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鄭素蘭看着蕭屠屠帶回來的東西,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說她花太多錢,“你這孩子,你看你這帶回來這些東西,這得花多少錢?”

    這醬肘子就罷了,孩子買回來孝敬自己娘,和給孩子解饞的,她不好攔着,這兩個暖瓶她們就留這幾天也用不到。

    “錢掙來就是花的,我這也是看見剛好有,想着家裏就一個暖壺,還不太保暖了,就買了帶了兩個回了。”

    何梅英看着兩個暖壺愛不釋手,“這倒是很難買到,還要工業票,碰上了不買挺可惜的,你這好意嫂子領了,錢和票你要收着。”

    何梅英說着就把已經拿出來的錢和票,塞進蕭屠屠口袋裏。

    蕭屠屠意思意思的推讓了一下,就收下了,打算後面再想辦法還回去。

    何梅英見蕭屠屠收下了,這才把兩個新暖瓶提到廚房裏去了。

    “屠屠,你和錢還是悠着點花,將來用錢的地方還多着呢。”

    鄭素蘭可是真見識到這孩子花錢的手段了,重點是這孩子還總是能尋摸到好東西。

    倒是讓她也沒可說的地方,就只能勸她悠着點。

    她也算體會到常桂菊對這個小閨女又愛又無奈的心情了。

    怨不得小孫子都捨得花他自己都捨不得動的壓歲錢,偷偷跟去春城了,一塊兩毛錢的車票,換三四天的好喫好喝,還去了新鮮地,可不划算咋地?

    蕭屠屠向來對長輩的建議都很順從,所以順從的點了點頭。

    廚房裏,常桂菊聽見鄭素蘭勸自己小閨女悠着點花錢的話,小閨女答應的也很順從,只有她清楚的知道。

    你看她點頭點的認真,到底聽進去幾分,你就不知道了。

    反正敷衍她的時候,那還啥都好,等事做了,你又沒辦法。

    這人前人後各一套的本事,用的是爐火純青,但是她還讓你找不到問題說她。

    能花也能掙,這兩年家裏掙的錢可比她爹和哥哥們在的時候十年還存的多。

    就是老頭子沒享上福!

    將來幾個孩子也不知道被她教成啥樣?反正她愁也沒有用,現在看着都還好的很。

    但是這話她就不要和鄭素蘭說了,免得還要經歷一遍她的心理歷程,還挑起傷心事。

    柳良沒進家門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肉香,等他進屋,桌上的飯菜都擺好了。

    兩盤油光紅亮的大肘子就放在桌子中間,周邊都是這幾天家裏常喫的菜。

    “醬肘子!屠屠拿回來的吧!”

    柳良都不用多想,這陣仗,只能是蕭屠屠,家裏有錢還手腳大的,就只有她了。

    “那可不,咱家誰能一次買四個大肘子!”

    “四個?”

    柳良看了一眼明顯只有兩個多的醬肘子,“給老胡他們送了?”

    “送了,各家送了半個,多了也不好送。”

    升恩鬥仇,該送的禮已經沒少送了,還給了半斤糖果,可以了,以後有難處再出手也不遲。

    對這些柳良不怎麼參與,娘和媳婦處理的挺好,他從來不過多插嘴。

    “那這好,我中午是不是可以喫一大塊肘子了!”

    “能,媽都切好了,一分五份,全家一人一份。”

    柳廉駿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爸。

    但是柳良沒理會他,一個眼神都沒給他,他怕看他一眼,自己心裏的火就壓不住了。

    鄭素蘭連忙招呼大家喫飯,“人都齊了,快坐下喫飯呢,不然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衆人才都陸陸續續坐下。

    喫飯的時候,一人碗裏放着一大塊肘子,蕭建承和蕭躍凌的略小一點。

    喫完飯蕭屠屠在柳良叫柳廉駿進屋之前,先借口和他進屋,說了下她們去春城的一些事情,重點是她和柳廉駿說的那些。

    “……這兩天看着他還是有些改變的,往日他也勤快聽話,大哥先別急着和他發脾氣。”

