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息怒,老臣以爲現在不是怪罪誰的時候,如今昌兒已經落入顧辭那小子的手裏,他身旁還有沈嘉禾在,將昌兒留在他們手裏怕是會對殿下不利啊。”
梁家軍撲通一下跪在了聶澤乾的面前。
如果是爲了兒子,他寧可舍下這張老臉。
“救他?要不是他剛愎自用,擅自行動,本殿的暗衛自然會護他周全,如今出了這事,本殿也不好再插手。梁將軍,去救人可以,但要是出了別的事情,本殿可一概不管。”
這話的意思就是,他聶澤乾不會爲了一個壞事的人,出力出錢。
梁將軍聽後底下了頭,整個人垂頭喪氣的,一旁梁詩洛想要插嘴,卻發現自己想說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因爲眼前這個人令她太陌生了,或許這纔是聶澤乾真正的面孔。
“老臣…遵旨!”
梁將軍衝着聶澤乾拱了拱手,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自己的兒子,他自己會去救!
“爹爹!”
梁詩洛見狀,有些擔心的走上前,扶住了梁父的一側。
梁父捏了捏她的手,搖了搖頭,淚眼婆娑地看向了聶澤乾,“殿下,老臣只求一件事。這孩子是老臣唯一的嫡出血脈,還望您能夠照顧好她。”
此話一出,梁詩洛心中大驚,梁父說的這話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更像是臨終託孤。
聶澤乾笑着走到了梁父身旁,怕了拍他的肩膀:“梁將軍爲本殿如此奉獻,這梁小姐本殿自然會照顧好的,只不過若是外面走漏了什麼風聲,這梁家本殿可不知能否保住了。”
聽着聶澤乾的威脅,梁父雖心有不甘,但還是咬了咬牙應了下來。
“洛兒,你一定要照顧好你母親和這個家裏。爲父很快便回來。”
梁父說着,擡手揉了揉梁詩洛的秀髮,就像梁詩洛小時候他帶兵出去打仗一般。
梁詩洛點了點頭,哽咽道:“爹,女兒在家等您安全歸來。”
二人道過別之後,梁父點了一百私兵,連夜出了京城。
梁詩洛看着梁父滄桑的背影,眼神陰毒的看着一旁的聶澤乾。
“三殿下這般過河拆橋未免過於狠毒,我父王爲您做事十餘載,卻不成想落得這個下場。”
即使梁父沒有明說,但梁詩洛心裏也清楚,這番恐怕是凶多吉少。
“要不是梁將軍的話,梁小姐認爲本殿可瞧得上你?蠢鈍如豬的東西,不知多少次壞了本殿的好事!”
要不是梁詩洛的話,顧辭和雲念本應該成爲他的左膀右臂,這件事足夠聶澤乾記一輩子。
梁詩洛聽到聶澤乾的話,滿臉的不可思議,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卻因沒有站穩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你說什麼?所以小時候的情誼都是你裝出來的?你並不喜歡我?護着我也只是因爲我爹?”
瞬間,梁詩洛腦海裏一切彷彿都串了起來。
怪不得,自從梁家落魄後,聶澤乾對她的關心少了許多,怪不得爹爹常說要離皇家的人遠一些。
梁詩洛心中最後一絲的防線崩潰,豆大的淚珠順着下頜掉在了地上。
聶澤乾見狀嫌棄的嘖了一聲,“你們幾個,看好梁家,若是有什麼動靜立馬和我彙報。”
吩咐完下人後,聶澤乾毫不猶豫的離開了梁家。
此時此刻,梁詩洛毫不懷疑,若是她爹爹和弟弟沒有回來的話,聶澤乾會將梁家上下的人全部殺人滅口。
……
另一邊,山崖處。
沈嘉禾將梁吉昌綁在了馬上,隨後一個翻身直接騎在了上面。
梁吉昌直接閉上了眼睛,他知道此番自己壞事,縱使能活着回去,三殿下也不會放過他。
“你說說,爲了聶澤乾真的值得嗎?再說,要是真的出事,你們爲了他做了這麼多,絕對是第一個被推出來擋刀的。”
王嘯騎着馬,和沈嘉禾並肩,一臉的風輕雲淡。
此番話落在梁吉昌的心裏,泛起了波瀾,不過縱使這樣,他依舊閉着眼睛什麼都不肯說。
就這樣,衆人走了一路,一個騎馬的小兵突然上前,遞給了沈嘉禾一張紙條。
沈嘉禾將紙條攤開,裏面的內容卻讓他皺了眉,“衆人警戒!”
此刻王嘯和百里楠對視了一眼,也明白過來應該是發生了什麼。
“咻!”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後,一隻鐵箭從樹叢中射出,徑直衝着馬車而去。
沈嘉禾見狀眼神一凝,揮劍上揚,直接將鐵箭一分爲二,朝着樹林吼了一嗓子,“梁將軍,既然來了何不見一面?”
原來就在剛剛,沈嘉禾派出去的偵察兵發現有百餘人進入了森林,朝着他們的方向趕了過來。
沈嘉禾都不用多想就知道,現在能來的只有梁家的人。
果不其然,沈嘉禾話音剛落,樹林中一個身穿黑色盔甲的人影漸漸浮現。
當他眼神觸及馬背上被綁着的梁吉昌的時候,眼裏劃過一抹痛色,“沈嘉禾,我勸你儘快放了我兒子,不然我要你們全都死在這裏。”
雙方人數差距很大,再加上自己帶了那“東西”。
所以梁父有很大的自信心,能夠將沈嘉禾等人打的潰不成軍。
“既然如此,本公子倒要看看梁將軍的手段了。”
沈嘉禾從馬腹旁抽出一柄長劍,直指眼前的人。
“衆將士聽令,擺陣!”
即使他帶的人不多,但這朱雀陣卻是本朝上古就流傳下來的,一旦形成足以以一敵十。
很快,兩軍纏鬥在了一起。
可不過多久梁父便發現,即使己方的人數比對面多了幾倍不止,卻依舊破不了眼前的陣型。
隨着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梁父額頭上的汗珠順着脖頸消失在盔甲之中。
“用黑火藥!”
梁父咬了咬牙,現在的情況不容他們再拖下去了,要是等到沈嘉禾的救兵趕來,一切就都完了。
“放肆!梁將軍,你難道想要誅九族嗎?”
此刻一個身影從樹叢中猛地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