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心領神會,娓娓道來:“這自古以來,女子身材臃腫肥胖多是因爲體內溼寒之氣過重導致的,我這裏倒是有異一味藥可以幫助夫人。”
這也是陳大夫在一次行醫的時候偶然發現的。
去除溼寒之氣的人在之後幾乎都發生了體重的變化。
雲念也附和道:“女子的身子本就沒有男子的雄壯,內裏各方面確實沒有男子的熱量多,陰寒之氣本就容易導致身體內的脂肪堆積。”
就着顧家院子裏還剩下的藥材,陳大夫開了一個藥方,她立馬去外面採摘了一些回來,按照計量進行熬製。
不一會兒,藥罐子裏就傳來一股子苦味。
光是聞到這個味道,顧武就往後退了好幾步,一直捂着鼻子,覺得都快苦到嗓子眼了。
盛了一碗湯出來,黑漆漆的看着就沒什麼食慾。
雲念捏住鼻子捲起舌頭喝了一口,湯汁碰到味蕾,那苦味瞬間就散開了,她直皺眉頭將那碗藥放下。
“這裏面放了一味黃連,雖然味苦,可好在療效好。”陳大夫勸說她喝完藥。
“想必這也是爲什麼這味藥並不受歡迎的原因吧?”
世間哪個女子不在意身材的,有了這個方子,不知道多少人都搶着購買,首當其衝的就是那鄭貝貝。
雲唸的話說到了點子上,陳大夫研究這個方子也有些日子了,可是不管怎麼更換,苦味基本都去除不掉,中和之後有的藥效會被改變,效果也會有一定的影響。
“我倒是有個法子,陳大夫可以一試。”
“哦?老朽洗耳恭聽。”
雲念提出藥水既然太苦可以做成藥丸的形式,混着水飲下味道也就能淡化一些,趁着藥丸剛做好的時候,還是軟的,外面可以包上一層糖紙。
用糖水熬製濃稠之後,圍着藥丸包裹一圈再進行風乾。
喫下去之後先是融化掉軟糖,再分解藥丸,既不會影響藥丸的作用,又解決了苦味的問題。
“更重要的是,這一道工藝現如今也算是獨一份的,必定能賣個好價錢。”雲念驕傲地說道。
聽完雲念這一番話,陳大夫感覺簡直就是醍醐灌頂,激動地一下站起身子,雙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對對對!”
兩手一拍,這就要回去好好研究一番:“跟着夫人真是能學不少!”
送陳大夫出去,顧武一直在旁邊誇耀雲念:“念丫頭就是厲害!這陳大夫都誇你!”
雲念笑笑,也沒有故作謙虛。
回身的時候眼前忽然一亮!一道巨響!
她側頭一看,外面鞭炮齊鳴,熱鬧得很。
顧父和顧辭也走出來看熱鬧。
雲念挽着顧辭的手一起出去。
空曠的平地上篝火通天,照在兩人的臉上,映照得紅通通的。
還有人敲着鑼鼓,幾個小姑娘圍着篝火在跳舞。
那人指着人羣最前端,笑嘻嘻地說:“那不是今日的公告出來了,雲家和百里家都中了秀才,一個第一,一個第二,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兩家正在慶祝呢。”
一個鄉里,中了兩個秀才,那可是不多見。
就連鄉頭的正裏和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上門來祝賀,說不定這以後就會是什麼官老爺,大家都巴不得現在就先抱上大腿。
聽到這話,顧父臉上的笑容僵硬了,頓時冷下來。
剛一回來,顧武就湊上來問:“爹,問到了沒?前面是怎麼了?”
“走走走!有什麼好看的,趕緊回去!”他氣鼓鼓地推他進去,眼睛卻不敢看顧辭,總覺得心裏虧欠了這個孩子的。
顧武沒心沒肺的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嘴裏嘟囔着不是滋味,那脖子伸得老長,一個字兒也沒聽見。
顧辭沒說什麼,只是摟着雲唸的肩膀往回走:“外面涼,咱們也進去吧。”
見顧家就要關上門,這馬澤良又探過頭來湊熱鬧。
兩家的院子就隔着一個矮籬笆,心裏正對顧武不服氣,瞪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將氣都灑在顧辭身上:“之前不是說你是什麼難得一見的才子嗎?那話傳得跟什麼似的,怎麼現在連一個名頭都沒有,也沒見你上榜呀。”
雲家買秀才的事,花了不少錢上下打點,還花了些關係和心思。
除了鎮上那幾個有錢人家知道以外,也沒有傳揚出去,誰也不想掉腦袋。
聽着馬澤良的羞辱,顧辭心中自然有氣,摟着雲念肩膀的手都不自覺地收緊。
“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一天到晚地裝清高,你和我們有什麼不一樣。”馬澤良越說越過分,那一張嘴都停不下來,“不對,我和你還真不一樣,你還得靠家裏的人養着,就是個沒用的窩囊廢!”
從小顧辭就是老一輩中的楷模,沒少人家用顧辭來教育家裏的孩子的。
馬家就在隔壁,馬氏更是希望他能跟顧辭一樣功課厲害,長大之後有出息。
從小聽這些話都聽出繭子來了,這鄉里的姑娘們個個都心儀顧辭,更是讓他嫉妒,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還是用顧辭一直最驕傲的功名來刺激,他怎麼會放過。
“我說你自己是個廢物就算了,還是不要連累別人了吧,這麼好的一個小娘子嫁給你真的是瞎了眼了。”晚上見識過雲唸的廚藝,馬澤良更是羨慕顧辭。
一個沒用的男人居然能娶到這麼賢惠的媳婦兒,那香味現在想起來心裏都還癢癢的。
“你瞎說八道什麼呢?你厲害你考得上嗎?再說了我弟弟怎麼就考不上,那還不是因爲……”顧武氣得口無遮攔,險些就要將那話說出口,卻被顧辭一把攔下,他這才閉了嘴。
“什麼?因爲什麼?說得出來嗎?不就是個什麼都不會的死讀書的傻子嗎?有什麼不好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