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鍾馳春回想起了在縣城的時候,他們和顧辭顧武一起上山打獵,還有他和大哥在瘟疫氾濫的時候去幫忙,一切的一切仍如剛發生的一般,歷歷在目。
可是細細想來的確有很多地方不對勁。
比如說爹他怎麼就突然打算回京。
還有當初他們遇到顧辭的時候爹所表現出異於平常的激動。
“阿春,顧辭並非池中之物,若是有一天我們站在不同的角度,做不同的事情你又該如何選擇?”
鍾馳春突然想起那天自己離開時爹對他說的話,彷彿這一切之中早有定數,只不過鍾馳春難以接受罷了。
“你不用跟着我,我沒事。”
走到一半,鍾馳春突然回頭。
王虎也未曾想閃躲,二人視線直接對視上了。
“只要你不助紂爲虐,我們仍是兄弟。”
這一路上王虎瞧鍾馳春難受的模樣,心裏也十分難受,他所認識的鐘馳春是眼裏揉不得沙子,但對朋友特別好的人。
鍾馳春點點頭,擺了擺手。
雖然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但是他還是想回家試試,萬一這件事還有轉機呢?
在分岔路口,二人分開。
王虎回了顧家,而鍾馳春則是加快腳步回到了鍾家。
鍾馳畫比鍾馳春早一步到家,看着客廳裏的鐘馳楠,鍾馳畫的臉色異常難看。
“我聽說阿春回來了,還和曹徵起了爭執?”
鍾馳楠看着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說道。
鍾馳畫點點頭,“不過爹,這件事也不能怪阿春,是曹徵做事太絕了。”
“他對你動手,阿春打他是應該的,不過你兄弟二人爲何沒一起回來?”
很顯然,鍾馳楠已經知道鍾馳春對這件事難以接受的事情。
鍾馳畫抿了抿脣,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爹,阿春他只是需要時間,況且我們瞞了他這麼久…”
“你們都不是孩子了,有些事情應該明白得失,殿下的大業不容有失,即使阿春是我的孩子,也不行!”
鍾馳楠冷漠的話語讓鍾馳畫心頭一顫。
虎毒不食子,難道爹他…
“好了,地上涼,你先起來吧,等阿春回來我會和他談談。不過曹徵這件事鬧得很大,若是處理不好的話殿下也會被牽連。”
一旦曹徵坐實襲擊糧草的罪名,萬一他撐不住把殿下的事情說出去可就不好了。
鍾馳楠在心裏反覆琢磨,最終還是打算對自己這位得意的弟子出手。
“顧辭留着終究是個禍患,若是他能老老實實的爲殿下效力我且能容下他,可是如今,你帶着人去,斬草除根吧。”
鍾馳楠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杯與桌面接觸發出咚的一聲。
這聲音直接錘在了鍾馳畫的心上。
現在無論他如何勸阻這件事都已成定局了。
“是,父親!”
既然如此,顧辭死在自己手裏總比死在別人手裏強。
好歹自己還能讓他死的輕鬆一點。
可當鍾馳畫起身打算去找人的時候,只見鍾馳春紅着眼看着他和鍾馳楠。
鍾馳春滿臉諷刺的看着眼前自己最親的兩個家人。
就是他這所謂的家人,助紂爲虐,甚至要殺害自己的朋友。
“你回來了,阿春。”
鍾馳楠並沒有表現出驚訝,因爲他早就聽到腳步聲了。
包括鍾馳春一直在門口偷聽他也是知道的。
“爹,能不能放過顧辭?”
鍾馳春不顧鍾馳畫阻攔,滿臉倔強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們是一家人啊,他還記得爹當初第一次爲官的時候,嘴裏說着會爲黎民百姓所圖。
可是如今呢?
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你別鬧小性子阿春,這件事關乎到殿下的大業,不能有一點閃失。”
鍾馳畫走到鍾馳春的身邊,想安撫住他的情緒。
可是一提起聶澤乾,鍾馳春反而更加激動了。
“可是大哥,爹,三殿下真的是好人嗎?若他真的爲百姓所圖謀,怎麼可能會讓梁家還有曹徵這樣下作的人成爲他的臂膀。怎麼可能會允許曹徵去襲擊糧車呢?爹,你說過,你所扶持之人必會給天下人一個和平盛世,但是三殿下的野心您不是不知道,一旦他登上位,天下將生靈塗炭。”
鍾馳春現在只希望眼前這兩個人能回心轉意。
“那依你的看法,我該如何?”
鍾馳春勾了勾脣角,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透。
“輔佐太子登基!”
以他這段時間的觀察,還有顧辭他們的說法,太子比三皇子更注重百姓。
如果太子登基,也會成爲一代明君。
“哈哈哈哈哈!”
鍾馳楠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指着鍾馳春捧腹大笑。
鍾馳畫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也十分難看,因爲他清楚,當初就是因爲太子不重視,他們家纔會被貶到縣城。
“阿春,這一切都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就算是太子也不一定會是好人。你聽哥的話,踏踏實實爲三殿下辦事就好。”
說了這麼多,鍾馳春能感覺到眼前的兩人一點改變的心思都沒有,心裏一陣寒涼。
“爹,您真的想好了嗎?”
鍾馳春看着眼前的鐘馳楠,心裏默默下了個決定。
鍾馳楠擺了擺手,“阿春,有些事已經不能回頭了,你放棄吧。”
“既然如此,我是不會讓你們傷害顧家的人的。”
得到了確定的答案,鍾馳春轉身就要走。
就在這時,鍾馳楠拍了拍手,幾個黑衣人出現將鍾馳春圍在了中間。
“爹!”
鍾馳畫心下一驚,生怕鍾馳楠會做出什麼傷害鍾馳春的事情,但鍾馳楠本意只想讓人將鍾馳春綁了,關在家裏等一切都結束後再說。
“把他關到屋子裏,沒有我的命令不允許讓他出來。”
鍾馳楠話音落下,黑衣人將鍾馳春圍在了中間。
經過一番打鬥後,哪怕鍾馳春武功高強,但依舊是雙拳難敵四腳,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黑衣人怕鍾馳春半路逃跑,便拿了繩子給他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