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那些掙扎着想要從大樹裏走出,卻又因爲缺少我的力量供給而無可奈何的影子說,我和他們一樣都是受害者。

    他們自然不信,因爲他們並不知道關於我的事情,在他們眼中,我就是真我,是那個將他們困在這大樹中,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面目全非又不得安息之人。

    而在他們怔愣之時,我將自己的經歷和盤托出,他們半信半疑,但眼神裏明顯沒有之前那麼憎恨我了。

    畢竟他們也清楚,若是真我,又怎麼會用自己的力量去「拯救」他們呢?

    等我說完以後,他們互相對視着,最後,站在中間的那個人問道:「這麼說,你剛纔將力量輸送給我們,是在向我們示好,以博取我們的信任?」

    我微微頷首,道:「前輩果真聰慧無雙。我寧願損耗自身力量,也要助你們修復靈體,就是想要告訴你們,我對你們沒有敵意。」

    「他想將你們長久困頓於此,而我不,我希望你們做我的幫手,和我一起對抗他。我們合作將是雙贏的局面。」

    那人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表情倨傲又不屑,輕蔑道:「就憑你現在的實力,也敢對抗他?我現在完全相信你不是他了,因爲雖然你的實力和他天差地別,但你那種夜郎自大的樣子,真是像極了他。」

    ……

    我權當她在誇我,道:「縱然我是在蚍蜉撼樹又如何?前輩們會拒絕我的提議嗎?」

    這一次,換他們沉默了。

    我知道,他們不會拒絕我的,因爲從第一次感受到他們的存在,我就知道,他們恨真我,恨不得啖之肉,飲之血!恨不得對方長長久久得活着,每分每秒都受盡折磨。

    所以哪怕有一絲一毫的機會,他們也會拼命抓住,從這棵大樹的囚籠裏跳脫出來。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人往前站了站,語氣也軟了下來,道:「我願意和你合作,只要你能將我從這該死的地方帶出去。」

    有一個人向我投誠,便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人向我投誠。

    到最後,只剩下伶仃幾人沒有答應和我合作。

    我看向他們,道:「幾位有何疑慮?不妨說出來,或許我可以打消你們的疑慮。」

    其中一人道:「你不是他唯一的碎片,可你卻是唯一一個發現我們,並且猜測到我們和那傢伙恩怨的碎片。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我淡淡道:「我在路上也想過這個問題,我覺得一切都得益於我在這個世界的身份,真我爲了我歸來之後,躲過新術家族的明槍暗箭,給我在這裏建立了一座堡壘。」

    「但他狂妄自大,根本不會覺得以我的能力,可以找到你們,甚至和你們產生交流。剋說,但凡他正視我一些,就不會讓我有這個機會和你們接觸。」

    那人聽了這話,卻只是高深莫測地笑了笑。

    不知道爲什麼,從她的笑容裏,我看到的都是荒唐和愚蠢。

    那無聲的嘲笑讓我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有什麼被我忽略了一般。

    我問道:「前輩可是發現了什麼?」

    那人淡淡道:「沒有。」

    可分明就有。

    我皺眉望着她,還以爲她不會再和我合作,可沒想到她話鋒一轉,道:「我願意和你合作,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我問道:「什麼條件?」

    她淡淡笑着,望着我的目光裏是洶涌的殺機,她指了指我自己的腦袋,道:「我要住在你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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