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比駱林先鬆口,道:“好,你要去可以,我陪你一起。”
駱林驚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太子萬金之軀,是大順國的儲君,是大順國的國本,他怎麼可以跟着一笑胡鬧呢!要是真出了點什麼事兒,那笑笑罪過就大了!
“太子殿下……”
南郭尋知道駱林肯定是想要阻攔,擡了擡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本宮相信駱小姐有解決的法子。”
只有這一句話,別的什麼都沒有,沒有拿着太子的架子羅裏吧嗦地交待與安排,沒有要求這個那個,而只有一句,他相信她。
南郭尋和駱一笑相視一笑。
這是他們認識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如此有默契。
駱一笑看着駱林道:“父親,你先派人去挖石灰石,再用大火煅燒,石灰石燒脆之後放進水裏攪成粉末與水融合,然後送到京郊,動作越快越好。”
駱林看着駱一笑這麼有條不紊地說着,趕緊派人去照做,他有一種預感,女兒絕對有辦法把這次瘟疫控制住。
然後駱一笑讓駱林準備了一些可能會用得到的草藥備着,等着第一批生石灰水出來之後,她用帕子沾了那水給南郭尋和駱林一人一塊,便乘着馬車朝京郊去了。
南郭尋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專業,如此認真的樣子,雖然沒有漂亮的容貌,但是卻讓他怎麼都挪不開眼睛。
到了京郊之後駱一笑的感覺就像是進了急診科,她的神經開始極度地緊張與興奮,那張蒙着帕子的臉上寫滿了嚴肅認真。
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按照病情輕重緩急把病人分不同區域,以防止交叉感染。
第一批生石灰水送到之後,太子帶着人按照駱一笑的安排先把外圍灑了一圈,以防止疫病分子朝外圍擴散。
她先去了輕症區,經過診治這些人都是剛剛食用了瘟雞不久,她讓駱林先燉巴豆給這些人喝下之後再做觀察,然後去中期病症區,這裏的情況比輕症的人稍微嚴重一點,很多人出現了高燒不退的症狀。
“父親,您先開一些散熱的藥給他們,然後再用巴豆。”她對中藥到底是沒有駱林這種老中醫在行的,所以她只告訴了駱林解決辦法,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他去處理了。
最後就是重症區,駱林拉住駱一笑不願意讓她靠近,“一笑,你做得已經很好了,那些人就聽天由命吧。”顯然,駱林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去冒險。
但是駱一笑卻搖頭,駱林的確是個好父親,但是他卻不是個好大夫,生死在前的時候,作爲一個專業的醫生是不可以輕言放棄的。
“父親,只要還有一線希望我們就應該努力不是嗎?他們都還活着,還沒有死,我們就這樣放着他們見死不救,跟直接殺了他們有什麼區別?”
心中彷彿有什麼熄滅已久的東西被重新點燃了,“好,爹跟你一塊兒進去。”
但是駱一笑卻搖頭,駱林愛她這個女兒,她也同樣很愛駱林這個父親,她不想讓父親有事。
“不,父親,您就在這裏等着女兒就好了,而且輕症區和中期病症區還需要有人去看着。”
駱林怎麼肯離開自己的女兒呢?
這個時候,南郭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駱院判,您先去另外兩個區盯着吧,這裏有本宮呢。”
駱林被突然竄出來的太子給嚇了一跳。
“這……”駱林顯然猶豫了。
這時候,那邊兩個病症區沒有人管着已經亂成一鍋粥,那些百姓因爲求生欲紛紛上去爭搶巴豆湯,一時之間,場景變得十分混亂。
駱林不得不抽身過去管着那邊的事情,卻是再三叮囑女兒一定要小心,太子一定要小心,然後在擔憂的眼神當中轉身去了前面兩個病區。
駱林剛走,那邊從宮裏帶出來的皇家御用侍從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對太子說道:“太子殿下,不好了,處理那些瘟雞的侍衛跟養雞人打起來了,您快去看看吧。”
駱一笑盯着南郭尋,卻見他一臉不爲所動的樣子。
“這個時候還想着錢,真是不知死活!”他自語道。
駱一笑有點詫異,他還沒去看過,也沒問那侍從出了什麼事,怎麼就篤定是因爲錢的事情?
“是的太子殿下,您看接下來的事情如何解決?”
居然還真的如他所料啊,這南郭尋有點本事。駱一笑心頭暗自這樣想着。
“那些瘟雞按照市價的八成收過來,他們不怕死,本宮還怕這裏死得人太多佔地方。”
駱一笑明白過來,她剛纔看到病患太過於匆忙,竟一時間忘記先去處理病原體,也就是那些帶有病毒的雞,還好是太子先想到了,讓人去找那些攜帶病毒的病原體,但是卻遇到了那些想發國難財的人。
太子的人想要去收繳那些雞,那些養雞人卻趁機伸手要錢。
這樣的做法簡直就是令人髮指,駱一笑被氣得渾身發抖,“這樣的人給他們錢做什麼?”
太子卻笑,“無妨,先解決眼下最重要的事,不要節外生枝。”南郭尋做事向來都是分條縷析有條不紊,知道事情分輕重緩急。
這一點跟經常意氣用事的駱一笑倒是很互補。
之後太子便跟着駱一笑一起朝着重症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