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罪理謎案 >第二卷:陰影裏的兇獸 第98章趨同性
    “用一句非常恰當的話去形容,真可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根據朱怡彤留在民政局那邊的具體身份信息,通過這條信息我們查到她名下的手下號,便打電話過去詢問了一下她是否瞭解張雲的實際情況。

    本以爲這朱怡彤會非常的抗拒類似的問題,結果卻發現她對此非常的光棍,明確表示她和張雲的婚姻就是個形婚,目的就是爲了生娃傳宗接代。

    孩子滿週歲之後便交由張雲的父母進行撫養,他和張雲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的瓜葛與恩怨。

    婚不離,兩人在外面愛幹嘛幹嘛,誰也不礙着誰,若是那天誰先死了,剩下的那一個就給對方收屍。

    這樣的婚姻關係,真是前所未見,我當時下巴都快要驚掉了。這張雲會參與那個犯罪集團,是不是與他的家庭和婚姻關係有直接的聯繫,我覺得很有必要朝這個方向仔細的考究一下。

    最後當我說張雲已經死了的時候,電話那頭也只是沉默了那麼幾秒鐘,然後朱怡彤就示意先將張雲的骨灰送到他父母那裏保管,清明的時候,她會去上一炷香。

    這可真是一對奇人,這算是準備連自己名義上丈夫的葬禮都不準備參與了。你說這種夫妻關係到底圖個啥?

    這個朱怡彤,也就和張雲結婚生子的那兩年待在一起,如今已經過去五六年了,基本上也提供不了張雲任何生活狀況上的情報。

    目前唯一還有些許價值的,就是張雲的個人住所了。

    這個東西,市局那邊也派人過來一同搜查了,基本上也沒有任何的收穫。

    張雲的居室極其的簡單,除了一臺電視機以外,其他任何的現代電子設備都沒有,喫穿用度似乎也顯得十分的普通,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如此簡陋的生活條件,很難讓人看出,這是一個沒有任何家庭壓力的悍匪。

    對於張雲住所的調查,目前正在積極的進行,若是你還有什麼需求的話,我可以拍一些視頻照片來給你看。”

    曹樂在電話裏說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期間對於張雲夫妻的關係,除了應有的驚訝以外,更多的則像是在看待一樁獵奇事件一般。

    曹樂雖然說得誇誇其談,但他的這番反饋只能用四個字去形容,那就是毫無用處。

    基本上沒有找到任何的有用線索,也沒有發現任何張雲與犯罪組織之間的直接關聯性證據。

    僅僅只是知道一些張雲家庭生活方面的事情,確實對於當前案情的推進沒有任何正向的幫助作用。

    “注意對張雲生活上的各種細節進行細緻的整理和收集,若是市局方面要將張雲的一些私人物品進行收繳,你也要及時的做好相應的備案工作。

    另外,儘快的將你們所收集的線索彙總一下然後再發給我,若是有必要的話,我會直接前往過去一同進行偵查。”

    “OK”

    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去忙,在短暫的交談過後,第五正便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曹樂在本次的走訪調查過程之中,雖然並沒有發現任何直接與犯罪組織有關的信息,但他所發現的這些間接信息,若是仔細分析的話,也能夠發現一些重要的關聯性內容。

