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
葉塵何嘗不知道自己託大,他脫胎換骨,也纔過去三五個時辰,進了諸天萬界的大妖國度,只帶着一個聖境強者,逃不逃得掉都是個問題,如此還要對妖獸精挑細選,選個自己壓根匹配不上的大妖當坐騎,屬實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可這樣,不也是一種樂趣嗎?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命數鬥,才更顯本色。
此行既然是爲了挑選坐騎,那麼挑不出坐騎,他便不會離開毒鳩國度。
黃獅妖王將那吼聲傳出去後,定然有妖王感應到黃獅精有難,金翅大鵬鳥法術高強,又擅計謀,一聽便能聽出個大概,矜金翅大鵬鳥浮游而上九萬里,那速度,只怕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到達。
就在金翅大鵬鳥趕來之前挑一個妖王騎一騎!
“黃獅子,你可想明白有什麼適合推薦的妖怪?此次前來,我要挑個順手的,聽話的坐騎,除卻你們三妖,附近可還有大妖在?”
“站在皇城之上,向西望百餘十里,有十丈高的高塔,那高塔乃是一大妖所化,體內可做洞府,那大妖體內,某一層樓都有對應法器與子嗣,仙家若是有心栽培後生,儘可將這大妖攝走!”
葉塵冷哼一聲。
初入毒鳩國,便望見那十丈高塔,大妖確實有一番能耐,內含一些玄妙,可是,一,過於笨重,二,何其醜陋,葉塵自認爲不以貌取人,但那形象,實在像是肉泥攪拌,使喚出來,只怕是噁心了自己,也噁心了別人。
“小獅子,你莫要拿些廉價把戲糊弄我,那塔樓大妖我看得分明,實力地位,怎可能和我相配?我無門無派,只有一個徒弟,那徒弟境界與我相仿,何須使用你這大妖修煉?”
見葉塵語氣漸漸冷淡,聲音愈發硬生生,黃獅精也有些心虛。
他思考道:這個無名強者實在有一股子聰明勁兒,尋常伎倆招架不住,若是再這樣試探,恐怕就要等着被菩薩召喚,再過上喫草喫雲的牲口日子,那樣,還有什麼活頭可言?
想到這裏,黃獅妖王忙說道:“仙家,小的不敢怠慢您,怠慢誰也不敢怠慢您啊!你可要知曉我真心實意,若是不嫌棄,就將我那幾名兄弟介紹於您,如何?”
“哦?說來聽聽。”葉塵來了興致,他還真好奇黃獅妖王的其他幾個兄弟都是什麼精怪。
他催促道:“先從距離最近的說,一路上你講講特徵,我等滿意了,也見到了,合適,我自然拿走。”
黃獅妖王被當做介紹商品的小二,也不氣也不惱,而是露出憨態可掬的笑容來,一雙獅子眼眯得諂媚之態溢於言表,連那牙齒也顯得如貓如狗,似在撒嬌。
反倒是旁邊的白象妖王嘟囔道:“那我們不就是出賣兄弟了嗎?”
黃獅妖王被喝破了軟肋,惱怒道:“兄弟如手足,你我皆有變化神通,斷一手一臂,何難?你我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如今有強者在場,我等孝敬一二,又有什麼?”
玄元暗中傳聲給葉塵:“三百萬裏外,有一恐怖金雲襲來,那股氣息,恐怕我掙脫大鉢限制,恢復聖境修爲,也敵不過,我們快逃罷!”
葉塵簡單算了算時間,淡淡揮手,拒絕了玄元的要求。
玄元此時已通曉葉塵是什麼性格,若是讓他做些穩妥事,那怕是觸了他的黴頭,斷然是不會答應的,越是有風浪,越是歡快,這就是他的性格,如此,也就不好再製止了。
如今,困於大鉢之內,他哪裏還有什麼話語權利,葉塵若是不想走,他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又如何逃難呢?只能跟隨罷!
想到這裏,他索性也放肆執言:“黃獅子,白牙象,你們二妖真是好生怠慢我玄元追隨之人,言說了半晌,可見到什麼妖物身影,怎麼,捨不得拿出手,還是……緩兵招友之計?”
玄元一番話嚇得黃獅妖王蹦了三蹦,大喝道:“哎呀,你爲何這樣說我,我黃獅做人如何,自有天看!”
白象妖王,葉塵,玄元臉上露出了出奇相似的表情。
葉塵什麼話也沒說,鎮魔劍迎風便漲,猶如一擎天大柱,懸在黃獅妖王的上空,黃獅妖王被嚇得跌倒在地,滿眼中全是桀驁難訓時被文殊菩薩教訓的場景
黃獅妖王臉上掛不住,自知再這樣拖延,性命難熬,忙說道:“嘿嘿,這就進入正題吧!”
他說道:“此去三百里,有一大山名喚南門山,南門山幅員遼闊,可承載無數妖魔,唯獨一妖魔甚是亮眼,即便在萬千妖魔中,也是衆星捧月的存在。”
葉塵來了興趣,鎮魔劍落於腳下,騰空而起,他一招手,一股旋風也托住玄元,道:“路上行走,路上說。”
黃獅妖王見事已至此,便也不敢浪費時間,說道:“好嘞。”
兩大妖王同出皇宮城,天上飛行,兩者本就是坐騎,騰雲濃霧,絕非等閒之輩。
葉塵跟在身後,不緊不慢,聽着黃獅妖王的講述。
黃獅妖王道:“那物先前名諱,我尚且不知,如今名號便是南門山蠑螈道人,那妖物生的好生美麗,與我們這般皮糙肉厚不同,它全身溫潤如玉,粉裏透着紅,看得煞是喜人,百手百腳,頸生雙翼,那百足小手,如同嬰兒般可人。”
說着說着,黃獅妖王還發出怪奇的嘿嘿之聲,壓抑住心中所想,黃獅妖王又說道:“我等妖王雖靠着本事排資論輩,深諳弱肉強食之道,可也全被那蠑螈身貌俘獲,那蠑螈若是說個什麼,我們定當去做,討它歡心,故此至今也未試探它的本事。不過,也與我等相差無幾,斬殺真仙輕而易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