    柳良其實之前是擔心的,現在人安全回來,他的擔心就化成了氣,之前回家之前特意壓制了,不然一家人喫飯也喫不好。

    “妹子的意思,大哥明白,一點都不罰也不行。”

    柳良對蕭屠屠教育孩子的辦法,還是很願意聽取的。

    蕭家幾個小的他這幾天看了,很是聽話,又不失活潑,出去玩歸玩,但是都是先幹完家裏的活。

    就是出去玩也不跑遠,玩的差不多了就回家,衣服也都乾乾淨淨的,實在不小心給弄髒了,就自己洗。

    根本不用大人操心。

    也怨不得這麼多孩子,常嬸子還能在家孵小雞,幹臨時工,換做他家一個兩個看着都夠他娘累的,還是老大大了些之後纔好點的。

    她聽媳婦說了,常嬸子說家裏大大小小,學習、做家務從小到大,都是蕭屠屠在管,就倆小的她偶爾插手,現在也不管了,都歸蕭屠屠管。

    “多少要讓他喫點教訓,不然未必能記住。”

    不然這幾天家裏擔驚受怕的,可都是爲了他。

    “那這些大哥把握分寸就行。”

    蕭屠屠和柳良講了她和柳廉駿說的那些話,主要是也能讓柳良思索良好的、合適的教育方式,免得她做的都白搭了,教育是言傳身教,長期和他相處的父母的影響,遠遠大於她說的那句話。

    藥引子還要藥配。

    引子都下了,藥要是下錯了,治不好都不是大事,怕的是更嚴重了。

    但是柳良說的也沒錯,只要控制好,其實也行,況且柳廉駿現在應該最期待柳良的改變。

    現在柳良明顯已經在思考了,等有了不同以往的行爲反應,其實對柳廉駿是一種改變的催化。

    蕭屠屠出了書房,就把坐在沙發上的柳廉駿叫進去,“嗯,好好和你爸認錯,不要犟嘴,該講道理講道理,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怎麼讓你爸消氣。”

    柳廉駿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嗯。”

    十分鐘之後柳廉駿垂頭喪氣的從書房出來,直奔自己屋,蕭建強和蕭躍英幾個小的呼啦啦都跟着過去。

    就看見柳廉駿對着自己的枕頭髮了會呆,然後不捨的從裏面拿出一沓整整齊齊的錢,還有兩張大團結。

    幾個小的張大嘴巴,這麼多錢?

    比他們的多多了。

    柳廉駿擡頭看見大家都看着他,也不在意了,反正以後他也沒錢可藏了,發現就發現吧。

    等柳良拿着柳廉駿那一把錢出來,看向大家,“屠屠,這是這幾天廉駿喫你的,喝你的花你的錢,我知道他給你,你肯定不要,我給你說不定你還會還給他,我拿着他會覺得不放心。”

    說完還看了柳廉駿一眼,“所以都交給你媽,等你到了十八參軍獨立,或者學習好和你小姑姑還有大強子一樣,能提前考上大學,就再還給你,不然就充公了。現在大家都在這見證,你就放心了吧。”

    “嗯。”

    柳廉駿痛苦的點點頭,回答的有氣無力的。

    他爹變是變了,就是怎麼感覺他更慘了。明明可以直接搶,還裝作和他談。

    索性也好,總比以前體罰之後,大罵一頓,還要強制收取的好那麼一點不然他也不至於這麼藏。

    看在還可以努力爭取的面子上,就當時他改變了。

    何梅英收起兒子的錢,慎重的放好,還特意記下了具體的金額。

    免得以後說不清。

    一場暴風雨,吹了個涼風就解決了。

    家裏的氣氛立即就好起來了。

    接下來沒啥事,蕭屠屠就帶着一羣小的,在營地附近轉着玩,注意還小剛在完成他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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