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修煉者，一個個都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御雷之術，向來唯有道門，才能習得。
當然，有一部分法教，也保有完整的御雷術法，例如閩南之地赫赫有名的閭山。
閭山一脈，有句話：“天上至尊是玉皇，人間最貴是君王。天下鬼神皆敬仰，唯有閭山做主張。”
這個法教，在現如今的末法時期，十分厲害霸道，號稱這天師道會的，他們都會，天師道不會的，他們一樣會。
這也是爲什麼，當初夏東天得罪了這個門派，被逼得隱世的原因。
可現如今，程久賢這一個家傳法脈的修煉者，竟然也會這御雷之術，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五雷掌”一出，四方如同風雲變幻。
“轟隆隆”
一聲巨響。
雷光震落，再次朝着那名邪師腦門轟去。
“你……你是何人？這……這神通……你怎麼習得？”
邪師瞠目欲裂，嚇得膽子都要破了，大吼一聲，轉身就躲。
他這一身邪煞之氣，雖然厲害，但在這雷火面前，完全沒有半點作用。
程久賢面色冰冷，怒目而瞪，一步踏出，宛如天神下凡一般，不斷揚手。
頃刻之間，只見雷光漫天，涌動異常，四面八方，被這雷光所籠罩住，他手中的雷電，震落而下，直炸得塵土飛揚，煙塵滾滾。
天地萬物，彷彿在這一刻，都沒有被他放在眼裏。
“好大的氣魄！”
小輝忍不住感慨，長嘆一聲。
他隨着老者這一趟出來，算是真正見識世面了。
銀海一帶，雖然有不少民間法教，但真正的高手，小輝並沒有見過，而他所知曉的那些修煉者，跟擂臺上的程久賢相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
老者深吸了一口氣，面色沉穩，緩緩開口說道：“這雷法，一般……”
“一般？”
聽到這話，小輝一怔，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程久賢這“五雷掌”匯聚了磅礴的威勢，所到之處，邪煞之氣皆不能存，任何力量都抵擋不住。
可是，這麼可怕的雷法，在自己爺爺的眼裏，只是一般？
若換做是其他人在小輝面前說出這句話，小輝只當這人是瘋了。
但偏偏說出這話的是自己的爺爺，小輝自然不會覺得自己的爺爺瘋了。
當然，雖是如此，但他也有所疑惑。
“我認識的那個人，所御之雷，能滅天下萬物，無人能擋！”
老者朗聲說道，眼神裏頭，彷彿閃着光，像是看到了從前發生過的景象。
“切……”
“你這老頭，得老年癡呆了吧？”
“這話也能說出口？”
一旁的人，聽到老者這話，臉上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似是有些鄙夷，朝着老者看了過來。
“爺爺……你說的可是真的？”
小輝也有些懷疑了。
這一路之上，爺爺倒是經常提起“那個人”，可是到如今，小輝連這人長相、名字、身份都不知道，爺爺也從未跟他說過。
只是每當提起這個人的時候，爺爺的語氣之中，總是帶着滿滿的崇敬，這讓小輝懷疑，這樣一個人，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還是隻是自己爺爺臆想出來的。
“若真有這樣的人物，早就飛昇成仙了，又豈會讓你見到？”
老者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目光朝着一旁的幾人看了一眼，說道：“你們這些井底之蛙，又怎麼會知道？”
“我們井底之蛙？嗤……你個老傢伙，莫不是老眼昏花了？要是不行……早點回去躺着，還來湊什麼熱鬧？”
一名後生仔似是看出，眼前的這個老者，修煉的術法乃是扶乩之術，並不懼怕。
“一個老乩童，也敢在這裏胡言亂語。”
另一人附和着同伴說道。
“你……你們……”
老者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似是在這一刻，起了怒意。
“爺爺，爺爺……”
小輝見狀，連忙拉住老者，朝着旁邊幾人說道：“不好意思……我爺爺自言自語罷了，幾位莫要往心裏去。”
他看出，眼前這幾個年輕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渾身上下，氣息沉穩紮實，頗有一定的功力。
若是動起手來，他和老者，未必能佔到便宜。
更何況，老者現如今已經年邁衰老，修的也是扶乩之術，怎麼可能是這幾人的動手？
老者被小輝拉住，強壓住內心的怒意，似是也知道，若是爭吵下去，討不到好，眼神裏頭的光芒，在這一刻，稍稍黯淡了一下。
就在這一刻，老者的目光，不經意間，往前方的人羣瞥了一眼。
就這一眼，老者頓時呆愣住了。
他彷彿……
彷彿看到一個身影。
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是他……是他……”
老者一驚，用手連忙朝着人羣裏頭的那個方向一指。
“爺爺，誰啊？”
一旁的小輝，一臉驚疑，扶着老者，連忙問道。
“小輝，是他……是那個人……他……他回來了，回來了……”
老者的神色有些激動，連忙看向一旁的小輝。
“誰？”
小輝仍舊有些發懵。
“我就說，這老傢伙，一定是糊塗了。”
剛纔的那幾名年輕人，瞧見老者這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一臉不屑。
老者此時此刻，卻是沒有心思再與他們爭辯，回過神來，連忙再仔細一看。
這一看，那個身影，又不見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人羣鬨鬧吵雜，擂臺上，已經大戰到白熱化的階段，衆人高呼聲，喧囂聲，如雷聲一般灌耳。
那個人，不見了。
老者有些激動，一把拉住身旁的小輝，目光不斷在人羣之中尋找，口中嘟囔着：“去哪兒了？去哪兒了？我……我剛纔明明看到了……明明看到了……”
他的身子顫顫巍巍，弱不經風。
一旁的小輝，這一刻心中十分確定，自己這個爺爺，是真糊塗了，連忙扶住他，說道：“爺爺，你一定是看錯了，若那個人還在，以他的本事，又怎麼可能會來這種地方？”
他口中只是安慰着，但實際上，並不相信爺爺所說的話。
老者聞言，激動的情緒，彷彿被潑了一盆冷水，頓時呆愣住了，眼神變得黯淡無光，看着前方鬨鬧的人羣。
人雖多，但在老者的眼中，似是眼前的一切，都已經變得模糊不堪。
“對啊……對啊……他……他又怎麼會來這裏？怎麼會來這裏……”
老者嘴裏喃喃地說着，臉上露出了無盡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