的單人沙發上:"現在可以說了嗎?"
"你信我的話?不怕我故意誤導你?"程珞似乎還未從陰影中走出來,臉上始終架着墨鏡。
米婭搖頭正色的說:"我從來沒說我不信你,程珞,不管你承不承認,你我都是父親的子女,我們是姐弟,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我真心希望你能原諒父親。"
程珞低頭冷笑,笑的深且沉,抿了口茶緩緩說:"法院對佟拉拉執行的是槍決,刑場外面人頭攢動,從四面八方趕來的人都來目睹這個娛樂圈中最殘忍的殺人犯是怎樣被處決的。法院和檢察院的車開來,佟拉拉拖着腳鐐被法警架下刑車,嘴裏一個勁叫着冤枉,說自己沒殺人,沒人理會一個殺人犯說什麼,人們都在興沖沖的等待着執行槍決的那一刻,佟拉拉幾乎被法警強行拖到刑地。行刑手隨着口令摳動板機,從腦後開的槍,子彈貫穿佟拉拉的頭部從嘴裏鑽出來,佟拉拉一頭栽倒在血泊中。佟拉拉父母在火葬場收到屍體後,哭的死去活來,嘴裏大呼冤枉,他們自始至終不相信一向品學兼優的女兒會殺人分屍。屍體被推進火化間的時候出了意外,有人叫着‘不好了,詐屍了。‘;佟拉拉父母跑進去一看,驚訝的發現女兒沒死,正坐起來茫然的看着他們,嘴裏嗚嗚的說着什麼,血從她腦後和嘴裏流淌出來。佟拉拉父母喜極而泣,一把抱住女兒,以爲這是上天垂憐,還他們一個公道,然而火葬場早有人給法院打了電話,很快臨刑的法院和檢察官帶着大批的人趕過來,經法醫鑑定子彈斜着射入腦耽骨,擦過硬腦膜中動脈,越過腦幹又從嘴裏飛出,這地方是大腦與小腦連接處,是生命的中樞,可子彈只傷到小腦,促使佟拉拉暫時昏死過去,心臟還在跳動,經過刑場到火葬場的顛簸,又經過火葬前儀容整理的折騰,她慢慢緩過來。"
米婭再怎麼坦然也聽的毛骨悚然,皺眉說:"程珞,爲什麼跟我講這些,到底你要講什麼?"
"你心虛了?"程珞臉上有着深深的笑容。
"我心虛什麼,人不是我害死的,她殺了楊小舞自然法律不會放過她。"米婭鎮靜道,她不明白程珞與佟拉拉素不相識,爲什麼要替佟拉拉抱不平。
程珞掏出一包煙來,自顧自抽起來:"枉你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難道你看不出來佟拉拉沒殺楊小舞,她是替罪羊?"
懷孕的米婭自然對二手菸退避三舍,閉了閉眼,往沙發後靠了靠說:"程珞,你到底想說什麼?何必繞彎子,直說行嗎?"
"好,我直說,佟拉拉的案子與秦桑巖脫不了干係,你最好回去當面問問清楚。"
與巖有關?米婭不信,"不可能,是他救了我,親手把佟拉拉抓住,怎麼可能與他有關?你如果指的是以前他和佟拉拉的事,那更是沒必要,他和佟拉拉早就斷乾淨了,何必要等到現在才動手?"
"我沒說是他殺的,我只說與他有關。"程珞點到爲止,顯然不想再說下去,把煙掐滅在菸灰缸裏,轉而站起來。
米婭頓時感覺胃裏難受,捂住脣乾嘔,程珞邁出去的腳步折回來,拍她的背幫她順氣。
突然秦桑巖從外面進來,一把揪開程珞,"別碰她!"
程珞輕輕一笑,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對秦桑巖說道:"你在緊張什麼?"
"我沒事,不用緊張。"米婭不想讓生命中重要的兩個男人起爭執,拉住了秦桑巖的胳膊。
秦桑巖深看了程珞兩眼,把手中提着的兩層保溫飯盒放下,扶着她到沙發上,拍着她的背:"好些了嗎?"
"好多了。"米婭看了看程珞,示意他快走,程珞笑了笑,大步離開。
"程珞來找你幹什麼?"秦桑巖擰來毛巾,擦了擦她的臉,溫柔的問道。
不知道爲什麼,米婭沒有實話實說,而是搖頭:"沒什麼,隨便聊聊,他還是不肯原諒父親。"
"他對程池的恨不是一朝一夕的,不要急,慢慢來。"秦桑巖幫她擦乾淨手,把筷子塞到她手裏,再把保姆煲的湯和午飯一一拿出來,菜色葷素搭配,營養全面。
"這麼多?"她皺眉,"我哪喫得下,你陪我一塊喫。"
"好。"他又抽出一雙筷子。
"對了,前陣子你和程珞不是還好好的嗎?他還放心的把閱閱給你照顧半個月,可是你們又是什麼時候鬧僵的?"米婭留意到他們剛纔的眼神和語氣。
他盛了一碗清燉鴿子湯放到她手裏,輕描淡寫的說:"就前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