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抱住蘇離雨,哽咽,“雨兒,這是最後一次,你若每天再這樣將自己割傷,哥哥就真不活了。”
“那哥哥就是不想讓雨兒活了,”蘇離雨忍着傷口的疼痛,蹙着秀眉,“雨兒只有哥哥一個親人,哥哥若沒了,雨兒怎麼辦?”
“雨兒?”項語抱她坐在膝上,滿面苦澀,“如果哪天你恢復記憶,會不會就不要哥哥了?”
“恢復記憶?”蘇離雨歪着頭,“我失憶了嗎?沒有啊,以前的事我都記得啊。”
項語苦笑,滿心疼愛,將她輕輕摟進懷裏,澀聲道:“也許哥哥做錯了,可是哥哥真的想和雨兒在一起。”
“雨兒一直都在的,”蘇離雨眨着黑眸,認真地道,“雨兒不會離開哥哥啊。”
“那就好。”項語吻吻她的額心,心頭傷痛如利刃劃過。
等蘇離雨一下恢復記憶,想起嬴禛,他項語該何去何從?
夜裏蘇離雨沉沉睡着了,項語拿出無憂散。
他只需再給蘇離雨服下一部分,她的記憶,就能永遠從現在開始了。
可是......
項語抹抹眼角滑下的淚,覺得自己不能這樣做。
他俯下身想親吻蘇離雨粉嘟嘟的脣,卻在即將碰觸她的那一瞬,毅然擡起頭。
無憂散被他揮手撒出窗外。
“哥哥,冷。”蘇離雨迷迷瞪瞪翻個身,縮成小小的一團。
項語和衣躺在她身邊,將她的小身體摟進懷裏。
在農戶家待了兩天,項語的體力恢復了一些。
傷勢看起來有所好轉。
蘇離雨很安慰,看來自己的身體,還真是有神奇的能力。
第三天,兩人進入虞國一個小鎮。
已是中午,飢腸轆轆。
項語牽着烏騅,馬背上坐着頭戴斗笠的蘇離雨。
沿街而行,想找家客棧打尖。
街角一處小店,看起來偏僻肅靜。
小二腕上搭條毛巾,過來唱個喏,問道:“客官想喫什麼?”
項語擡頭道:“兩碗牛肉麪,喫飽了好趕路。”
“兩碗牛肉麪,”小二向着後堂叫。
不多時熱騰騰的面端上來,香氣撲鼻。
蘇離雨聳鼻子嗅嗅,貪婪地說道:“好香哦,我還真是餓了。”
“哥哥身上沒錢,”項語替她摘掉斗笠,歉意地說道,“等哪天哥哥有本事了,一定讓雨兒喫上山珍海味。”
“嗯嗯,”蘇離雨高興地露出小梨渦,連連點頭,“哥哥一定能行的!”
“乖,慢慢喫,”項語將牛肉麪推到她面前,“小心燙。”
蘇離雨趴下頭,唏唏噓噓吹一吹,開心地吃麪。
項語看着她,滿臉疼愛。
等蘇離雨快喫完,他這才端過自己那碗,唏哩呼嚕喫起來。
“店家,上酒菜!”
門口傳來呼喝,跟着幾個男人大喇喇進來,四仰八叉地坐在桌前。
“咣啷咣啷,”幾把刀劍擱在桌子角上。
項語掃一眼,幾個人應該是走鏢的。
就把椅子拉一拉,擋在蘇離雨對面。
可還是晚了一步。
有個男人“呼哧”站起來,驚道:“王榜上的畫像不就是她?”
另一人道:“可不就是,還有這小子!”
“哥幾個,有財發了!”
幾個大男人呼啦啦拿起刀劍,一窩蜂包圍了項語和蘇離雨。
項語本來還在喫着面,忽然長劍出鞘,寒光飛旋,向幾人刺去。
幾個男人根本沒看清他是如何放下筷子出劍的,就已被逼得連連後退。
“雨兒,快走!”項語一把拉了蘇離雨。
“哪兒去?”幾個男人反應過來,刀劍一橫,擋住去路。
小二一看這情形,直接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