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劉辰宣正在一件件除去自己身上的衣裳,他看着駱一笑,臉上掛着微笑。
“他不可能找得到這裏,你放心好了,過了今晚,我會去向駱家提親,讓你成爲安國公府的女主人,高興嗎?”
駱一笑心頭涌起一陣噁心。
這樣的男人,披着一副好看的皮囊,內心卻全是陰暗,長滿了見不得光的苔蘚。
他俯下身來,駱一笑緊緊將眼睛閉上,手腕上的血正在逐漸流失,她的意識也開始模糊。
感覺劉辰宣整個身體壓了上來,他聞着獨屬於她身上的香氣。
駱一笑趁着他放鬆警惕的這個當口,快速將自己頭上的一根銀簪摘下,和着自己手腕上的鮮血一起,朝着劉辰宣的胸膛猛戳過去。
劉辰宣反應及時,快速躲避,但是他的速度卻趕不上駱一笑的決心,最後被刺傷了手臂。
劉辰宣看着自己的傷口,冷笑着,“不愧是我一直喜歡的女人,你要是真的像吳氏那麼好上手,也不會讓我心心念唸了這麼久,還有什麼招式,你都使出來吧,你越是反抗,我越是不會放過你。”
這時候,門口突然一陣急促地敲門聲,“國公,大事不好,太子來了!”
劉辰宣看了一眼在牀上幾乎沒命的駱一笑,將剛纔脫下的衣裳一裹,“頂住。”他冷聲下令。
然後,從窗口一躍而出。
劉辰宣剛逃出去,南郭尋便提着一柄滴着鮮血的劍衝了進來。
南郭尋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牀上,臉上幾乎失去了血色的駱一笑。
他青筋暴起,臉上顯示出從未有過的憤怒。
劉辰宣的侍衛剛剛提起劍,準備與南郭尋對壘,但是劍還沒有出鞘,人的腦袋已經飛出去丈餘。
南郭尋看了看敞開的窗戶,又看了一眼牀上躺着已經被割開手腕的駱一笑,他打消了追擊劉辰宣的想法。
先走到牀邊,“笑笑。”
駱一笑恍惚中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沉香味兒,但是那味道里還含着濃濃的血腥氣。
“南郭尋……”她的聲音極低,感覺自己眼皮太重,用了很大的力氣還是沒有辦法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我來了。”他將自己身上的薄披風拉開,罩在她身上。
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別怕,我帶你走。”
聽到這聲溫柔低訴,駱一笑整個人完全放鬆下來,徹底陷入昏迷。
外頭被救的菱角趕忙上前,看到渾身是血的駱一笑和南郭尋,緊咬住嘴脣,任憑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揚沙和乘風隨後趕到,“主子,屬下來晚了。”
“無妨。”南郭尋抱着駱一笑快速往後門走。
那裏有揚沙他們已經準備好的馬車。
“主子,是否需要跟蹤?”乘風問道。
“不必。”南郭尋冷冷迴應道。
他了解這個劉辰宣的性子,付出了這麼多才走到今天這個地位,他不可能會輕易放棄。
但是,如果他還想留在大順,那南郭尋就有的是時間慢慢折磨他。
南郭尋將駱一笑放在馬車上,看着她蒼白的臉色,拿了熱毛巾爲她一點點擦拭着臉上的血跡。
此時,內心的疼痛與窒息比任何時候更甚。
因爲他的疏忽,這是讓駱一笑第二次陷入危險當中。
他撫着她的額頭微笑,“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他將駱一笑放入自己的掌心,緊緊握着。
菱角對駱一笑的傷口進行了簡單的包紮,然後便送到了顏府。
顏重陽看到駱一笑這麼被送進來。
本來大家都以爲他又會跟太子起衝突。
但是,這一次,他卻很平靜,爲駱一笑包紮好了傷口,又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狀況。
但是他越是平靜,越是讓人感覺不正常。
等到把駱一笑安頓好了之後,南郭尋準備離開,卻被顏重陽給叫住了。
“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爲笑笑療傷了。”顏重陽的語氣十分清淡,與他平日裏那副樣子截然不同。
“你這是何意?”饒是南郭尋,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打算什麼。
“暗影沒有消息稟報給你?”
“旗國的事?”南郭尋只能憑猜測。
顏重陽點點頭,“我走之後,好好照顧她。她總是受傷,我不知道,若是我不在……”
“這些話,不用逍遙王提醒吧,她是本宮的準太子妃,該怎麼照顧她,本宮自己心裏有數。”
顏重陽的嘴角漾起一絲苦笑,“好,那我便不多說了。”
之後,顏重陽轉身便離開了。
南郭尋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搞不明白顏重陽心裏在想什麼。
以往關於駱一笑的事情,他總是第一個衝在前頭,她受傷的時候,他恨不得跟全天下的人拼命。
但是今天,卻太過反常了。
“乘風。”南郭尋叫了一聲。
乘風很快便出現在他跟前。
“與安插在旗國的人手聯繫,看看最近旗國發生了什麼大事。”
“是,主子。”
南郭尋吩咐完之後,便回到駱一笑身邊。
“殿下,你要爲我們小姐報仇!”菱角恨得牙癢癢,看着駱一笑這個樣子,她一直強忍着,沒在南郭尋跟前掉眼淚。
“劉辰宣,活不過重陽節。”南郭尋語氣冷冽。
看起來雲淡風輕,實則這是他對菱角,對駱一笑的承諾。
菱角看着南郭尋,眼神當中充滿了信任,她相信太子殿下一定會說到做到。
不多時,駱震天帶着兩個兒子來了。
跟着顏重陽的小廝,父子三人找到了駱一笑。
“太子殿下。”駱震天對南郭尋拱手行禮。
駱震天雖然低着頭,但是眼神一直朝牀上的駱一笑瞟,很顯然是太擔心了。
“威遠將軍免禮。”
“太子殿下,聽說是你救了我妹妹,當時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您可知道?”駱遠峯也是滿目焦慮之色。
他們父子三個收到消息趕去的時候,事發地除了一地身份不明的屍體之外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