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武將自己的計劃詳細的告知了柳卓。
雖然還是很生氣自己在睡夢中被扒了衣服,可柳卓依舊點頭同意配合。
當太陽開始西落,天邊染上霞紅,綁在一起的四人才陸續醒來。
第一個睜眼的,是那個青年。
迷糊中,青年隱約聽到了激烈的爭吵,自己面前的二人似乎正因什麼事情發生衝突。
搖晃腦袋,強迫自己從昏迷狀態清醒過來,視野清晰之後,青年才確認,昨晚的入微境強者與同伴正因爲分配自己幾人的東西不均,正在大吵。
急忙將身旁的同伴蹭醒,青年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養心草和幽冥丹都歸你?憑什麼?!”
楊武誇張的大喊,一手拎住柳卓的衣領,怒目相對。
“別搞笑了,就憑你?一瓶復元丹已經是便宜你了。”
柳卓則是一臉藐視,似乎楊武是某個低等下人一般。
清醒過來的劉浩低聲罵道“哈哈哈!好啊!吵吧,鬥吧,最好打起來!”
“噓,不要出聲!”青年謹慎的小聲阻止了劉浩情緒進一步激動。
“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那幾個垃圾殺了!”
楊武好似被柳卓的語氣二次激怒般,一把將其拎到空中,另一隻手已經握拳,隱約之間神之威壓有釋放而出的跡象。
“你個用丹藥強行提高修爲的廢物,當初老子就該讓你筋脈斷裂死在那個垃圾堆裏!”
呸!
一口濃痰吐到楊武的臉色,儘管身處明顯的劣勢,柳卓氣勢上卻不輸分毫。
“看起來,這兩人並不是簡單的朋友關係啊”
青年偷看的雙眼滴溜溜的轉,心中已經在計劃着逃走的計劃“如果這兩人真的能打起來,那自然最好。可是如果這兩人以暫時休戰結束那我可就要好好煽個風點個火了”
看着嘴角微微上揚的柳卓,楊武演技依舊,心中卻在暗罵“媽的,計劃裏可沒有吐痰!不就扒你身衣服麼竟然還公報私仇”
柳卓可不知道楊武心中所想,一張嘴巴繼續瘋狂輸出。“就你身上亂麻一樣的經脈,能活到現在不瘋掉都是老子我的功勞!你在這跟老子狗叫?”
“你身上丹藥的毒性沒把你變成一個瘋子!都是老子的功勞!都是老子!”
努力保持着作爲一個業餘演員的職業修養,楊武額頭青筋跳了又跳,繼續自己的表演。
“好!好!好!”
接連說了三個好,臉上的表情越發猙獰,被拎在空中的柳卓好像是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話有些過分,話風微轉自己想要給自己找個臺階下“雖然是個廢物,但念在你我情分,你放我下來,咱們重新分東西。”
“你說,如果你死了,這些東西,包括你的那些個破爛,不就都是我的了?”
突然,面容猙獰憤怒的楊武笑了,但是這笑容,卻讓綁在樹上的四人不禁汗毛豎立。
柳卓先是一愣,而後高傲不屑的臉上開始綻放出恐懼。
“別,你放我下來,我把幽冥丹分給你!”
雙手瘋狂捶打拎起自己的楊武的手,可是就好像是在捶打一根鐵棍,楊武分毫未動。
“你鬆手!鬆手!你我這麼多年的交情你都忘了麼?!”
“養心草!養心草也給你!”
“都給你!我的東西都給你!你放我下來!”
楊武的笑容越發燦爛,絲毫不在乎這個有“多年交情”的老朋友如何掙扎。
“放心吧,明年你的忌日,我會給你燒紙的!”
說完這麼一句話,楊武猛然發力,純肉體入微境的力量完全爆發,柳卓的身體就像是一枚炮彈,垂直衝向天空。
只不過,當柳卓起飛之後,楊武臉上的笑容卻在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自始至終都未出現過的痛苦。
在其腹部,赫然插着那柄浸淬了蛇毒的匕首!
鮮血剎那浸透了衣服。
幾秒之後,幾米外的樹林中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還夾雜着骨頭斷裂的咔咔聲。
控制不住鮮血的楊武像是一頭發了瘋的野狗,衝向了聲音傳來的草叢。
緊接着,惡毒的咒罵和血肉撕扯的聲音傳出,讓四人的頭皮發麻。
片刻時候,一個渾身被血液覆蓋的人,雙手舉着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從林中走了出來。
唯有那標誌性的黃色道袍,在告訴四人,這個不成人樣對東西,就是剛纔叫囂的柳卓。
“啊!”
仰天發出一聲似獸非人的慘叫,楊武就這麼舉着那團黃色道袍包裹的血肉,一頭衝進了一旁的樹林。
聲音漸行漸遠。
四人不敢出聲,直到完全聽不到楊武的聲音,四人才同時長嘆一口氣,
這時,一直未說話的女生突然出聲。
看在劉浩身旁不過幾釐米處,赫然躺着昨晚被折斷的那細劍碎片!
