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百里楠時不時的便一陣磕頭。
鍾馳楠瞧見後眉頭輕皺,隨即便不動聲色的走到了百里楠的身邊,趁其睡得正香,便拿着書在其腦袋上敲了一下。
“哎呦!哪個……”百里楠夢中驚醒,本還有些不悅有人擾自己的美夢,但擡頭對視上鍾馳楠的眸子。
方纔的慍色便立馬煙消雲散,轉而被一聲訕笑而取代。
“鍾先生,我方纔不是故意的,你講的我都聽着呢。”
鍾馳楠輕哼一聲坐到了首位,不僅沒有訓斥反而還笑了一聲,不過卻看的百里楠心中發毛。
“既然你都聽着呢,那不妨說說你對孔孟之學有何見解?”
百里楠語塞,低着頭悄悄看看旁邊的顧辭,只見其目不轉睛的盯着書本,連一個眼色都沒給自己。
“顧兄,顧兄!”百里楠小聲喚了兩句,見顧辭無動於衷這才作罷。
鍾馳楠似笑非笑的打量着百里楠,半晌後見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才氣的揮了揮袖子,“既然說不出,便回去將《論語》和《孟子》好好的抄上一遍!”
下了學後,百里楠哭喪着臉湊到顧辭的身邊,想想自己被罰的抄寫便是一陣唉聲嘆氣。
“這孔孟之學本就深奧,我又是個腦袋愚鈍的,那麼多的東西我要抄到猴年馬月才能寫完啊。”
百里楠坐在桌前,吊兒郎當的將腦袋杵在雙手上,一張臉皺成了一團。
顧辭手腳麻利的收拾着自己的東西,聽着這話不由得搖頭輕笑了兩聲,方纔百里楠偷偷打盹可是被自己看在眼裏的。
“什麼腦袋愚鈍,你分明就是不用功,可莫要拿愚鈍當藉口。”
說着,顧辭便拿着書包走人,自己出來一整天,還不知道醫館那邊忙不忙呢。
“顧兄等等我!”百里楠喊了一聲後抓起自己的揹包快步追上,又狗腿的將顧辭的包拿到自己手裏。
顧辭狐疑的看了一眼百里楠,不知道這人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顧兄,看在我幫你拎包的份上,不如你幫我抄一篇《孟子》吧,你用左手寫,先生保準看不出來!”
顧辭聞言猛的挺住了步子,二話不說就將自己的包扯回來抱在了懷裏,“想都別想!我回醫館了,別跟着我!”
說完後,顧辭便大步流星的走在了前面。
看着空蕩蕩的雙手,百里楠不死心的繼續跟了上去,一路上在顧辭的耳朵旁邊絮絮叨叨,像是多日未曾相見一樣。
顧辭極力忍耐着,心中只想着回去見自家娘子,這才勉強忍住了想要動手攆人的暴躁念頭。
“娘子,我回來了!”到了醫館門口,顧辭便快步跑了進去,揚聲喊了一句後卻沒有聽到迴應。
顧辭皺皺眉在醫館裏面找了一圈,見四下無人後這才拉住了醫館裏的一個夥計,“可有見到夫人?”
“夫人和方大夫去李家村了,走了大半日都還沒有回來,公子不知道?”
百里楠緊隨其後的跟了上來,還沒來得及說句話呢,便見顧辭又神色匆匆的出了門。
“哎!你等等我!”百里楠氣結,一邊在後面喊着一邊小跑着跟上,“顧兄這樣着急的是要到哪裏去?”
“我去李家村。”顧辭沉着面色回了一句,“念念和方大夫許久未回,怕是在李家村出了什麼事了。”
一聽是正是,百里楠也收起來了吊兒郎當的樣子,二人一同快步走着,一炷香的功夫後便到了李家村門口。
“那邊熱熱鬧鬧的是做什麼。”百里楠納悶的嘟囔了一句。
顧辭緊鎖着眉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甚,心頭更是被一團愁雲瀰漫着,只有見到了自家娘子才能安心。
於是顧辭乾脆快步跑了過去。
“什麼人!不許進李家村!”圍着雲念和方大夫的外圈人眼尖的看到了顧辭,立馬就出聲呵斥了一句。
顧辭的步子止住,雲念和方大夫聞聲看去,這才發現是自家人。
“相公,你怎麼跑過來了!”雲念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離的顧辭近了一點,不過卻還是被人圍在中間不讓出去。
二人怎麼也想不到,不過是半日未見便換了一副光景。
“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百里楠瞧了這邊的情況後緊跟了上來,見雲念被幾個五大三粗的男子圍着,還以爲是出了什麼事。
“男女授受不親,我家嫂嫂可是早就已經名花有主了!爾等趕緊讓開!”百里楠氣勢十足的大喝了一聲。
倒是能看得出來公子架勢十足。
“李家村有了瘟疫,凡是進了李家村的人一律不能出來。”周家村的村長解釋着,“就算是郎中也不行!”
二人恍然大悟,不過卻是不解,這瘟疫怎麼好端端的說來就來了?
“並非是瘟疫。”雲念無力扶額,只覺得自己與這些人講了半天都是白費口舌,真真是對牛彈琴。
“只是水源受了污染,這才導致李家村不少人沾染上了病症,若是對症下藥,用不了多久便能痊癒了。”
周家村的人對這話嗤之以鼻,顧辭和百里楠卻是對雲唸的話堅信不疑的。
“我家娘子既是過來治病救人的,你們不讓人出來,如何用藥?又如何救人?”顧辭試圖與周家村的人曉之以情。
雲念無奈的嘆了口氣,這短短的功夫,自己都快要將嘴皮子磨破了,這些人也依舊是不爲所動。
這會子自己已經不指望着出去了。
於是雲念乾脆一咬牙一跺腳,左右在哪裏都是治病!不出去也罷!
“相公還是別白費口舌了,這李家村的病情好了我自然能夠回家,你若是真的想救我出去,便到益民堂幫我拿來多多的藥材。”
顧辭實在是不放心將雲念留在這裏,張張嘴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瞧着周家村之人霸道的模樣,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咽回了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