    例如說,張雲對於婚姻的態度,基本上只是盡到了一種形式上的責任。

    又或者說,在傳統的婚姻價值觀之中,對於成家立業、傳宗接代這樣的任務性目標,張雲都將其給完成了。

    至於婚姻的真正價值,什麼有關於家庭和愛情的最本質體驗,張雲對此的態度都是極其冷漠的。

    從這樣的態度之中,可以看出,張雲偷竊癖所產生的惡果,對其心靈上的傷害應該是極其嚴重的。

    在四周的街坊鄰居、朋友同學對其進行歧視和心理傷害的時候,張雲父母對其的態度應該也是極其厭惡的。

    如此一來,張雲對於一切社會關係的體驗,都是極其糟糕的,對於家庭更是有種來自於本能上的排斥。

    若是沒能找到同樣對婚姻採取漠視態度的朱怡彤的話,張雲很可能會孤獨終老也說不定。

    這種形婚的形式,第五正甚至還猜測,極有可能是朱怡彤主動提及的。

    通過這樣的一場形式婚禮,張雲獲得了表面婚姻上的滿足,也給他的父母送去了一個初生的嬰兒。

    這樣的一種補償,更像是張雲對於自己童年的一種彌補,也更像是對自己父母的一種報復和宣誓。

    你們既然這麼的瞧不起自己的兒子,覺得生出了一個受萬人唾罵的不孝子,那麼我現在就給你一個全新的生命,讓你們去再養一遍。

    像張雲這種在生活、生存等諸多方面產生幻滅感的人,或許纔是他被犯罪首領給選中的關鍵所在。

    一個對生活失去希望和目標的人,才最爲容易給他重新訂立希望和目標,想要對這種人進行洗腦操作,也會顯得容易很多。

    具有偷竊癖的人,並不一定在乎偷竊所帶來的財物價值,更多的只是在乎偷竊時所帶來的那種快感和某些情緒上的滿足。

    從張雲此時的生活質量上來看,他顯然對於浮華的生活並沒有任何的嚮往,這一點,似乎與他的偷竊癖特性正相關。

    不過,這種質樸的生活方式,並不一定是張雲本身所擁有的,也可能是因爲犯罪組織對於張雲生活方式的一種重塑。

    更有可能是爲了防止張雲在暴露之後,他身邊所遺留的信息成爲警方創造突破口的重要證據。

    又或者,張雲在離開B市的時候,犯罪集團的成員過來對張雲的住所進行了一番徹底的清潔,將張雲和犯罪組織之間的一切聯繫全都給抹除了。

    這樣的一種痕跡消除,也符合犯罪組織嚴密的行爲方式,以及他們對於每個組織成員人際關係切割的一種期望。

    至於張雲的住所是不是被犯罪組織的成員清潔過,這樣的推論也只是一種假設,根本就無法進行相對應的論證。

    畢竟張雲已經獨立生存五六年了,不管他之前的生活習慣如何,都已經不能成爲當前生活習慣的前置參照。

    另外,人在不同環境之中的生活習慣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張雲雖然和朱怡彤一起生活了兩年多,他們在一起生活時的狀態,也不能作爲張雲獨自生活狀態的有效參照。

    看來,對於這張雲住所的調查情況,也只能以搜查的具體情況進行研判了,有沒有前往B市進行詳細走訪的價值,就要看接下來的具體情況分析了。

    曹樂那邊的動作十分的迅速,兩三個小時之後,一份結合有文字描述和照片的文檔便被髮送到了第五正的電腦之中。

    當收到這份文檔的時候,第五正的心頭莫名的跳動了一下,像是一種躁動的感覺,又像是一種莫名忐忑的情緒波動。

    對於這種罕見的情緒波動,第五正也知道,張雲在當前這種線索斷絕的情況下,到底有多麼的重要。

    若是不能從他的身上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出來,那麼就只能主攻犯罪成員2號在菜市場可能留下的影像資料了。

    可若是犯罪成員2號並沒有留下案底,那麼空有一張他的模糊圖形,也很難將其從L市數百萬的廣大羣體之中賽選出來。

    就算有豐富經驗的人物畫像師過來幫忙,進行圖像匹配檢索也是一個異常漫長的過程。

    對檢索出來的衆多面貌特性相似的嫌疑人進行全面調查,也是一個考驗耐心和技巧的體力活,對此第五正其實並不是太喜歡。

    打開文檔,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大段的場景細節記錄,對於這些細節上的東西,第五正只是略略掃視了一遍,便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現場畫面的照片之上。

    一如曹樂所描述得那樣,房間中的整體擺設只能用簡約去形容,甚至還透露着一點點清貧的氛圍。

    經過查詢,張雲名下的銀行卡內擁有十萬左右的資產,房貸也早已還清,這套房子也在張雲和其妻子朱怡彤的名下。

    雖然並不清楚朱怡彤有沒有參與房子貸款的償還,但在房產穩定,且小有存餘的情況下,張雲的個人生活就算邋遢了一點,也只可能是整體佈局風格趨向於混亂,絕對不可能像照片中顯示的那樣,簡約中帶着清貧特性。

    難道是因爲張雲在加入犯罪組織之後,覺得自己怎麼也算是一個道德上的審判者了,所以便將這種超道德的優越感通過生活方式給體現出來了嗎?

    心存道德,常懷安貧樂道之心,張雲的住所,體現出來的就是這種心態嗎?

    也就是說,當初張雲加入到犯罪組織之中,覺得自己獲得了超道德的權利,似乎也擺脫了自身因爲偷竊癖所帶來的負罪感,從此以後,他便能夠以一個完人的形式重生。

    爲了體現出這樣的重生,張雲便刻意簡約化了自己的生活規格,利用安貧樂道的假象,來讓自己獲得更爲真實的超道德感。

    這樣的生活方式,似乎與犯罪首領所擅長的以道德爲主體的洗腦方式十分的契合。

    那麼,張雲的這種生活方式,會不會也在犯罪成員2號的身上得以體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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