隔斷繩子,幾人恢復自由,收拾起地上本屬於自己的東西,特別是看到失而復得的幽冥丹和養心草,青年臉上滿是不加掩飾的喜悅。
辨別方向後,幾人統一決定,先向着與楊武消失相反的方向前進。
藉着天邊的霞紅披着已然高掛樹梢的彎月,四人馬不停蹄,火速逃離這裏。
一直到太陽再次升起,疲憊不堪的四人才停下休息。
連夜趕路的疲憊再加上精神的雙重摺磨,讓四人還沒來得及對周邊進行檢查,就已經沉沉睡去。
只不過,在他們根本沒有注意的空中,一身標誌性黃色道袍,盤坐在一個大號蒲團之上的柳卓,正啃着一個不知道從哪摘來的野果,監視着幾人。
“楊哥演的是真牛啊,嚇得這幾個小混蛋跑了一個晚上才停下來。嘖嘖嘖。”
隨手在身上蹭了蹭野果甜膩的汁水,柳卓控制着蒲團,往回飛去。
同樣拿着一顆野果,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的楊武,悠閒的走在山野小道。
對自己的演技非常滿意,楊武知道,那幾人已經完全相信了所看到的一切。
喫完最後一口,隨手扔掉果核,前方的天際一個黃色的身影逐漸放大。
“楊哥,他們休息了。”
柳卓伸了個懶腰。劉浩四人跑了一晚上,柳卓跟了一晚上,雖然說坐在蒲團上飛着追,但也是很累的。
“咱也睡會吧,再說了,幹嘛非得跟着他們,直接去仙程學院不行麼。”
又掏出來一個野果狠狠啃了一口,柳卓滿口流汁含糊不行的說。
“你懂啥,這叫謹慎,萬一被他們看出來咱是演戲,他們肯定會有所準備,以防咱們跟着他們。可是跑了一晚上之後就直接休息了,甚至連防備都沒有,那就說明我們的表演非常的成功。”
有些嫌棄的瞥了一眼吊兒郎當的柳卓,隨即就是一臉得意。“現在,對他們來說我們已經死了,我們也不用殺人,雙贏!”
“真麻煩直接殺了多好還浪費我一件衣服”
嘴裏塞滿野果,嘟嘟囔囔的發着牢騷。可是當想到自己即興發揮吐了楊武一臉濃痰,柳卓的臉上馬上綻放出一個賤賤的笑容。
一切都按着楊武設想進行。
當時,被楊武拋起之後,柳卓便取出蒲團,在空中準備着。而那柄匕首,表面的毒素也已經沒有了毒素,刺入的也不是楊武的腹部,而是一塊割下來的紫背獠豬的豬肉。
那根披着黃色道袍的木樁,經過楊武的折騰,再加上些許紫背獠豬的血肉,配合上楊武浮誇的表演,讓剛從昏迷狀態清醒的四人毫不猶豫的就相信了自己看到的一切。
其實楊武有些擔心這幾人會前去查看自己是否真的已經被毒死。最後的事實證明自己是多慮了。
“等他們醒了再跟一段時間,有什麼情況記得及時告訴我,然後我們就可以慢悠悠的往仙程學院走了。”楊武吩咐。
“成。”
把不滿的話跟着野果嚥進肚子,朝着四人休息的地方再次飛去。
睡了足足六個時辰,直到太陽再次西沉,四人才陸續從睡夢中甦醒。
看着自己被尿浸透的褲子,劉浩跑到一旁的樹叢裏換了身衣服。
昨天的狼狽彷彿跟着髒衣服一同消失了一樣,劉浩又恢復了之前趾高氣揚的神態。
“李木黎,你這小子竟然有養心草和幽冥丹,你對我的忠心我會記住的!”
劉浩很顯然是指當時李木黎用這兩件寶物換取自己姓名的事情。
要知道,養心草這種東西,雖然名字非常普通,但是其珍貴程度絕對稱得上是頂尖。一株品相好點的百年年份的養心草,甚至可以抵得上一個小型家族的所有底蘊。更不要提那丹王珞陀煉製的幽冥丹,更是有價無市的珍貴寶物。
被喚作李木黎的青年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一旁的兩個女學生看向李木黎的眼神中也沒有了之前的厭惡。畢竟,能拿的出這種程度寶物的人,其背後必然有一個龐大的勢力撐腰。
本來就是想要攀上劉浩這個仙程學院大少爺,現在多了個隱藏富二代,她們二人又怎會放過。
“劉浩,那個入微境強者被我的匕首刺中,理論上來說是必死無疑。如果他那同伴所說屬實的話,我們已經不需要擔心他們了。”李木黎冷靜分析道。
“擔心?笑話,我爹可是劉剛,我會怕他們?哈哈哈哈!”
看着宛如智障一樣的劉浩,李木黎的嘴角微微抽動,強行壓下心中差點被他害死的怒火,依舊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