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雲念弱弱的湊到顧辭身邊,“這可如何是好?一百兩銀子不是小數目,萬一馬澤良以後耍賴不還怎麼辦?”
顧辭看了馬澤良一眼,倒是真有些不敢保證。
“哼,看你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人家連銀子都不敢借給你。”拿着菜刀的大漢在一旁冷嘲熱諷了一句。
“快點!拿不出來銀子就讓我們砍了一隻手!”
馬澤良嚇得啊啊大叫,汗珠立馬就從腦門上流了下來,只能苦苦哀求着雲念和顧辭。
“求求你們兩個了,往後你們倆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以後必定好好賺錢還給給你們,求你們救救我吧。”
馬氏坐在旁邊也是心急如焚,但又自知自己這個兒子平日裏不是東西,沒少擠兌這夫妻兩個。
求人的話到了嘴邊卻又只能嚥了下去。
那持刀的大漢也沒有了耐心,菜刀眼看着就要將馬澤良的肉皮割開了,雲念這纔沒了法子終於鬆口。
“借給你銀子也不是不行,你要立了字據,往後若是敢不還,就休怪我們不顧及多年鄰里的情分了。”
顧武聽着這話點點頭,如此一來就不怕到時候馬澤良耍賴了。
“我籤我籤,你讓我幹什麼我都願意!”馬澤良的腦袋點的宛如小雞啄米一般,總算是保住了自己這手了。
“相公看着他立下字據吧。”雲念叮囑了一句,又轉頭衝幾個大漢說:“我這就回去家中拿銀子,馬澤良這隻手能否保住了?”
那大漢聞言樂呵呵的收起來了菜刀,“咱們都是小門小戶的人,誰願意見這種糟心的血腥事?有銀子自然是最好的。”
得了準話,雲念這才放心的回去了自家,直奔着自己屋子。
“好在平日裏花錢沒有大手大腳,如若不然這會恐怕還真的只能幹看熱鬧了。”雲念嘀咕了一句,便收了收裙襬蹲到了地上。
又在牀榻底下好一陣摸索,半晌狗終於摸出來了一袋子沉甸甸的銀子。
“可憐了我的銀子了。”雲念依依不捨的親了那銀子一口,便起身快步去了馬家。
“大哥,快出來幫我一下。”雲念走到門口後便扯着嗓子喊了一聲,“這銀子實在是太重了。”
屋子裏的人都聞聲往外面看了過去,顧武則快步跑到了院子裏,見雲念抱着那麼多銀子也是大吃了一驚。
“弟……弟妹,這麼多銀子都是咱們家的?”
雲念點點頭,一股腦的將銀子塞到顧武的手中後便連忙甩了甩胳膊,“當真是沉死我了。”
“你哪來的這麼多銀子?”二人一邊往屋子裏走顧武一邊追問,直到進了屋裏,眼中的震驚之色都沒有收起來。
“爹,這都是咱們家的銀子。”顧武將銀子放在桌上一陣目瞪口呆,自己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子。
顧父心中同樣一驚,不過卻只滿意地看了一眼雲念和顧辭,便收回來了目光。
“銀子都已經送過來了,諸位清點一下吧。”雲念道。
“還不趕緊給你顧大伯一家子道謝!”馬氏也不再心慈手軟,當衆便狠狠的戳了兩下馬澤良的腦門。
“往後你若是恩將仇報,我就再沒有你這個兒子!”
馬澤良猶猶豫豫的擡頭看了看顧家的幾人,半晌後才用蚊子大的聲音道了個謝。
雲念擺擺手不願意與馬澤良浪費口舌,另一邊那幾人數完銀子後則大手一揮,“你這銀子不對勁,這才九十七兩,還差三兩難不成讓我們弟兄幾個給你補上?”
幾人面面相覷,雲念也眨了眨眼,這已經是自家能拿出來的最多了。
“還差三兩!趕緊拿出來!”
“這……”顧父上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別說是三兩了,就連三文錢都沒有,“這可如何是好。”
衆人一籌莫展,馬氏則窘迫的低着腦袋暗恨自己沒有,關鍵時刻竟然連區區三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若是沒有也無妨,那我們就帶走這小子的一根手指頭吧。”大漢倒也好說話,稍加思索一番便又給瞭解決方法。
“別別別。”馬澤良急得用僅剩的一條好腿縮到了最裏面,“就剩三兩銀子了,幫人幫到底你們想想法子啊!”
衆人的目光又落在雲念和顧辭的身上,二人皆是搖了搖頭,這會子是真的口袋空空了。
“若不然這樣吧!我今日上山打回來了幾隻野兔子,左右都是喫得玩意,不如就用那些野兔子抵債如何?”顧武靈機一動問道。
誰料那大漢卻不屑的擺擺手,“老子要你那野兔子幹什麼?山珍海味我們府上有的是!”
“就是,誰稀罕你的幾隻破兔子。”
顧武被嗆的無話可說,只能抿抿脣站到了後面。
“幾位大哥說的是,可野兔子就算是沒用,好歹也是個野味,鎮上的富家老爺們喫得少,興許喫喫就喜歡上了呢?拿回去一根手指頭不能喫便罷了,怕是還會污了貴人的眼。”雲念思慮一番後說道。
“弟妹說的對,你們別小瞧了野兔子,若是拿出去賣的話,我還能賣個好價錢呢!”顧武連忙跟着附和。
那幾個大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商量了一番,最終還是覺得雲念說的有道理,便只好勉爲其難的答應了下來。
“如此也好,那你便趕緊將兔子拿來,我們也好回去交差。”
“那兔子就在院子裏。”顧武一邊說着一邊將兔子綁在一起收拾好,生怕一會又要橫生枝節。
“今日算你命大,往後若是再敢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我們定然直接把你告到官府上去,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大漢說完後扛起來銀子便出了門,馬氏和馬澤良這才狠狠的鬆了一口氣,母子兩人紛紛癱軟在了炕上。
“你不爭氣也就算了,現如今還做種事情,今日若不是有云念,我看你這隻手如何能保得住!”馬氏恨鐵不成鋼,抄起來順手的東西便狠狠打在了馬澤良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