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下,灰塵翩然起舞,宋凜州不悅地蹙起眉心。
林晚意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對於現在的他們,也並不是非要藏着掖着。以前她是賭氣,現在不了。
當然,這得等宋凜州親口向她表白。
女孩子大多都要就是儀式感。這段時間以來,他撩過她無數次,可就是沒有在他口中聽過一句“喜歡”。
“宋凜州,你還是趕緊躲起來吧!”林晚意踮起腳尖,瘋狂將一米八幾的高個大男人往車裏摁。
厲清在車窗前清晰地看到這場景,不由得笑出聲,宋凜州瞪他一眼,任由林晚意將他摁回了車裏。
他的力氣不小,若不是有意謙讓,五個林晚意也摁不動他。
宋凜州搖下車窗,漆黑的眸看她:“你什麼時候過來?”
“我收拾好了東西,馬上上來。”林晚意語調輕快地說。
林晚意又折身回了劇組,她拿好自己的東西,跟陸笛說了再見,陸笛跟着劇組一起走,明天的車。
她挎着包往邁巴赫的方向走,聽到身後突然有人叫她:“林晚意!”
是熟悉的佟梔意的聲音。
“這麼着急走嗎?”佟梔意抱着手臂問。
光線影影綽綽,陽光下浮動着細小的塵埃,林晚意彎起眼睫:“嗯,我老公來接我了,就跟着他回去。”
她用下巴指了指門前的那輛車。
佟梔意瞧着那邁巴赫怎麼看怎麼眼熟,可就是想不出來在哪裏見過。
不過,她也沒多想,開玩笑道:“還挺恩愛啊,看樣子媒體寫的都是假的。”
林晚意清了清嗓子:“媒體的話你還能信?”她淺笑着,“我還得去酒店拿東西,就先去了,後會有期。”
佟梔意挑了挑眉梢:“後會有期。”
從最開始的誤會,針鋒相對,到後來成爲朋友,這一過程怎麼想怎麼想人唏噓。這世上哪有什麼絕對意義上的壞人啊。
邁巴赫停到酒店門口。
林晚意早上就已經收拾好了行李箱,本來厲清是要跟上來提行李的,誰知道宋凜州竟然主動上來了。
這個時間段酒店裏安安靜靜的。
宋凜州幫林晚意拿好了行李,林晚意又小心翼翼地在房間內轉了一圈,生怕落下什麼東西,雖然最後也能找回來,可免不了麻煩。
在這裏住了兩個多月,都生出感情來了。這麼乍然一走,還真有點不捨得。
宋凜州也循着她的視線打量起房間的陳設,比起他常住的一夜五位數的總統套房,這裏的環境過於樸素了,沙發,牀鋪,包括壁畫都是簡簡單單的,一點都不奢華。
他的太太住在這裏,有點委屈了。
“下次不住這種房間了。”宋凜州皺眉,嘴角抿成一條直線。
“這種房間你還覺得破啊?”林晚意撇撇嘴,露出幾分不解,“我可沒你那麼嬌縱。”
宋凜州沒理會她,自顧自地說着:“下次我給你升級套房。”
“不用了,”林晚意擺了擺手,“我可不想搞特殊,免得林皎皎又拿這個黑我。”
就像窗簾事件,本來都是她協調好的,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林皎皎都能上綱上線。
“你打算怎麼教訓她?”
“明天,你跟我去一趟林家。”宋凜州淡淡說道。
外面的天色黑得發藍,月亮的影子笑成一彎。
林晚意再三檢查過後,房間裏確實沒有她的東西了,他們才離開。
宋凜州走在前面,她揹着自己的包走在後面,哪想到剛打開門,就碰到了佟梔意。
在房間裏耽誤了些時間,大概佟梔意也剛回來,好在只有她一個人。
矜貴清冷的男人西裝卓然,站姿筆直,堪堪露出的側臉俊逸非凡,正拉着林晚意那隻粉紅色的行李箱,緩緩往電梯的方向走。
她沒瞎吧?
宋凜州??
佟梔意徹底驚住了,她站在那裏好幾秒都沒動,掐了掐自己的人中,恰好對上了剛把門關上的林晚意的視線:“林晚意,宋總是你老公?!”
以前是她不瞭解,誤會林晚意想勾搭宋凜州也就罷了。
佟梔意也知道,宋凜州是正派人,哪是想勾搭就勾搭到的。
現在宋凜州竟然親自幫她拉行李,再加上她在網上看的傳聞中林晚意老公的背景圖,不難想到,宋凜州就是她的老公!
林晚意抱臂,好笑似的點了點頭。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宋凜州皮膚白淨,眉眼冷清卻又精緻,她的視線從他優越的眉骨,又定位在凸起的喉結上,處處都英俊得奪人心魄,賞心悅目。
“我的天!”
佟梔意此刻受到了無數暴擊。
虧她以前還用各種惡意揣測林晚意,怪不得林晚意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原來人家早就悄聲無息地嫁給了最優秀的男人。
還有那次飯桌上宋凜州的反應。
明擺着就是暗戳戳的秀恩愛啊。
林晚意真是人生贏家,到了現在,佟梔意無話可說,林晚意確實值得。
走廊上燈光偏暗,電梯也可以在等待了,宋凜州暗着按鈕,微微擡了擡下巴。
林晚意無奈地看了一眼石化在地的佟梔意:“幫我保守祕密。”
“我要有這麼帥的老公肯定讓全世界都知道,你何必藏着掖着?”她理解不了林晚意的腦回路。
“那是你。”林晚意懶散睨她一眼,往宋凜州的方向走去,“這次真的再見了,不過很快就見面了。”
後續的宣發她們肯定還會合體。
“啊!”佟梔意突然大喊了一聲,“你那個按摩儀還沒還給你呢!”
隔着電梯門的最後一道縫,林晚意悅耳的嗓音被輕輕送了出去:“送你了。”
宋凜州揚了揚眉:“按摩儀好用嗎?”
林晚意低頭看着盛夏給她發來的消息,不以爲意地說:“還可以,能緩解一點,但是肯定沒手好用。”
宋凜州領悟,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長髮:“回家就給你揉,小意拍戲辛苦了。”
電梯很大很亮堂,突如其來的溫柔讓林晚意埋在手機裏的頭擡了起來。
天已經黑透,可電梯那盞很大很亮的鏡子將宋凜州映得清冷,帶這種渾然天成的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