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可是你弟弟啊!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
聶澤乾拼命掙扎着,但御林軍的手上的力氣可一點都不輕,縱使他再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了。
“我是父皇的兒子,如今父皇病重在牀在你竟然手足相殘,難道不怕被人詬病嗎?”
聽到這話,太子諷刺一笑,“手足相殘?究竟是誰起了歹心,究竟是誰先起兵造反的?老三,你問問良心,這段時間來父親可否苛責過你?縱使你翻下滔天大罪,父親也只是囚禁你了而已。”
按照律例,聶澤乾如今所犯的罪行完全可以處死。
但皇帝心慈,念着到底是自己的兒子便沒有過多計較。
沒想到養虎爲患。
“那又怎麼樣?聖祖皇帝曾有言在先,爲了防止手足相殘,只要父皇還沒醒,他還沒親口說要處死我!我依然是最尊貴的皇子……”
話音剛落,角落裏,一個女子推着一個帶着軲轆木製的輪椅走了出來。
而那輪椅上的,正是聶澤乾以爲已經昏迷的皇帝。
而他的身後,則是許久未露面的雲念。
原來從雲念回家將孩子交給鄭貝貝後,一直躲在小屋裏研究解藥。
雖然這藥是研究出來了,可是卻不是真正的解藥。
此藥雖然能夠讓皇帝甦醒過來,確無法扭轉毒藥對皇帝身體的摧殘。
“孽子!”
皇帝用顫顫巍巍的手指着眼前的聶澤乾。
可說完這一句後就再也沒有下文了。
說到底,他還是心疼自己的兒子。
這麼久了,他就這麼兩個兒子,如今卻還落得如此境地,屬實令人心寒。
但要是不處理聶澤乾的話恐怕他也不會老實,日後後患無窮。
“皇子聶澤乾,毒害君父枉爲人子,今朕特下令,命凌遲處死,不得有誤!”
猶豫了半天,最終皇帝還是下定決定要殺了聶澤乾。
回到寢殿後,皇帝一瞬間彷彿老了十幾歲,整個人無力的攤在了牀上,僅剩一口氣。
雲念神色複雜,照現在這樣,皇帝一定撐不過今天晚上。
“娘子,不如我們去外面呆會吧。”
顧辭見狀,一把摟過雲唸的腰。
雲念點點頭,她知道現在應該給聶澤禕和皇帝留點空間好好聊一聊。
等所有人都走後,聶澤禕跪在皇帝面前,眼眶通紅。
“父皇……”
皇帝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強撐着身體坐了起來。
“如今老三朕已經處理掉了,既然他不安分,便讓他下去伺候朕也好。太子,日後你身爲一國之主,要善待百姓,萬不可輕易挑起戰爭……”
皇帝語重心長的囑咐着。
時間一點點過去,忽而皇帝宮中傳來一陣慘烈的哭聲。
“父皇!”
“咚……咚……”
喪鐘響起,衆人聞聲紛紛跪倒在地,發出哭泣的聲音。
宣德二十一年,太宗皇帝去世。
龍馭賓天,全國上下舉國哀傷。
皇帝在位二十一年,創建和平盛世立下無數功勞。
大殿上,趙德興手拿聖旨。
在百官的見證下,聶澤禕緩緩走向高臺,看着近在咫尺的龍椅,一揮袖坐了上去。
這一刻他不再是太子,而是皇帝。
宣德二十一年,同治皇帝聶澤禕登基爲皇,改爲同治元年。
一天後,聶澤禕看着地牢裏,瘋瘋癲癲的人搖了搖頭。
“三弟,裝瘋賣傻你也逃不過,畢竟這是先皇的旨意……”
地牢中,聶澤乾聽到聲音後,猛的撲到來籠子邊上。
看着聶澤禕一身龍袍,聶澤乾眼裏露出一絲嫉妒的光。
如是一切成功,現在他才應該是皇帝。
“動手吧。”
聶澤禕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地牢。
同治元年,三皇子聶澤乾暴斃,死於自己宮中,皇帝聶澤禕念在手足之情,以親王禮將其下葬。
叛臣鍾馳楠,鍾馳畫流放千里永不的回城。
其中京城名盛一時的梁家,滿門抄斬,梁詩洛在被送到刑場之前死在了大街上,據說是百姓中有人拿了石頭將人砸死。
“來!今夜朕要好好犒勞你們,若不是有諸位相助,朕也不能成功登基。”
夜裏,聶澤禕將顧辭一行人邀請進了宮中,大肆慶祝。
顧辭等人也是一臉笑意,紛紛回敬。
……
“喝!一定要喝的盡興!”
酒過三巡,除了顧辭以外,衆人紛紛倒在了地上。
就連皇帝聶澤禕也趴在了桌子上,睡了過去。
倒不是顧辭的酒量有多好,只是臨喫飯前雲念給他塞了一顆藥丸。
與此同時,原本趴在桌子上的鐘馳春也緩緩坐了起來,眼底劃過一抹哀傷。
“現在去還來得及你去和他們告個別吧。”
雲念看着鍾馳春,緩緩說到。
原本按照鍾馳楠和鍾馳畫做過的事情,已經可以處死,但皇帝看在鍾馳春的面子上,判了流放。
鍾馳春點點頭,起身離開了皇宮。
月黑風高,一羣人手上帶着鐐銬,身後是揮舞着鞭子的官兵。
“籲!”
忽然一陣馬蹄聲打亂了平靜,鍾馳春翻身下馬。
很快便有官兵迎了上來。
“你是誰?可有腰牌?”
官兵手裏拿着鞭子,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架勢。
好在鍾馳春提前管顧辭要了腰牌,將牌子遞給官兵後,很快便被放了行。
“原來是顧大人身邊的人,請。”
鍾馳春沒有搭理他們,直接朝着鍾馳楠和鍾馳畫的方向而去。
“爹……大哥!”
當鍾馳春看到步履蹣跚的老人的時候,眼裏蓄滿了淚水。
鍾馳楠張了張嘴,想要說的話最終沒有說出來,而一旁鍾馳畫想說些什麼,也被他攔住。
“鍾大人,莫要叫我父親,您的父親早已死在幾天前的叛亂中,如今我只是一個罪人。官兵大哥,我們走吧。”
鍾馳春未來前程可期,他不想以爲自己而連累到了兒子。
“爹……”豆大的眼淚順着鍾馳春臉頰緩緩掉落。
鍾馳春一直望着,望着,直到鍾馳楠和鍾馳畫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