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還因爲王虎說的話不高興?”
雲念搖了搖頭,她並不是不高興,而是突然想到,來京城前他們就是爲了顧辭的前程而已。
來京城后王虎也只是在藥堂和內宅裏幫忙,以他的功夫,此舉確實是有些委屈他了。
“我們難道真的不能和世子說說,在朝中幫他們求一個官職嗎?又或者直接送他們去軍營,雖然有些危險,但是我想以大哥和王虎心中的抱負,假以時日一定能成爲一個優秀的將軍。”
顧辭搖了搖頭,心裏想着雲唸到底還只是一介婦人,有些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我雖還沒進入朝廷,但也知道軍營選兵除非是戰爭多發,或者有多數人傷亡的時候。要不然一般選的兵將,只會從武將世家中挑選。”
不過沈嘉禾是世子,再加上沈家在朝廷的地位,的確只要他說一句話,顧武和王虎就可以去軍營。
“我並不是自私的人,只不過這件事要做也不能現在做。幾日後我即將進宮殿選,這個時候欠人情很難償還。”
縱使那個人是沈嘉禾,顧辭也不得不防備一手。
若是日後沈嘉禾用這個人情讓他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畢竟沈嘉禾再怎麼說還是太子的人,而現在太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也不清楚。
雲念清楚顧辭的想法,只是覺得這個朝代真是重文輕武。
如今真正能帶兵打仗的武將越來越少,像顧武和王虎這樣有真功夫的人,也越發沒有出頭之地了。
“我雖知道你勝券在握,但是進宮面聖你還是小心謹慎爲主。”
自古伴君如伴虎,誰也不知道跟在皇帝身邊,哪一天皇帝心情不好,自己的腦袋就沒了,這個道理顧辭自然也是清楚的。
“放心吧,我會小心爲上的。”
顧辭說着在雲唸的脣上輕輕落下一吻,而後攔腰將雲念抱到了牀上,簾子漸漸落下。
第二日清晨,雲念便帶着王虎等人進城開門營業,而顧辭因爲要準備殿選自然也就沒跟來。
“雲念,昨日是我喝多了酒,胡言亂語的,你別放在心上。”
王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他也是今早醒酒之後才覺得自己昨日說的話有多愚蠢。
要不是雲念資助他們生活,怕是沒到京城他們就餓死了。
雲念笑着將今日的號碼牌放到了王虎的手裏,“你們也算是我們的家人了,一家人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今天來的人很多,認真工作吧。”
說完,雲念轉身坐在了看診臺前。
不一會的功夫外面就排滿了人。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轉眼的功夫,到了顧辭進宮殿選的日子,爲了這個好日子,雲念特地在京城最好的裁縫鋪定了一身衣裳。
“不錯,這銀子沒白花。”
雲念看着顧辭穿着大氣,卻又不顯奢華的樣子,心裏十分滿意,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該進宮了。”
雲念點頭,而後叫上了顧武等人,這一次包括顧父都難得進了城,只爲送顧辭進宮面聖。
坐在馬車上,顧辭表面鎮定自若,但是雲念能從他緊握的手看出來,他現在其實很緊張。
“放心,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雲念靠在顧辭的肩膀上,身上若隱若現的藥香味讓顧辭漸漸放鬆了下來。
等到了宮門前,沈嘉禾和鍾馳畫二人一人一邊,很明顯是在等顧辭的馬車。
“不好意思,讓二位久等了。”
顧辭下了馬車,衝着眼前的倆人拱了拱手,臉上滿是歉意。
沈嘉禾搖了搖手中的扇子,打趣道,“既然來遲了,那等到時候顧辭可一定得請我二人喫飯纔算賠禮。”
顧辭連連點頭,這是肯定的,但原本顧辭沒想着讓誰來接自己,自古以來這前三甲進宮都是自己進去的。
只不過到了他這,兩天前沈嘉禾和鍾馳畫就託人遞了消息進來,說是要親自陪他進宮。
至於鍾馳畫也沒想到沈嘉禾回來,自看到沈嘉禾後,他的臉就一直沉着。
“這樣的事情怎好勞煩世子,有我來就夠了,世子也不怕別人在身後嚼舌根。”
鍾馳畫語氣裏滿是諷刺的說道,眼睛時不時瞥向顧辭,暗示這裏有他就足夠了。
顧辭倒是直接將其無視,這樣的場合既然沈嘉禾來了,他就沒有趕人的理由。
“好了,你我都是兄弟,誰送不都一樣嗎?況且咱們一起送顧兄進去,這也算是我們兄弟情深不是。”
尷尬的氣氛在沈嘉禾的打趣中瞬間被打破。
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沈嘉禾都這般說了,那他自然也不好意思再找茬。
“我進去了。”
顧辭轉身摸了摸雲唸的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後,跟着沈嘉禾還有鍾馳畫一起進了宮。
一刻鐘後,顧辭和沈嘉禾,鍾馳畫一起站在了大殿內。
而此刻大殿中央的龍椅上,皇帝一身金黃色龍袍,腳踩蘇繡金絲靴,身上的威嚴震得衆人不敢擡頭。
很快,殿試開始,皇帝先是掃視了衆人一番,而後給出了自己的考題
“如今天下問題,以百姓民生爲最大,尤其是窮壤之地。朕想問諸位,若是諸位當了官,這縣城之地,朕看不到的地方,你們應當如何管理?”
按照順序,其他倆人紛紛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皇帝聽後卻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些什麼。
顧辭見狀在心裏琢磨,一定是那倆人給出的答案不和皇上心意,不過他們說的倒也是正確答案,究竟差在哪裏了?
思來想去,顧辭衝着皇帝拱了拱手,而後上前,“回皇上,草民自縣城而來,深懂窮苦人家的生活,草民以爲…”
一席話下來,顧辭只聽頭頂上方傳來啪啪的鼓掌聲。
擡頭一看卻發現是皇帝,此刻的皇帝正滿臉笑意的看着他。
“不錯,你說的,正和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