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樂晴何德何能,蒙您如此照顧。”李樂晴現在還在月子裏,不過是剛能起身。
駱夫人送了親自做的棉襖來,李樂晴感動不已,又要對駱夫人行禮。
駱夫人連忙將她扶住,“你一個女孩子家的,一個人也不容易,現在家中長輩也容不得你,你無處可去,我也是有女兒的人,你如今這樣子,讓你娘見到了怎麼會不心疼。”說着,她將那長棉襖拿過來,親自爲李樂晴披上。
“外頭買的總覺得手工差了些,棉花也不太好,最近見家裏丫頭給家裏長輩做一些揹着,我閒來無事,便做了兩身,你與笑笑都有。”駱夫人拉着李樂晴的手,坐到了軟榻上,又親自爲她多鋪了一層軟墊。
李樂晴看着駱夫人,“夫人待我,如同親生女兒,樂晴……”李樂晴被感動得幾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世人都說,不知要積善行德幾輩子,這輩子才能成爲駱氏一族的女兒,如今看來,世人所言不虛。
“樂晴,你也不必將這樣的小事放在心上,你如今身子不好,我和笑笑多照顧你一些也是應該的。只是,你也知道,我們駱家只有笑笑這麼一個女兒,我若是有什麼照顧不周的地方,你便要與我說。”駱夫人拉着李樂晴的手,十分愛憐地看着她說道。
李樂晴趕緊從軟榻上下來,對着駱夫人磕頭。
駱夫人趕忙將她扶起來,“傻丫頭,你這是做什麼。”
李樂晴被扶起之後,低垂着眼睛不敢看駱夫人,只是暗自掉眼淚。
駱夫人趕緊拿手中帕子幫她擦了。
“傻孩子,你這剛產下第一胎,情緒起伏莫要太大,若是傷了身子,將來可不好。”
李樂晴只顧點頭,也不說話。
與駱夫人說了一會兒話之後,李樂晴親自將她送出門去。
外面風大,駱夫人不讓她送,她非要跟着出來。
送走駱夫人之後,李樂晴自己一人獨自去看孩子。
走到奶孃的那間屋子,她將奶孃也遣走,只留自己一個人,搖着那個新作的嬰兒搖籃,看着搖籃裏熟睡的嬰兒。
“孩兒,你說,娘現在做的是不是都是錯的?”
孩子自然不可能跟她對話,依舊靜靜地躺在那裏。
“你爹現在肯定都不知道你的存在,而娘爲了保住你,還有你的外祖母,必須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一邊說,她的眼淚一邊撲簌簌往下落。
“駱家人待娘這麼好,但是娘卻是來害他們的,孩兒,將來若是你長大了,會不會覺得娘是個壞人?”
她滿臉淚痕,對着孩子輕聲說話,彷彿是夢囈一般。
駱一笑房間。
“小姐,顏公子又來了。”菱角進來通報的時候,一副消極怠工的模樣。
跟她以前通報太子來的時候,完全是兩回事。
“哈哈……終於來了,昨天說好去郊外教我騎馬的。”駱一笑興奮地不行,讓菱角過來爲她換上新買來的騎裝。
“小姐,你真的要去啊?”菱角顯然是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當然了,不會騎馬相當於不會開車,那要多耽誤多少時間啊。”
駱一笑無語,看來跟她久了,菱角這丫頭也被培養成了個喫貨。
“別廢話了,趕緊過來幫我換衣服。”
“哦……”菱角十分疲沓,走路都緩慢了許多。
駱一笑興致很高,自然不會被菱角的情緒所影響。
換好了衣裳,駱一笑蹦蹦跳跳準備出門,菱角要上前去跟着,但是當她跟着駱一笑的腳步追出去,門口哪裏還有她家小姐的影子。
看樣子,小姐剛一出門就被那個該死的妖男顏重陽騎馬接走了。
菱角站在原地跺腳,卻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該朝哪裏去追。
顏重陽今日戴着一頂斗笠,上面落下遮面的紗簾。
看樣子,他今天是要低調出行,免得讓人看到他那副妖孽長相造成馬匹追尾事故,駱一笑覺得,這是一種進步,知道考慮社會公共安全了。
二人剛騎馬行至東門前的大街,剛好遇上出殯。
顏重陽騎馬避讓。
駱一笑張望了一眼,只見最前面一個女孩兒捧着靈位。
她晃眼一看,好像是看到了“兵部尚書李門韓氏”這幾個字。
駱一笑轉過身去問顏重陽,“這個韓氏是什麼人?”
顏重陽搖搖頭,“不知道啊。”
駱一笑有些愣神,她好像已經習慣了跟南郭尋那樣的相處方式,什麼不知道事情的都問會他,他一定上至國家政策,下至街頭八卦什麼都知道的,但是現在在她身邊的人不是他。
“你在想什麼?”見駱一笑有點走神,顏重陽問她。
“沒什麼,只是以前跟這個兵部尚書夫人有點淵源,我只知道兵部尚書府的兩位夫人,一位是姓張,一位是姓劉,這位韓夫人,倒是從來都沒聽說過。”駱一笑道。
“這很正常,在我們旗國,百姓家中殷實一些的也會有幾房妻子,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還是得說,大順比旗國強大,身爲大順一品兵部尚書,家中沒有成羣的姬妾實在是說不過去。”顏重陽回答道。
出殯的人出了城門,顏重陽勒馬準備前行。
但是駱一笑卻按住了他的手,“樂晴是兵部尚書府的四小姐,不管怎麼說,這位韓夫人她應當是認識的,我們先回去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吧,萬一是以前在李府與她關係交好的哪位姨娘呢。”
顏重陽想了想,覺得駱一笑說得也有道理,“好的,那我先送你回去,改日再來教你騎馬。”
駱一笑點頭。
很快,駱一笑就被送到了駱府門口,與顏重陽說了兩句話便回身進門。
剛邁過門檻,就看到了蹲在那裏的菱角。
“菱角,你怎麼在這兒?”駱一笑很是詫異的看着那個蹲在長廊柱子底下的丫鬟。
菱角似乎有點詫異,“小姐,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奴婢還以爲會在這兒等您一天呢。”
駱一笑沒跟菱角多說什麼,只問她,“李小姐呢?”
“在屋子裏呢,怎麼了?”
“有點事兒找她。”
兩人說話之間,便已經到了李樂晴的房間。
“駱小姐。”李樂晴打量了駱一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